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爱恨恢恢
扭头想要走回去,居然突然感觉到一丝眩晕,不由的踉跄了几步,不由自主的扶住了前面的牲旗,总算是站住了,呼啦一声,牲旗竟然是倒了下去。我不由的也跟着呼啦一声倒了下去,牲旗整个的被我压在了身下。 “谁在外面?”里面突然传来了韦皋犀利的问话声。 我不由的抖了起来,慌慌张张的想要站起来,但是竟然是腿脚都不听使唤。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了,我看到了韦皋,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众将领。他穿着军装,满脸的疲惫,很是苍白,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是炯炯有神,他瞪着我,嘴唇紧抿。 我看着他这幅样子,张口想要分辩,他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但是带着不可违拗的意味:“浮生楼悲水,在战场推倒牲旗,动摇军心,罪不可恕,拉下去,痛责六十鞭。待到我回来了再细细发落!”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我登时的愣住了。一时竟然是发不出声音来,只能任由士兵将我拖了下去。开着他远去的身影,竟然连一句不是我都说不出来了。 士兵将我拖到了平日里责罚军士的大帐,前面是一个条凳。不由分说,就将我摁倒在了凳子上,对着行刑的管事说道:“韦大人吩咐,痛打六十鞭,等候他回来细发落。” 管事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我,眼睛里面竟然有一丝怜悯,转头对那士兵说道:“这六十鞭子下去,可是可能会死人的呀,不知道这姑娘犯了什么错?” 那士兵答道:“她推倒了韦大人营帐前面的牲旗。韦大人当时正在火头上,自然是没有办法轻饶。所以就让我们将她拖了过来。” 那管事的“哦”了一声,转身,取了鞭子,往盐水里面浸了浸,待到泡软了,说道:“姑娘放松着些,否则更疼。” 我点点头,说道:“谢管事大人了。” 那管事见我这样,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愣愣的就抽了上来。原来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责罚,我不由的疼的叫了出声来,光是鞭子倒是也没有什么,只是那盐水,竟然还是在伤口里面,直刺得我热辣辣的生疼。每一鞭都像是钝刀割rou一般啊,我一鞭子一鞭子的数着,到了最后,竟然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营帐里面只剩下鞭子抽打到皮rou上面的劈啪声。我也只能每次深深的抽一口气,好在抽打的多了,竟然是有些疲惫了。 总算是打完了六十鞭子,那两个军士架起只有半口气的我,将我拖到了帐篷角落里面,用绳索绑了起来,仔细的打好了绳结,我看着他们两个有气无力的说道:“军爷看我这个样子,就算是想要逃出去,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何必如此呢。” 那两个军士见我这样,互相交流了一下眼色,说道:“姑娘,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希望姑娘不要怪罪于我们。“ 我只得说道:“军令如山,我自然不会怪你们。” 那两个军士听我这样说,笑了笑,走了出去。 我一个人静静的趴在地上,背面的伤,好像这个时候才翻了出来,疼的仿佛整个背部都要断了一般。 外面传来了那两个军士的声音:“这娘们真是命硬气的很呢,打成了这个样子,竟然没有死!” 另一个接着说道:“你哪里知道,妓院里面的娘们,都很是耐折腾呢!” 说完,二人皆是一阵哈哈大笑。 我的心仿佛被人踹了一脚,我咬紧了牙关,嘴唇皮子都咬出了血。想要哭泣,但是竟然是笑出了声。突然想起了娘,她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些人,原来都是这样,原来没有一点差别。只是有些人说,有些人不说罢了。 心里突然一阵寒冷,韦皋,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突然笑了,笑的泪流满面。 韦皋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一个人过来的,依旧是满脸疲惫,满脸阴戾。我的背虽然已经肿了起来,不过好在,我总算是可以坐起来了。我坐起来,笑着说道:“大人总算是过来了。我还以为大人今天就要将我打死呢。” 韦皋找了个太师椅坐了下来,看着我说道:“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笑着回道:“大人既然已经这样想了,还需要我解释什么?” 韦皋挑了挑眉毛,显然是有些受惊,他说道:“那你说罢,到底是什么时候与吐蕃勾连起来的?”
我笑道:“大人认为是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了。” “哼!”韦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要如何瞒我,快从实招来!” 我抬起头,冷冷看着韦皋,说道:“大人,是不是我今日被打死了,大人也就不会疑心与我了?原来,大人从来就没有信过我。”我扭头,继续说道:“是啊,**无情,戏子无义。” “如果我要是不信你,今日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韦皋的声音里面,满是怨愤。 我继续说道:“那大人,又为什么会认为我私通吐蕃呢?” 韦皋显然是压抑来了许久,他的声音很是冲口:“那日我好不容易抓到的吐蕃人的jian细,本想要细细审来,没有想到最后却跑了,我原以为是夫人陷害与你,可是为什么你的手上枕下会有吐蕃女子的手镯? 昨日的宴会上面,本来已经是万无一失,可是怎么吐蕃没有袭击我们,而去袭击了锦官城?这倒也罢了,只是锦官城怎么会北门开门迎敌?那日的jian细,她进府里面的时候,就是以北城将领女儿的身份进入的,我已经将那将领斩首,可是城门依旧打开,只有可能就是,还有jian细! 况且,你要是弱女子,为什么能承受住六十鞭子?一般男人,早就晕死过去,更何况你还是个女人!” 喘了口粗气,韦皋,继续说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大笑起来,笑的满脸泪花:“大人,您说的都对,只是您忘了,这个世界上面,除了一个利字,还有一个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