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话 四重考验
空海再次陷入黑暗中…… 他的耳边有一个声音，轻轻的诉说着： 空海你后悔吗？ 坚持你所谓的宗旨，结果呢？ 你的师兄，因为你的宗旨而死。 平安京的民众，也因为你的宗旨而死。 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你有何脸面，面对你的恩师？ 你现在就此死去，又有何意义？ 面对这个声音的质问，空海的良心在回答： “我有何脸面去面对恩师？” “清泷因我而死，智泉因我而死，师兄因我而死，恩师也因我而死。” “我不该坚持宗旨么？” “我若不坚持去唐国，这一切、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我若不坚持追寻佛法的真谛，活着就如同苟活着。” “我如不坚持宗旨，连死也没有意义。” “若要问我有何意义，至少我在护法，没有将密法随便传出去，我问心无愧。” 耳边的声音，轻轻诉说： 可怜的人儿，生不如死，死不如生。 真是固执直拗的人。 我真是败给你了。 声音逐渐的远去…… 空海沉睡在黑暗中…… “空海……” “空海……” “空海……快醒来，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空海的耳中再次传来了声音…… “你再不起来，我是不会再原谅你的。你赶快给我起来，你这个不够资格的家伙，我不允许我所承认的密宗法脉继承人败给别人。你给我醒来，空海……” 清泷的声音，在空海的耳边咆哮：“空海……快醒来……” 空海吓得整个人一惊。 在黑暗中被惊醒过来。 “现在是梦中还是现实中？”，这个感觉真是不好，空海努力的调整情绪。 再次醒过来的空海，看到脸前人影浮动。 耳边再次听到有一个声音：“空海，你醒了。” 空海问道：“你是谁？我还没死吗？” 眼前人影晃动，对方将脸凑到空海的脸前，说道：“空海，是我啊，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义cao。” “义cao……师兄？”，空海心中奇怪，义cao师兄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东瀛。 虽然空海不相信，但眼前的人清晰的映入眼中，真的是义cao。 空海不由得又惊又喜，问道：“义cao师兄，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从唐国来到东瀛？你什么时候来的？” 义cao说道：“你怎么样，感觉有哪里痛吗？” 义cao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扶空海坐起来。 这个时候，空海才发现自己睡在地上。 这里是？ 这里仍是，平安京郊野的树林。 这一次，是在梦魇中吗？ 无论经历多少次梦魇，空海最担心的仍旧是平安京民众的安危，还有智泉的生死。 空海马上伸出手，想结手印，连结智泉，瑜伽感应平安京的情况。 但义cao一手捉住空海的手，说道：“空海，你的rou身透支严重，现在不能使用法力。” 的确，空海的身体仍旧因为体力透支而疲惫不堪，无法感应到任何感觉。 义cao说道：“空海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你被人下了咒，现在只能休息，等缓过神来才能行动。” 义cao的话的确有道理，只是现在不能调动法力，就无法确认最终的真确性。 无论如何，平安京的安危，民众的性命最要紧，不容耽搁。 空海说道：“平安京的情况怎样？义cao师兄，你快帮智泉护住平安京。” 义cao说道：“空海你放心吧，平安京现在很安全。你还是专注打坐调息，尽快恢复法力。” 平安京很安全——义cao师兄所说的话，与守敏师兄一样，平安京真的平安吗？ 空海心中存疑，问道：“师兄所说的是真的吗？” 义cao说道：“空海，你知道师兄从不说谎，这个时候，你应该专心打坐，什么也别管了。” 义cao师兄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坦诚，看不到一丝的掩饰之情。 他所说的话可信吗？ 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在虚幻之中？ 西寺、树下、大火、现在再次回到树下，只不过是是变化了人而已。 无论是守敏师兄，还是义cao师兄，都是值得信赖的人。 守敏师兄出现在这里是正常的，毕竟刚才自己与他在山中遇到一起进入宅子。 义cao师兄则是惠果恩师的弟子，应该身在千里之外的唐国，出现在这里有违常理。 但，现在守敏师兄不知所踪，义cao师兄却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吧。 如果说，现在仍旧在梦魇中，这是第四次的考验了吧。 真是没完没了。 思绪在空海的脑中游走，记忆重现。 初见义cao师兄，是在青龙寺，木讷、少言、老实，这就是空海对他最原初的印象。 对于身为日僧身份，而深受惠果大阿阇梨的宠爱，空海在青龙寺屡屡受人妒忌，遭人排斥。 但在青龙寺中，义cao对空海照顾有加，每每为他解围。 惠果大阿阇梨不但对空海传授了密宗的金胎二部大法，而且更让空海带了大量的密宗佛像、经典、至宝回国。 这更让其他人对空海心怀怨恨。 惠果恩师往生之后，空海奉遗命撰写惠果大阿阇梨的墓碑，当时受到很大的压力，很多同修反对。 当时是义cao师兄力排众议，为自己说话。 空海当时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口齿笨拙，不善言辞的义cao师兄会为自己力辩群雄，最后提出每个弟子撰写一篇墓志铭，择优而录。 正是因为义cao师兄的仗义敢言，自己的文章才有机会，得以脱颖而出。 自己才有机会完成惠果恩师的遗命，为先师写下墓碑。 在自己离开唐国的时候，很多人前来送行，义cao师兄亦在其中。 在众多的师兄弟之中，空海最不舍的就是义cao师兄了。 此次一别，天各一方，这一生是再难相见了。 空海记得，当时曾经赋诗一首，相赠义cao师兄，以表离别之情：“同法同门喜遇深，随空白雾忽归岑。一生一别难再见，非梦思中数数寻。” 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与义cao师兄，在平安京的郊野再次相遇。 到底，自己是否还在梦魇之中呢？ 这个义cao师兄，是真的吗？ 或许，应该让他将离别诗念出来。 但，如果自己仍在梦魇中，敌人或许也能轻易将这首诗在我的脑海中找出来。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 师兄是用来称呼同从一师而拜师时间比自己早的人，又称师父的儿子或父亲生徒中之比自己年长者，口语中又称“师哥“。并不仅仅限于男性之间被称为师兄，女性之间也可以如此称呼，在校园里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