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逢郎欲语低头笑
秦歌的这句话，在场的老师们眼睛里都流露出了一丝欣慰，一年前的那个秦歌似乎又回来了，因为他们在秦歌的眼睛里又看到了当初他刚进二中时的神采。 “那好，那我们就等着听你获奖的好消息，准备着在学校给你开表彰大会。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管了。这样，我做决定了，今天明天给你放个假，你回去好好休息，后天早上7点半记得到学校门口集合，我们正式前往华亭市参加复赛和决赛。”方长青开口，直接给秦歌批了一天半的假。 “那个？方老师，这么急吗？这作文大赛后天就开始？而且不需要经过初赛吗？”秦歌疑惑，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前一世的新概念作文大赛通常都是每年的7月开始征稿，到11月左右截稿。经过初赛选拔后，在次年一月份左右才到华亭进行复赛。 这个世界虽然有些不同，比之前世多了一项决赛，主办单位也略有不同，但是时间应该不会差这么多才对。 “哈哈，是挺急的，本来是在一月份就要进行复赛的，但是这不是第一届吗？主办方也没什么经验，所以就拖到了现在。至于初赛，你可以不用参加，因为我们学校可是全省排名前十的学校之一啊！我们有一个可以直接进入复赛的名额，而我们决定了这个名额就给你了。”方长青耐心的为秦歌解释，说道最后脸上还带着鼓励之色。 “谢谢各位老师了，那好吧，那老师我就先回去了。”秦歌心里很感动，此时心里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是他却并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很多东西他需要一个人去想想。 “嗯，那就这样，因为复赛的题目是主办方随机决定的，所以我们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一起都要靠你们自己，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记得后天早上七点准时到学校门口。”方长青叮嘱道。 “你们？方老师？难道我们学校不止我一个？”秦歌问道。 “是的，我们学校一共会有七人参加这次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复赛，其他六个都是通过初赛选拔的。”方长青解释。 “哦，知道了，那方老师，各位老师，张老师我先回去了。”秦歌冲着各位老师点点头，便准备向教研室外面走去。 “哎，哎，小秦你等等，差点忘了，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呢。”秦歌走到门口，方长青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叫住了秦歌。 秦歌有些郁闷，心想：怎么还有事啊？ 但他嘴里可不会说出来，礼貌的问：“方老师，还有什么事情吗？” 方长青急忙从自己的办工作上抽出秦歌写的那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对着秦歌说：“你的这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写的真的很不错。” 秦歌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情啊！ 秦歌又想：可是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这方长青又叫住自己是怎么回事？单单是表扬我？不他可能吧？ “谢谢方老师的夸奖，我也就是瞎写的，瞎猫遇到死耗子。”秦歌依旧谦虚。 “哎，少年人谦虚是好事，但过度谦虚就不好了，你是真的有文采有本事啊，我们这些老师都自愧不如！”方长青闻言感概道。 “方老师谬赞了。”秦歌的心里依旧有些疑惑，不明白这方长青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真的就是表扬自己吗？ “嗯，好吧，我就直说了。”方长青说着，又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我想知道，这首诗真的都是你自己写的么？嗯，当然了，你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有没有从网上或者别的书籍报刊什么的看到过类似的句子然后借鉴到这首诗呢？” “嗯，这个，你心里千万别有什么想法，我们就是太震惊了。我们整个教研室的老师刚才上网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和这首诗相关的东西。我们都知道这首诗是你刚才写的，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也真是难为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方长青上一句话刚刚说又急忙向秦歌解释，表情显得有些窘迫，他是害怕秦歌会误会他们这帮老师以为他抄袭。 “老师，那都是我自己写的。”秦歌镇定的回答。 自己记忆没出错，老师们也没有查到，说明这个世界是真的没有前世的那些优秀的文艺作品。 “哈哈，老方我就说吧，肯定是这小子原创，你完全就是多虑了嘛。”办公室有老师笑着说道。 方长青闻言，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笑着对秦歌道：“哈哈，放心了，放心了。