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木匠请客
交待好两个伙计办理此事,谭木匠就带着安和、林一山二人,沿木匠铺北侧的一条路向北走去。 行不多远,就见一高大门楼明显高于四周,门前蹲一对威武的石狮,谭木匠敲了敲哪朱漆大门,一个身材略胖,一看就是生于富人之家的妇人打开门来,不用问定是谭木匠夫人。 进得院内,只见四间清厦连着卷棚,四面出廓,绿窗油壁,很是不凡。墙边两丛翠竹,徒增几分清雅。只是房前立哪假山,显得大而无挡。 进得屋来,中堂有一对联:雕栏画栋,鬼斧神工,装点千家门户,水阁楼台,班门巧技,构筑万宅庄田。 几案上供有鲁班之像,东侧立一人高的博古架,上摆着各式瓷器。 屋内一应家俱,皆由谭木匠一手打造,显得精细无比。 谭木匠,一边招呼安和与林一山坐下,一边吩咐哪妇人倒茶做饭,林一山很少来到这种人家,显得很是拘谨,全然没有安和的从容自若。 “谭掌柜家真是一个好所在,清雅中不失精巧。”安和赞道。 “院内和屋内都是老夫一人设计,让少年郎见笑了”。谭木匠显得很是得意。 “只是哪院内假山有些突兀,古来言山石之美者,俱在“透”,“漏”,“瘦”三字,石上有眼是为“透”,四面玲珑是为“漏”,壁立当空,孤峙无倚谓之“瘦”,你所立之山浑然一体,过于圆润,且院小山大,不甚匹配。” 安和看他得意,故意找毛病杀杀他的傲气。 谭木匠早就看这东西别扭,只是不明所理,经安和点透,深以为然。 “不知公子可的变通之法”。谭木匠问道。 这么大石块移至家中,想来不易,如果再移走,人力物力耗费更大,不如在山上凿些洞眼,要大小不一,忌洞眼过圆,应一“透”字,在山顶挖一小坑,山体开数条小槽,雨天坑内积水,沿槽而下,应一“漏”字,有山岂能无竹,将院内翠竹移至石前,遮住一半,使哪山体显得不要过于肥大,应一“瘦”字,山竹相映,会更显清雅。 谭木匠大为赞同,对安和更加令人相看。 “少年郎所说,令老夫茅塞顿开,我改天就找人按你所说进行改造。” “小子偶发之言,谭掌柜切莫认真,还是快些拿图出来,我们仔细研究研究如何造哪诸葛连弩。”安和笑道。 谭木匠赶忙从袖中掏出哪图来,铺于桌上,安和详细讲给谭木匠制作之法: 单发的弩,一般都见过,也比较易造,这连弩的制法关键是在弩身的上方安装有一个水平箭匣,通过箭匣上的装箭口在左侧装箭,可以装10支箭,在箭匣的中部位置有停箭板,可以将箭支停在刚好可以被弓弦上的撞针击发出去的位置,只有在这个位置,箭匣前后才有孔。 另装一滑板可以在箭盒中左右滑动,这样就可以一支一支将箭供应上去,当一支箭被击发出去,下一支箭被滑到将被击发的位置。在弓弦的中部固定一支和箭一样粗细的木杆,木杆可以在箭匣中运动,这样就可以将箭支击发出去了。 然后在弩身下安装一个手握滑块,它可以在弩身下的滑竿上前后滑动。通过安装在滑块两侧的,高度超过弓弦的木片,就可以向后将弦上在弩机上,上弦后再将滑块移动到箭匣下方,扣动扳机,弓弦带动中部木杆射击出去,击发位于箭匣之中箭支,箭支射击出去。 再将滑块向后拉动,弓弦扣上扳机,木杆向后移动让开位置,重物向下拉动,下一支箭上膛,进行下一次发射。 安和一边说按图讲解,一边用手比划着各个物件的大小形状,谭木匠认真的听着,只怕漏掉一个字,大约花了半个时辰才算给谭木匠讲解清楚。 “虽然已老夫已了解制作之法,但只怕真做起来,也不是易事,老夫只有边试边做了”。谭木匠说。 “这个不紧,反正不急着用,你慢慢做来便是。”安和说。 这时,哪妇人已做好饭,提着茶水过来,谭木匠取杯子倒上。 安和喝了一口,差点吐了出来,苦涩中带有一股子咸味,安和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喝的最难喝的茶。 