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0 万念俱灰
“这臭|婊|子,特么的竟然敢打我!” “好了,她几天没吃饭了,你要是这么打她,打死了看你怎么向小姐交待!” 那人一脸戾气,狠狠地将君怡推了一把。“咚”的一声,君怡头撞在床脚,额头上磕破了老大一块,鲜血长流。 那后来进来的道:“文哥今天要过来,你要是把她弄死了,看文哥不剥了你的皮!” “哼!我就不信文老大还会为了这么一个贱|货坏了兄弟感情!” “那可不一定!这女人这么漂亮,是个男人都喜欢!” 先头送饭的那人嘿嘿笑了起来:“不会你自己喜欢吧?不如我们再来一把?” “去你的!”那人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她这个样子,只怕再折腾下去就要死了!要是真的死了,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走吧,先出去!”他顿了一下又道,“让人来把这里收拾一下,别让她自杀了!” 门哐当一声关上了,屋子里饭菜的香味混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君怡终于忍不住,伏在地上呕吐起来,然而她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胃里空荡荡的,此时只能吐出一点酸水。辛辣的胃酸滚过咽喉,令她咳嗽不止。而胸腔、胃部到小腹都抽搐着疼得厉害。君怡浑身虚汗,咳着咳着就吐出一大口血来,她眼睛空洞无神,却死死地盯着前面地上的碎瓷片。 若是拿个碎瓷片割断了手腕,就此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然而,不等她有行动,门再一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婶,看见她浑身是血地跌坐在地上,连忙抢上来:“哎唷,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大婶力气很大,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扶着她躺到床上。又掏出一个旧手帕给她擦下巴和脸上的血,一边皱着眉头道:“这,这,怎么弄成这样?真正是作孽呀……” 君怡疼得说不出话来,大婶为她擦干净了脸,就听见外面一个粗鲁的声音:“快点,弄好了就出来,你个死老婆子,在里面摸什么呢?” “哎,哎——这就来了!”大婶扬声答应着,一边低声道:“姑娘啊,你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她转身欲走,君怡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襟,好不容易挤出了两个字:“大婶……”她喉咙嘶哑,几乎出不了声。 “姑娘,你想说什么?” “大婶,求你,给我……个痛快……” “那可不行!那可不行!”大婶像被吓到了,连连后退,一边又劝说君怡,“姑娘啊,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路还长着呢,怎么能够想不开呢?”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就去收拾地上的饭菜残骸,片刻之后带上门出去了。 君怡一个人躺在那里,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发冷。 又过了一会儿,大婶再次进来,拿了自己的一套旧袄裤给君怡:“姑娘,你要是不嫌弃就穿上。” 这大婶倒是个好心人,不过君怡现在心如死灰、万念俱灭,她如死了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大婶看她精神差到了极点,也不再劝她,自己端了盆热水来,给她擦拭了身体,帮她将衣服穿上,又端了热水来给她喝。 君怡拒不张口,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心求死。既然她不能杀了自己,那么饿死渴死车总是行的吧。 大婶见她不喝水,说道:“姑娘啊,你这样可不行!人活在世上,得想得开点,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你就是死了,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你的亲人你的父母会有多心痛……” 君怡眼中总算有了一点反应,泪水慢慢地充满了她的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到鬓发里。 “听大婶的,乖——”那大婶见君怡动容,又舀了一调羹水,送到她唇边,顺着她微张干裂的嘴唇喂了进去。 君怡想到自己的老父亲,想到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就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自己若是死了,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有多难过?可她若是不死,又有何颜面带着这样的奇耻大辱去见自己的父亲,去见深爱着她的云梓骞?
那大婶看她终于哭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只怕这姑娘情绪没有发泄的地方,活活把自己给憋死了。现在她哭出来了,就好多了。于是继续劝道:“这就对了,哭出来就好了,哭吧,哭吧……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别把自己憋闷坏了。” 她说着又出去了,任由君怡一个人躺在床上哭。 到了傍晚,那大婶又进来了,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那药散发着难闻的苦味。跟她一起进来的还有最先非礼了君怡的那个男人,君怡看见他,双目陡然变得赤红,双手紧紧地揪着床单。 男人挑了挑眉:“怎么?想杀了我?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他啧啧了两声,“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只要乖乖的,我还是会善待你的!起码不会把你卖到太差的地方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大婶刚好把药拿到了君怡的面前。君怡双目怒瞪,一把夺过碗就像那男人砸过去,她病中体弱,自然不可能砸中,但是墨色药汁却溅了这男人一身。男人大怒,几步上前来,提起醋钵大小的拳头就要往君怡身上砸。那大婶连忙拦住:“你这个孽障,没看见她都要死了么?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男人拳头这才没有落下来,只冷哼了一声道:“你让开,今儿我不好好收拾她我就不姓文!” 大婶把脸一扬:“你给老娘出去!你这是想要她的命还是想要我的命!” 她能这样跟这个男人说话,想必是地位非常高的。君怡听到其他人都管这男人叫“文哥”、“文老大”,只有这个大婶敢对他大呼小叫,甚至这大婶吼了他,男人却不说什么,鼻子一捏,冷哼一声就出去了。 临出门前撂下一句话:“别特么的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作孽啊……”大婶摇头叹息,弯下腰来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