小秦啊，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想把你这篇文章投给《青春报》。你放心，我敢保证，只要是我投过去的，这个星期天我们就一定能在《青春报》上看到你的这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他们一定会登的，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啊？” 啊？《青春报》？投稿？ 秦歌完全没预料到方长青叫住自己，会是因为这样一件事。 他当然乐得如此了，就在刚才，他还在为了自己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将自己脑袋里的那些作品呈现在这个世界而苦恼不已呢。没想到现在方长青却主动要帮他投稿，而且似乎他还和这《青春报》有着一定的关系呢。 看见秦歌似乎在思考着，方长青倒也不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盖上，静静的等着秦歌的回答。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啊！那个，方老师，我想问一下，这个《青春报》接受小说投稿吗？有小说连载的板块吗？”秦歌开口问道。 这个身体的前主人虽然也算是个文艺青年，但是对于文学报刊、杂志、出版社什么的他还真没特别关注过，所以现在秦歌的脑袋里对这些东西还是一无所知。 “有啊！这《青春报》，本来就是主打小说连载的报刊啊！怎么？你这意思是你想在上面发表小说？你会写小说啊？”方长青被秦歌问得一愣，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给秦歌做出了解释，又接着问。 “呀，你还会写小说啊！太有才了，有没有写好的啊？能不能给老师看看啊？”办公室里最年轻的小李，李诗雨老师闻言，急忙拉着秦歌的衣袖摇啊摇，开口问道，似乎都没把秦歌当成一个学生。她在大学除了学习就爱看小说，特别是那些文字优美的小说。看了秦歌的《世界上做遥远的距离》又听说秦歌会写小说，她自然是充满了期待。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这一年来浑浑噩噩的，莫不是在构思小说吧？”班主任张燕也略感惊讶。 “说不得要不了多久我们学校也能出个小说家呢！”…… 教研室里，一众老师听到秦歌的问题后都谈论开了。 秦歌脸红红的，活脱脱的一害羞大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那个，各位老师说笑了，我这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对，就是想法而已，还没付诸实践呢？” 他有些尴尬，想将胳膊从小李老师的手里轻轻拽出来。 被女生这样拉着，他还是两辈子来头一次，况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生，所以秦歌心里还是有些小羞涩的。 这小李老师是真的很漂亮，她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粉红色的针织衫只扣了两颗扣子，衣领自然的敞开露出里面白色的绒衣，白皙圆润滑向肩胛的锁骨像是发着光的宝石。一条黑色的紧身长裤衬托出她那双修长的腿，既妩媚又富有美感。 这一刻，秦歌仿佛觉得自己的脑袋短路了，愣愣的看着小李老师，想要从小李老师手里挣脱出来的胳膊此刻是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了。 小李老师感觉秦歌突然愣在原地有些奇怪，抬头看了看秦歌，却看到秦歌正用一种痴迷的，含情脉脉的眼光看着自己。 秦歌虽然才十七岁，但却已经有了一米七五的身高，五官端正，菱角分明，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挺帅的。最主要的是秦歌的眼神深邃，沧桑之中似乎隐藏着许多的故事，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最主要的是现在秦歌正用一种有着温暖魔力的眼神看着自己，李诗雨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一下就被融化了。 紧接着，她的心“咚”的一下剧烈的跳动，再也停不下来。 “咳咳。“张燕轻轻咳嗽，然后拉住了李诗雨的另一只手捏了一下。 她眼尖，发现了两人有些不对劲，再一看两人的眼神作为过来人的她那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 可是秦歌却丝毫没有察觉，仍旧痴痴的看着小李老师。 李诗雨倒是觉察到了，回过头迷糊的看了一下张燕。可是刚才她的脑袋也短路了，一下子怎么可能回过神来。不过迷糊归迷糊，下意识里她还是觉察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于是便将自己的拉着秦歌衣袖的手给松开了。 张燕手上的力气更重了，李诗雨吃痛，脑袋也是慢慢恢复了正常。将手从张燕的手里抽出来，心想着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居然会对一个学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真是不应该。于是他转过头想要和秦歌说什么，但秦歌却还是愣愣的看着自己。 