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孟丽萍不见了

    杨永华刚走出大蒜加工车间，一辆白色的轿车”嘎”地一下停在了面前。杨明动作敏捷地从车上下来，随着“嘭”的关门声，他脸上的表情更凝重了些。

    “华哥，你在这儿……”他首先说道。

    杨永华平静地打量着他，从他的脸色上早已看透他的心。现在大蒜掉价的这种糟糕事，对于每一个存蒜的人来说谁的脸上也不会光彩照人。

    “嗯。”杨永华微微点点头。

    “走，到里面看看。“杨明径直走进加工车间。满车间里都是人和大蒜。“现在一天能加工多少吨？”杨明回头问道。

    “现在一天最多能加工十四五吨吧。”杨永华说，接着又压低了声音：“你妈也在这。”

    “我妈跑你这儿来干活来了？”杨明感到很意外。

    “是啊，喏………”杨永华朝大里面的杜红梅仰了下脸。杨明的目光看过去时，杜红梅有些不自然地把脸往一边转了转。

    杨明忽地笑了，但声音不大，他望着杨永华，抬起手指点了点他：“我妈连孩子都不给我看，原来跑你这儿来给你干活来了，哎呀，华哥，你是怎么把我妈收买了？”

    杨永华只是神密地笑了一下：“你找我有事么？”

    “哎，华哥，我想把我的蒜也处理一部分，但不知能不能让我也随着卖一点？”

    杨永华的脸面皱了一下，咂了咂嘴：“哎呀，我的还没加工完呢，昨天有几个老板也想随着卖一点我都没答应，这这………”

    杨明把杨永华拉到外面，恳切地说：“我们是兄弟嘛，兄弟有困难了，你当哥的拉我一把兄弟不会忘记你的。”

    杨永华沉思了片刻，又抬起脸来，仿佛做了一个痛

    苦的决定：“好，谁让我们是兄弟呢，说，你想卖多少？”

    “二十吨吧。”

    “好吧，我再加工两天，再加工你的。”

    杨明点点头，十分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膀子。

    太阳西坠的时候杜红梅回到家，开门便见杨传名拿着镜子一个劲地擦脸上的墨迹，一遍又一遍，仿佛很多的样子。等杜红梅走到跟前了他这才慌恐地把镜子藏起。咧嘴笑着，却笑得越来越淡了一一杜红梅不眨眼睛地望着他，他怀疑脸上还有墨迹，忙拿起镜子观看，很干净了呀？

    杜红梅不由一笑：“今天你脸上又多了几个王八？”

    杨传名把镜子放回茶几，脸上还表现得十分神勇的样子：“嗨，他那个臭棋篓子哪赢得过我？我在他脸上又画了三个。”但这回他没有开心地笑。

    杜红梅坐到沙发里，有一些疲惫。她活动了几下胳膊说：“哎呀，看来是真老了，在那儿坐一天还腰酸胳膊疼的。”

    杨传名忙过来给她硾背，说：“叫你不去你非去，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打什么工去呀？当心累坏了身子就你挣的那两个钱上医院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累不着，削个蒜根剥个蒜皮的，我就是比别人慢了点。”

    “到明天你就别去了。”

    “我在家干啥？啊，我给老三家看孩子腾出空来让她打牌去啊？这老三家也太不过日子了，你说你年轻轻地不出去干活挣点钱，到老了你再去挣啊，那不晚了么？”

    “老三家也不缺钱。”杨传名说：“去年杨名存蒜就挣了二十多万，人家做大买卖，一桩生意下来他就得挣个好几万，你还愁他？”

    “哼，”杜红梅轻哼一声：“他若是赔了呢？那一赔也得赔个好几十万，你以为做大买卖的就能拉金尿银啊。现在大蒜就开始掉价了，你看到那些大老板的脸面了么？个个都阴下来了吧？”

    杨传名停住了锤背的手，思想着，有些惋惜的样子：“老三今年可存了不少，这些年来的积蓄都搭上了，哎呀，这这………”

    “所以说，象老三家现在还不觉醒，到头来不更苦么？”

    杨传名滞了片刻，随即站起身来，大咧咧地一挥手，说：“人讲的是个命，命里让你发多大财你多一点都发不了，管他呢，红梅，你歇着，我做菜去。”

    院子里的马铃车响动，杨国回来了。他手里提着几包东西进到屋里便说：“爸，妈，我买了几个菜，今晚上就不用炒菜了。”

    杨国的话音刚落，三弟杨明匆忙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灯光之下，他的脸显得十分苍白。

    几个人顿时被他恐慌的神色惊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