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到异世（五）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眼睛每合上一点，眼角就刺痛一下。很快，一股热流就顺着眼角，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等她完全将眼睛合上之后，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眼睛的刺痛缓解了一下，她才慢慢地睁开。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尝试着睁开，等眼睛适应外面的光线后，才完全睁开。 少年的脸，逐渐在她的眼睛里，清晰起来。 这是第一次，少年的容貌，如此清晰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绝世无双！ 除了这四个字，沈轻狂不知道还可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 这大概也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人。 美，已经不足以形容他带给人的震撼，只会让人觉得庸俗不堪，侮辱了他。可是，这样不似人间该有的惊尘绝艳，竟然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可惜，此刻这张脸上，却半点血色都没有。不过，这非但没有减少他的颜值，反而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惊艳，让人挪不开眼睛。 …… 沈轻狂颤抖着将手伸到少年的鼻子下，隔了好久，她才察觉到极其微弱的呼吸。 “喂，你醒醒。” 她摇了下怀里的人。 可是，怀里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呢？”沈轻狂望着他失去血色的脸，低声呢喃道。 “啪嗒，啪嗒——”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朝她这边走过来。 她抬起头，便看到独眼老鬼瘸着一条腿，摇摇晃晃地朝她这边走来。 独眼老鬼的情况，算不得好。他虽然还能走，但那只裸露在外的眼睛里，却少了之前的雪亮和狠戾，变得浑浊不堪，就好像是僵死之人，弥留之际的眼神。 他还没死？ 沈轻狂心下一阵紧张。 不过很快，她心里又被另外一种愤怒给覆盖。 她放下少年，抓了根木棍，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独眼老鬼在距离她还有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落到她的身上，渐渐变得炙/热/贪/婪起来。 “药，我的药……结丹，我结丹的药……” 独眼老鬼朝她伸出手，声音嘶哑道。 说完，他的掌心冒出一团颜色极浅的烟雾。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缘故，原本黑色的烟雾，变成了浅灰色。 那团烟雾升起了没多久，就消散了一大半。 可是，独眼老鬼就像是没有发现一样。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沈轻狂的身上，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过来。 沈轻狂压下心里的害怕，将木棍在胸前，做好了防护的准备。 当独眼老鬼走近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将木棍砸向独眼老鬼。而同时，独眼老鬼手里的黑雾，也朝她蔓延过来。 沈轻狂眼前一黑，身体凡是接触到黑雾的地方，都一阵刺痛。但她没有后退，而是挥舞着木棍，重重地砸向对方的脖子。 “啪嗒——” 沈轻狂和独眼老鬼，同时倒在地上。 独眼老鬼被砸晕过去。 沈轻狂趴在地上，身上一阵火辣。 “啪嗒啪嗒……”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轻狂努力地抬头起，看到一个人影，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等人走近之后，她的脸上露出震惊。 道人！ 竟然是那个中年道人！ 看到独眼老鬼的时候，她还以为那个道人已经死了。 不过，那中年道人虽然没有死，但模样也十分狼狈。脸色苍白，胸口一滩血迹，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中年道人走过来，坐在树下，将一把剑扔到了她的面前。 沈轻狂吓了一跳。 虽然她不懂剑，但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那是把好剑。 不过，他把这把剑扔给她，是什么意思？ 似乎看出她眼睛里的疑惑，那中年道人开口：“把他杀了！” “什么？” 沈轻狂明显楞了一下。 中年道人单手按住胸口，愣生生地将涌到喉咙口的血，又咽了回去。只听他说道：“独眼老鬼虽然还没结丹，但也有吞噬后期的修为，又有众多的法宝护体。如果你不趁现在，他重伤不醒的时候把他杀了。那等他恢复过来，你跟那个小兄弟，都活不了了。” 不杀他，她跟少年就会死？ 沈轻狂听完，转过头，朝少年看了一眼。 “我金丹已碎，时辰不多。现在，这里就只有你可以灭了这个魔头。”中年道人又道，“独眼老鬼是万魔宗的人，平日里作恶多端，死在他手下的冤魂，不计其数。你今天杀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 中年道人说的很在理。 可是，沈轻狂是土生土长的21世纪公民。 杀人放火这类的事情，可不是只需要明白道理，就能做到的。 首先，她需要克服心里障碍。 …… 大概，中年道人也看出了什么。 “独眼老鬼在你的身体里，种下了魔气。只要他活着，不管你跑到什么地方，他都能找到你，然后把你练成丹药。如果你不杀了他，那他总会找到你，你又没有修为，最后，你只有成为他的补药……” 中年道人又说了些什么，沈轻狂听不见了。 她只知道，她跟独眼老鬼之间，只能活一个。 要么，她今天把他杀了，铲除一切后患；要么，她就等着被独眼老鬼抓住，炼成补药。 二者，只能活其一。 沈轻狂自然不希望，死的那个是自己。 “小姑娘，你不必有负担。独眼老鬼本来就作恶多端，你杀了他，不过是为民除害。如果他继续活着，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遭他毒手。”中年道人又劝说道。 “道长，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该怎么做。” 沈轻狂说完，伸手抓住了面前的利剑。 她有很多理由，可以杀掉独眼老鬼。 比如说，他作恶多端，杀了很多人。 比如说，他把她掳来了这里，还要把她练成补药； 又比如说，少年现在奄奄一息，全都是拜他所赐，她要为少年报仇。 …… 但是，最重要的理由…不过是她想活下来罢了… 如果独眼老鬼不死，那死的就是她。 所以…… 她抓住剑柄，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 “很好！用那把剑，狠狠地刺穿他的胸口！”中年道人喊道。 剑的重量不轻，她需要两只手才能把剑提起来。 她慢慢地朝独眼老鬼走去。 她走到独眼老鬼的面前。 “啊——” 她猛地提起剑，同时闭上眼睛，狠狠地刺了下去。 一剑穿心。 分毫不差。 …… **更新改到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