一时间，李诗雨也是娇羞不已，脸红扑扑的，双手交叉在身前，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鬼使神差的，之前一直扮演木偶的秦歌此时看到李诗雨娇羞的模样却开口道：“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这两句诗出自唐代白居易的《采莲曲》，描写的是一位采莲姑娘腼腆的情态和羞涩的心理，此刻却被秦歌吟了出来。 “嗯？你说什么？”秦歌和李诗雨的眼神他之前也是看到了，一时他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此刻听见秦歌这两句诗，他却大声的问了出来。 “啊？” “啊！” 秦歌和李诗雨吓了一跳，同时被方长青惊醒。 “那个……我……我出去一下。”李诗雨的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这真的不能怪她，她虽然是个老师，但同时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而已。对于感情她仍然一片空白，懂得的并不比秦歌多多少，所以会这样倒也是情有可原。 “哎，小雨，你……”张燕伸手虚空挽留，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脸色复杂的收回手看着秦歌。 “额……这个……那个……”回过神来的秦歌有些语无伦次，他是又尴尬又害羞都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向周围的老师们了。 “来，先擦擦汗吧。”方长青见秦歌满头大汗，冲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秦歌。 “谢谢方老师。” 秦歌接过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才抬头看向周围。只见所有男老师都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写着的，是一个大写的佩服。 而女老师们则是一脸的复杂，这才十七岁就这么会撩拨妹子，长得帅，还有才华，这要是长大了指不定得祸害多少女孩子呢。 秦歌很囧，他也没想到自己刚才会那样，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的自控能力挺强的，可是怎么刚才就不受控制了呢？ “咳咳，那个，呵呵，爱美之心人皆，理解，理解。那个小秦啊，刚才你说的那句是诗吧？”方长青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 “诗？什么诗啊？”秦歌有些迷糊的问。 感情这家伙刚才真是下意识说出的呢。 “哦，就是那个什么，郎低头笑，什么落水中。”旁边一个男老师接过话开口道。 秦歌略微一思索，就想了起来，一时间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又红了起来，表情尴尬的不行。 “嘿嘿，别不好意思嘛？老师们都年轻过，懂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冲秦歌眨了眨眼睛说道。 “是啊，你这小家伙居然还会写古诗呢，快说出来听听。”另一个女老师也附和着说道。 “唉……才华，容貌我都自叹不如啊！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老师故作感概的说道。 “各位老师就不要取笑我了，大家想知道刚才那首诗我写出来就是了。”秦歌被大家说得实在是不好意思，只好把大家的注意力往古诗上转移。 “好啊，来，纸和笔。”秦歌的话正中方长青下怀，他就害怕秦歌只是偶的两句。没想到这小子肚里似乎是真的有了整首诗。 秦歌接过纸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脑海里略微的回忆了一下白居易的这首《采莲曲》然后弯腰在纸上写下： 采莲曲 菱叶萦波荷飐风， 荷花深处小船通。 逢郎欲语低头笑， 碧玉搔头落水中。 秦歌写完，将纸张递给了方长青。 方长青双手接过，认真的品读着。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方长青对着秦歌道：“好，好诗！这样，我把这两首诗都给你投到《青春报》你觉得怎么样？” “方老师你做决定就好。”秦歌不在意的回答，他的脑子里现在还满是李诗雨的音容笑貌呢。 “那好的，就这么决定了，你这两首诗必定能引起一阵轰动的。”方长青高兴的说道。 “那方老师，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秦歌开口。 “行，那你就回去吧？交代的事情你别忘了，路上注意安全。”方长青说着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盯着《采莲曲》摇头晃脑的，显然是对这首诗喜欢得不得了。 其他的老师也想看看这首诗，但无奈方长青不放手，他们也不好开口向正沉浸其中的方长青要，于是便回头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只是不约而同的，大家的心里对于秦歌的好奇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他为什么过去一年自暴自弃，学习一落千丈？又为什么突然像是强势归来一样，接连让大家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