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神殿决定
简单陈设中也透着圣洁气息的圣女殿里，凯瑟琳踮起脚尖仰着头凑向杰瑞的脸孔，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一位可爱的少女正在索吻，除了她那拧着眉头一脸恨恨的表情。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凯瑟琳咬着牙问道。 就在不久前，凯瑟琳将当前的情况分析给杰瑞和丽莎听。 他们身怀箴言战法的事情已经泄露出去，神殿里的那些老顽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便凯瑟琳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并且把这件事情给揽到了她的身上，杰瑞和被保护起来的零号小队也再没有可能回到以前的那种惬意生活。 按照那群老家伙一贯的行事习惯，零号小队的所有人都得到一个嘉奖，表面的内容是将他们弘扬为重新唤醒传奇战法的英雄，给予他们更高的地位，实际上则是要强迫他们从凯瑟琳麾下脱离出来。对于这种事情凯瑟琳即便是身为准圣女也无力改变，甚至她自己都必须要立下誓言，保证她与麾下的其他人不会将箴言战法外泄。 虽然——她实际上是在刚刚才真正得到了箴言战法的三人组合技。 杰瑞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纸，这张纸稍微有点皱，一看就是早已经准备很久很久了。可正是这样，凯瑟琳才终于反应过来，杰瑞这家伙分明是对所有情况都有预料，他肯定也考虑到了今天的情况，甚至也考虑过了他即将面对的结果。 于是她咬着牙、喘着气，问出了那句话：“你是不是故意的？” 杰瑞当然不会承认说自己的确是准备好的，他又不傻。 但实际上虽然不是所有事情都在按照他预想一般的发展，可至少其中最主要的部分正与他判断的一样。现在凯瑟琳所说的只是她自己的分析，但以凯瑟琳的身份和对神殿高层的了解而言，她的分析就肯定是八九不离十的。 从杰瑞在圣光图书馆成功晋级信徒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已经在重新思考自己的未来了。一方面身在凯瑟琳麾下看似没有什么问题，实际上却已经对他的未来形成了阻碍。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他已经明白除了圣女殿下自己，圣女殿麾下并没有其他的任何法职存在。 除非他主动向凯瑟琳请教并得到对方的指点，否则凯瑟琳麾下神圣骑士团的身份就对他继续魔法之路没有太大帮助。但同时他又需要保持自己的神殿身份，甚至还需要让自己的身份更牢固更自由一些，因为他可不想放弃进入圣光图书馆其他区域的资格。 想要达成这样的目标，首先就需要杰瑞脱离凯瑟琳麾下。但按照某种约定俗成的道德约束，一名战士无论是主动退出还是被开除都是件有损荣誉的事情，神殿几乎不可能会去接受这样的一个人，除非他的实力和所拥有的价值可以让神殿放下那些约束。 但他是么？ 从实际价值来看，仅仅他身怀命运之书这件奇特的神器，就足够让神殿为他破例了，但事实上他并不能暴露命运之书，于是在神殿的眼中，他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低级战士罢了。 就在杰瑞琢磨着要怎么让神殿主动把他从凯瑟琳麾下摘出来，同时还能保留自己的秘密时，他亲眼撞见了八名副队长联手使用九战波动的壮观景象。 就在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在四十九万多册藏书中偶尔瞥过的一页纸，上面记载着一个并不完全的合击战法——箴言战法三人组合技。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飞快成型，又在之后几次与凯瑟琳的接触还有其他变故中逐渐完善。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九战波动正是取自于同样的箴言战法，只是它的完成度比三人组合技还要低，差不多只能算是后人在研究九人组合技时意外做出的一个山寨货。 就是在那一刻，杰瑞彻底定下了自己计划。一旦他的计划成功，他还有零号小队的人都至少能在表面上得到更高的神殿地位，而无论是凯瑟琳独有的九战波动，还是当初他和预备役小队的那些人在无意中发动了类似箴言战法的效果，都将会成为他们的掩护，让他们远离任何风暴的中心。 