原来在唐朝,喝的是茶饼,是将茶的嫩叶采集下来,然后蒸烂,捣成泥状,用器皿压实成块,风干,煮的话,将茶块敲下,碾碎,用筛网筛出小颗粒,放到器皿中煮,加盐主要是去除茶汤中的泡沫以及表面的一层水膜,使茶汤的颜色更亮丽。 所以喝茶很费时,没有小半天,你还喝不到。不像后世,把茶叶直接就放在热水里冲泡了,所以他们刚来时,哪妇人并没有立既把茶端上来,因为她是去煮茶去了。 哪谭木匠一直热情地催安和喝茶,不知安和喝起这加了盐的茶来,简直是味同嚼蜡,咽之如黄连。 听说在唐代,你去做客能喝茶是很高的待客规格了,也不好意思拂了主家的心意,硬着头皮,屏着呼吸,一饮而尽,还违心地连先赞: “好茶,好茶。” 哪谭木匠一听,来了精神,还以为安和爱喝,又提起茶壶倒了一满一杯。唬得安和差点逃了出去。 好在这时哪妇人做好饭,端了上来,六个菜,谭木匠又让哪夫人拿了自己珍藏多年的酒,古时的酒都是酿的酒,没有经过提纯,所有度数也就一二十度的样子,比现在的酒度数可是低多了。 《水浒传》上说武松上景阳岗前,连喝十八碗酒,哪是古代的酒,要是喝现在的五六十度的白酒,别说十八碗,八碗就晕了,十八碗哪肯定死翘翘了,也就没有了景阳岗武松打虎的精彩片段了。
林一山不会喝酒,只是低头饮茶,安和陪谭木匠一连喝了十来杯,对于一个喝惯五六十高度酒的现代人来说,哪一二十度的酒,根本就是小意思。 谭木匠暗暗吃惊,不知这小子是何来头,这么小的年纪,能画出失传多年的诸葛连弩图,在人面前丝毫不惧,谈吐俱是不凡,自己酒量也算不错,可现在已有些晕晕然,而这小子好像一点醉意也没有,永城县里何来如此人才? “还不知少年郎如何称呼,家在哪里”谭木匠问。 “小子姓安,单字一个和字,自幼父母双亡,幸得家师收留,才得生存至今。家师求道瀛洲,后闭关修炼,我才流落至此,幸得我弟一山收留。”安和将他说过几次的谎话又复习了一遍。 “老夫谭振山,原是定州人氏,后居于此,将来如有用到老夫之处,尽管开口,老夫定会鼎力相助。” 谭振山显然已经喝多,脸上红晕好像油锅里溅上了火星,迅速扩散。 哪妇人看谭振山已经喝得差不多,赶紧上了最一道菜连同汤饼一并端来。 汤和一看,我去,原来是螃蟹,夫人把哪螃蟹剁成几块,加上油盐和木耳煎成。 安和在后世最喜吃哪的阳澄湖的大闸蟹,世界上的好东西都适合单吃,螃蟹鲜而肥,甘而腻,白如玉,黄如金,已经到了色香味的极致,再没有什么可以超它,和其它东西放在一起,来加重螃蟹的味道,无异于画蛇添足。 是吃螃蟹者,需将螃蟹保持完整,放在锅里蒸熟以后,捞到盘里,不要加任何的调料,即剥即吃才有味道。妇人如此做法,真是暴殄天物,哪螃蟹也号称是天下第一美味,要是知道被人如此做法,估计来世也不愿为蟹了。 安和想:想哪谭木匠也是精细雅致之人,何故娶妻如此。 安和不知哪刘氏的父亲原是个富商,哪谭木匠年轻时,从定州到永城做工,刘氏的父亲看上了谭木匠的手艺,而且人品不错,又老实,就将女儿许配与他。 哪谭木匠当时还是个没有啥名气的小木匠,给人锯个树,做个凳椅而已,有如此富家之人看上自己,哪里还管得哪刘氏容貌如何,遂一口答应下来。 哪富商只有一女,死后他二人自然继承了富商的遗产,就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当是富商留下来的,谭木匠只是后来进行了改造,自造了些家俱而已。 虽然哪刘氏在容貌和品味上皆不如人意,念岳父对自己有恩,谭木匠一直对刘氏很好,从未对别的女子有过非份之想,也算是一个知恩重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