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心事
学校门口的小学生都走的渐渐稀少了，刘桂花掀开电动车后座上的木箱里的笼布看了看，里面的菜火烧还有十多个。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几天她烤的菜火烧总是卖不净，每每她都坚持到学校门口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才返回家中。她开始怀疑自己烤的菜火烧不适合小学生的口味了？或者是他们嫌小了？还是别的原因？看看其他卖食品的人的前面围着那么些买东西的学生，她心里便有了种自卑感，甚至是难受。 眼看着小学生走的越来越少，她不由抬高了叫卖声：“菜火烧啰，还热乎的菜火烧。” 有一个小学生跑过来递给她一块钱：“我买两个。” 她脸上甜甜地笑着把钱接过放入兜里，用夹子夹了两个火烧放入方便袋内递给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便升起点满足感。她吆喝的声音更响亮了。 祥文嫂领着孙子走了过来，打招呼道：“凡他妈，您又来了。” “哎，您又来接孙子了。” ”哎。” “看你的孙子长得越来越帅气了。”刘桂花笑着说，“来，我给你拾上两个火烧。” 说着她便去拿火烧。 “给我拾上六个吧。”祥文嫂说着把钱递了过去。 “哎呀不要你的钱了，算了。”刘桂花递给她火烧连忙说。 “那可不行。”祥文嫂说：“做点买卖不容易，我可不能白吃你的，别让了，你快收起来吧。” 刘桂花见她很坚持的样子只好收回。看到祥文嫂，刘桂花心中就不免有些犯急。 祥文嫂与她相同的年龄，然而祥文嫂的孙子都上小学一年级了，而且她的儿媳妇二胎又快生了，而自己的儿子在济南读大学至今还没谈上个对像，想到这些，她心里便着急上火。 她下腰摸了把小孩的脸旦，看着他，有种想抱抱他的感觉。 “你儿媳又快生了吧？”刘桂花问。 祥文嫂一脸的甜美色彩：“快了，再有一个多月吧。” “这回准给你添个孙女，你们家可就儿女双全了。”刘桂花的一句话说到祥文嫂的心窝里去了，祥文嫂乐开了花：“那敢情是好，我也盼着二胎是个闺女。哈哈………” “哎，祥文嫂，我听说现在超生二胎不罚钱了，真的么？” “哪能呢，还罚呢。”祥文嫂说：“那杜永水家的儿子这回拿上了五万呢。唉，话又说回来了，就是罚钱咱也得要啊，是吧？你看看现在的小孩多么单，多要上一个，将来他们长大了也有个亲兄弟姐妹的伴呀，你说是不？” “嗯。”刘桂花木然地点点头。 祥文嫂见学生们都被家长们领走的不多了，便也告辞了。 刘桂花看着她和小孙子的背影远去，轻轻叹了口气。 箱子里面还有七八个火烧，她无心再吆喝，等到最后一位家长领着学生走了她才离去。 回到家中，她坐到沙发里又呆了片刻，她想到杨忠和杨明杨国去莱芜洋河小区缴纳楼房款的事又连忙起身去橱房做饭，她估计杨忠也快回来了。 这几天因为楼房款的事让她cao碎了心。三十多万，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很大的数目。她与杨忠辛辛苦苦地过了这二十多年就积攒下了不足二十万元钱，其余的是东借西凑，才凑足了这房款，眼看着儿子都快大学毕业了，你没有个房子找媳妇那岂不成了问题。眼下他们首要的任务就是在莱芜买座楼房，今天，这个任务他们终于实现了。 两个菜刚炒好，杨忠他们兄弟三人便回来了。 杨忠是满面春光，进门便找刘桂花，走到厨房里把一串新钥匙从衣兜里掏出来在刘桂花的眼前晃了晃，兴奋地说：“你看看，新房钥匙，拿到手了，哈哈，哎呀，过了大半辈子了，终于给儿子买上楼房了，高兴啊。” 刘桂花看了眼他手中晃动的钥匙，也欢喜起来：“看把你高兴的，这花钱才刚开始呢………” 杨忠把钥匙又放回兜里，看了看她炒的菜：”走一步说一步，慢慢来嘛。哎，多炒两个菜啊，今中午我们要好好喝一顿。” “行了嫂子，少炒两个菜，随便吃点就行。”杨明在屋里喊道。 “也没些菜，这就行啊。” 几个菜摆到桌面上，杨忠又拿出来一瓶辣酒，说：“这瓶酒还是从妹夫那儿拿来的，据说五百来块呢，这都放这快一年了我没舍得喝，今天咱就喝这个。” “什么好酒啊？”杨国好奇地拿过来看了看，摇了摇头：“这酒我还真没喝过，杨明，你看看。” 杨明笑了笑：“不用看，绝对是好酒，你就喝吧。” 喝下去半杯酒，杨忠便说：“今天，我能把楼房买下来，多亏了兄弟们帮忙，我也不多说些感激的话，来，大哥我先敬你们一杯。”杨忠说完半杯酒一气而下。 杨国说：“你看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咱们是兄弟么，相互帮忙这是理所当然的，对不对。” 杨明说：“大哥，咱现在才是买了个毛坯房，以后还得装修，装修一般水平的话也得花四五万，还得给杨凡娶媳妇，这花钱的事还早着呢，所以，现在买了楼房，也不要放松，还得加把劲地挣钱。” “三弟说的对。”刘桂花说：“就是现在买上楼房了，你也不能有丝毫的放松，咱花钱的日子这就要连上。你象杨凡找媳妇了、找工作了、生孩子了，这都得花钱，所以啊，我们更得加把劲地干。” “哎呀，不说这些伤脑筋的事，来，喝酒喝酒。”杨国说。 就是在这天夜里，刘桂花失眠了。这还是她印象中头一次失眠，半夜里，她晃了晃已经睡熟的杨忠，把他晃醒。 杨忠睡眼朦胧地问：“什么事啊你还不睡觉。” 刘桂花说：“你说以后杨凡若结了婚，咱搬到他楼上去住啊还是在咱这家里住？” 杨忠闭上眼，说道：“现在年轻的有几个和老子在一块过的？你就别有这个想法了。” “可她媳妇坐月子的时候我得去伺候去呀。” 一句话让杨忠想起了什么，他也坐起来，转脸看着刘桂花：“哎对了，桂花，以后咱若是娶了儿媳妇你会不会和咱妈一样管教儿媳妇呢？” 刘桂花说：“我才不学妈呢，以后若杨凡娶了媳妇啊，我好好地伺候她，让她给咱家生胖小子，什么活我也不让她干……” 杨忠笑了一下，又躺到被窝里：“对，你这才是当婆婆的标准。好了，快睡吧……哎对了……”他又把头转过来，“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咱的新房，正好我还有事要到妹夫那儿。” 刘桂花的目光转向窗外，看到皎洁的月光已跳上院门的瓦片之上，安静地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