在杰瑞和丽莎离开圣女殿后的第三天，一名传信人在几个神殿战士的护卫下走进了圣女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圣城中的诸位大人物同时收到了一个消息，消息来自光神宫殿的深处—— “候选圣女凯瑟琳重现箴言战法，让永恒英雄的荣光再临大地，为我们的世界做出了巨大贡献，遵教皇之喻，特奖励……” 奖励条目很长很长，除了最直接的金币宝石外，还有一批象征性的武器铠甲，条目的最后则是一批来自远方国家的珍贵玩物。 “原圣女麾下神圣骑士团成员杰瑞、利奥波特、约翰……以及在重现战法荣光中做出贡献的杰克、斯宾塞……特赐予你们神殿战士的正式身份，以及如下奖励……” 正像那一天凯瑟琳说的一样，神殿果然出手了。杰瑞他们都被授于了正式神殿战士的身份，于是也被从凯瑟琳麾下摘离出来，这就是神殿在考虑自身利益以及给某些人做出让步后的决定。 只不过很多人都没想到，被摘出来的不仅是参赛的杰瑞等人，而是包括了全部的零号小队成员。这倒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让他们有些不理解那个虽然年轻却一向强势的候选圣女怎么会没有做出任何抗争。 连其他人都搭进去了，显然凯瑟琳是根本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抗争什么，于是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成为了某些人的心病——这帮人本来就很习惯于疑神疑鬼的。 表面上的圣城仍然是一派和谐，普通的甚至有些都从未去过外部世界的光神信徒们仍过着安静平和的生活。他们丝毫不知道某些住在中心处的，他们眼中的大人物有些在拍着桌子，有些不仅拍了桌子还正在破口大骂。 他们的身份很不一般，即便是有个英雄哥哥的昆廷也远远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而他们得到的消息也更具体一些。 神殿虽然将杰瑞以及整个零号小队都从凯瑟琳麾下的神圣骑士团摘了出来，但他们重现的箴言战法——虽然仅仅只是其中最基础的三人组合技，依然不被允许泄露出去。每一个都要立下最严肃的誓言，除非得到光神宫殿的特许，否则这套战法仍将是永不外传。 搞到最后他们这些人还是连口汤都没喝到，现在谁还能说凯瑟琳什么也没做？她哪是没做啊，分明就已经做到极致了，因为她依然保留了箴言战法。 而他们收到的另外一条消息就更是说明了这一点，神殿赐于杰瑞等人正式身份，但却没有给他们做出任何具体安排。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仍将由候选圣女凯瑟琳统领，而凯瑟琳已经做出决定，将他们外派到临近风之国斯雀特的盖洛普市。 这是在干什么？ 人精一样的他们立即就看出来了，分明就是要让这些人去积累战功。 现在风之国与水火联盟的战事正如火如荼，战争的逼近让临近边境的每一支军团都战功飞涨。他们什么也不用做，就继续在那边训练休息吃吃喝喝就行了，至于说危险……谁知道水火联盟有没有可能打穿风之国逼近他们的国土，想来神明会知道，但人不知道，他们不知道。 就算是真有那么一天，战争之火真的波及到了艾德尔，也肯定是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到时候只怕这帮小子早都已经带着丰厚的战功回返圣城了。然后这些人地位提升，说不定还有人能上演一出晋升奇迹。 到时候算是怎么一回事？非但没有因此而削弱凯瑟琳，反而还让她安插了人在神殿的正式军团里？用屁股想也能想到这些人无论到了哪里都还是凯瑟琳的人啊！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啊，就像她老师一样……哦，那一位也是我的前辈，这样说一位前辈可不太好，虽然她看起来就只是一个女孩……” 一名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回归神明怀抱的风烛老人嘀咕着什么，他正在下棋，但棋盘对面却空无一人，只有那些棋子在古怪地自发移动着。 “哈哈——老了老了，我又输给你了。”老人摇着头笑起来，但他的对面仍是空无一人。 刚好在凯瑟琳圣女殿的相对方向，中间几乎隔了一个完整圣城的位置，另一处同样规模的圣女殿中传出冷笑：“有意思，不过你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啊。把那么重要的人派出去只是为了积累军功，看来我真是高看你了呢。不过这个杰瑞.哈里……看起来还真是挺帅的。” 阿纳斯塔西娅眯着眼睛，那迷离的眼神让一般人很难将她与准圣女的神圣称号联系起来。她轻启贝齿，从中挤出尖细的舌尖，湿漉漉的温暖舌尖缓缓地擦过上嘴唇…… 在她的面前，正放着一张画像。这张画像一看就是出自技艺不凡的画匠之手，人物的姿态与仪容活灵活现，甚至连眼睫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