第二十五章 另想其他法 收尸熟人
那位赵先生的江湖行当，有从不染红的规矩，这么一来，那帮使钱的乡绅，连同这位混江湖的赵先生，杀死酒鬼刘便几无可能。 “师父，您是说那帮乡绅只是想给戴神父一点颜色看看？”辛云心平气和地说。 “嗯，这倒也象极了那些乡绅们的行事，杀人越货，也绝对不是他们敢做的！”清风平静地说道。 “师父，您怎么如此肯定？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辛云不解地问。 “你别忘了，为师曾和各色各样的乡绅打过交道，他们还是保有底线的！杀人这样的事，又蠢又笨，他们才不会去干呢！”清风冷静地解释。 “的确！杀人有什么好？起码在府衙那里留下了案底，不管怎么样，知府大人即使不想彻查此案，也得对死者有个站得住脚的说法。若真是那帮乡绅参与其中，要想轻松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辛云跟着说道。 “如今看来，我们得另想他法了！”说完，清风示意辛云一起离开那个小院，先回育婴堂从长计议。 在回去的路上，辛云忍不住一直追问。 “师父，我们从几个闹事的泼皮身上入手，揪出了江湖中人赵先生。可还是一无所获，您不会开始打起死人的主意了吧？” 清风笑笑，接着反问。 “好小子！打死人主意有什么错？你不知道死人是从来不会骗人的？” “也是！死人不会掩盖秘密！”辛云点点头，回想起上次在府衙中见到知府何大人，又问道。“师父，上次何大人对我们挺客气，为何您却从未提起重新验尸一事呢？” 清风冷静地回道。 “你没有看出来？何大人另有自己的盘算，他对我们的态度，好象是在走着看！” “师父，徒儿怎么不觉得？”辛云回想当时的情景，除了记得守门的蛮不讲理之外，反倒觉着那位姓何的知府大人和颜悦色，做事还算公正。 “何大人是何许人也，他的城府，我们师徒二人加在一起，都不及他的一半深。”清风冷静地说。 辛云知道师父向来看人很准，于是点点头。 “师父，这可麻烦了！何大人态度不明，我们真要想去验尸，他能够同意？即便同意，这后面的事情，恐怕就没有如此简单了！” “我们可以避开他！”清风不慌不忙地说道。 “师父，这个法子虽好，可我们总得找见，酒鬼刘的尸体如今在何处吧？”辛云一脸担忧。 “这个不难，我们回去与你陈叔商量一下，打听打听便是！”清风说完，辛云应了一声。这一路再无他话。 育婴堂中的陈跛子，早已望眼欲穿，看到清风师徒二人回来，急忙端过来两碗热腾腾的汤。 “天师，小师傅，你们一定饿坏了吧？快喝点热汤再说！” 师徒二人毫不客气，都喝了几口热汤，才将刚才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讲给陈跛子听。 “天师，这可如何是好？”陈跛子不禁吃了一惊，眼看就要寻到的始作俑者，却又变成了一大群人。 辛云立刻放下手中的碗，急忙安慰。 “陈叔，您不必着急，我师父还有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陈跛子突然有了希望，愁容瞬间烟消云散。 清风当即点点头，心平气和地回道。 “辛云说的没错，我们还有另一个办法——那就是从死去的酒鬼刘身上找出线索！” 提到酒鬼刘，陈跛子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何大人那边，恐怕不好说！” 辛云见陈跛子也看出了何大人的城府，不禁有些惊讶，忙问。 “陈叔，您也看出何大人是在演戏？” 陈跛子憨憨地一笑，不慌不忙地说。 “你陈叔我虽不精明，但也不傻！人所有的一切，都在眼睛里，你只消看他的眼睛就好！” 辛云立刻对陈跛子赞不绝口。 “陈叔，您真是厉害！改天您不妨也教教我！” “好小子！你陈叔这样的功夫，可不是一两天可以练就的！”清风说着，指了指陈跛子沧桑的脸。 辛云这才懂了，陈跛子练就的功夫，只仰仗一件事——那就是岁月的捶打，调皮地笑笑说道。 “看来我也得多长些皱纹才行！” 这一番话不要紧，引得清风和陈跛子不禁哈哈大笑。 待热汤喝完，清风道出了办法的第一步：自然是打听酒鬼刘的尸首，到底安放在何处。陈跛子将自己所有认识的人在脑海里细数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天师，小师傅，我还真认识一个收尸的，他叫胆大张，经常给城中的衙门和各户收尸，颇有些小名气。说不定酒鬼刘的尸体，也是他收的！” 陈跛子的一番话，让一筹莫展的清风师徒，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陈叔，您能请动那个胆大张吗？”辛云关心地问。 “我原本不认识他！是跟着戴神父与他才相识的，此人脾气很怪！他曾听神父讲过圣经，对神父的话起初不信，但后来看到神父真心实意地劝人向善，待他人如兄弟姊妹，就对神父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如要是求他，提起神父的名号，他应该不会推辞才是！”陈跛子心平气和地说。 “如此甚好！陈大哥就带我们走一趟！”清风客气地请陈跛子出马。 “师父，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这么冒然去，那大胆张恐怕早就梦里会周公了吧？”辛云立刻提醒。 清风恍然大悟，自己这几日为了戴神父的事情奔走，有时竟忘记了时辰的早晚。 “好小子！多亏你提醒，要不然为师又要深夜带着你扰民了！” 陈跛子却开口说道。 “小师傅想的周到，这是好事！不过不必担心，这大胆张干的行当不同，这会正是他开始忙活的时辰！我带你们直接寻他便是！” 辛云这才恍然大悟，作为一个收尸匠，漆黑漫长的黑夜，自然是他最忙碌的舞台。 “陈叔，那我们去哪里寻他？” 陈跛子不慌不忙地指了指城西的方向…… 磨刀剪子来，锵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