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郊外伏妖
京城郊外刘家村村口，师徒二人正在一片竹林旁休息。 此时已近深夜，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夜色美不胜收。 前几日，这刘家村村民田里的庄稼被某种野兽啃了，有的村民家养的羊也被叼走了。村里几位年轻人气愤异常，带上武器，一起进入附近山中，搜寻这头野兽。 当天傍晚，那几位年轻人哭爹喊娘，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个个都负了伤。据他们所说，那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一只巨型的野猪怪。那野猪怪见到他们，把他们冲撞得七零八落，险些丧命，能活着回来已算得上是祖上积德了。 那天晚上，野猪怪再次闯进村中，啃食庄稼，叼走肥羊。村长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来京城找衙门求助。衙门刑捕头听说是妖怪出没，立刻推荐了他们师徒俩来伏妖。 赵火这时悠闲的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正看着美丽的星空。而赵师傅则靠在一棵树上，坐着闭目养神。 突然，赵火直起身来，问赵师傅道：“师父，你说那个乌龟精，为什么偏要找人类的女子给它生孩子呢？” 沉默了一会儿，赵师傅睁开双眼，缓缓说道：“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何况是妖呢？也许那乌龟精就是不喜欢母乌龟呢，谁能说得清。而且曾经有一种说法，妖怪跟人类杂*交生出来的孩子，能耐特别大。可能那乌龟精就特别相信这种说法吧。” 赵火又问：“师父，你娶过老婆吗？” 赵师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道：“臭小子，这也是你该问的？” 赵火吓得吐了吐舌头，闭口不言。而赵师傅，又闭上双眼，脸带忧伤，似乎回忆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凡间女子，哪里入得了我的法眼。” 赵火一听这话，又来了兴趣，好奇地问：“师父，难道你还遇到过仙女？” 赵师傅回道：“不是仙女，胜似仙女。唉，往事不想再提了。” 二人正在说话，突然，一阵铃声传来，二人立刻警觉了起来，妖怪来了！ 他们早就在村子四周做了简单的陷阱，只要有大家伙碰到线，就会有铃声。 两人快速拾起身边的包袱，循着铃声而去。不多久，就看到月光下，有一庞然大物正津津有味的啃食着庄稼，看那身影，这哪里是猪妖，简直就是头牛。 那猪妖似乎也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确实是长着一张猪脸。只是它面色黝黑，眼睛通红，似乎能冒出火来，血盆大口里上下共四根獠牙，特别长，白森森的晃眼。猪妖的进餐被打扰，明显是生气了，鼻子里冒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后蹄也开始撩动。 赵师傅指着那猪妖大喊道：“妖孽，竟敢偷吃东西，还不速速现出原形！否则，看本道人怎么收拾你。”赵火在一旁尴尬的说道：“师父，我看这个就是它的原形了吧……” 猪妖此时早已按耐不住，低头冲了过来，想要撞翻他们。师徒俩轻松的向两边跃开。 赵师傅继续喊道：“你这妖怪，生得如此丑陋。还不快点跪下求饶，免得多年修行毁于一旦。” 猪妖并不答话，转过身来继续撞向师徒俩。 师徒俩再次躲开后，赵师傅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这家伙还不会说话，也不会变化，只是个低级妖怪。”赵火在一旁想到：你才知道啊，我早看出来了。 赵师傅接着对赵火说：“要不这妖怪就给你练练手吧，注意安全为上。” 赵火一听，一阵激动。 他从小就跟着师父练功，所以小小年纪已有一身健硕的肌rou，身形也非常灵活。另外枪法和剑法他也学了有近十年，师父常说自己是三国时名震天下的蜀汉五虎将之一赵云赵子龙的后人，因此所使的就是赫赫有名的常山枪法、常山剑法，赵火虽然还没全学会，但一杆枪使起来也是灵动多变，虎虎生风，颇为有模有样。 作为降妖法师，光会武功是没用的，必须还得修炼法术。法术的修炼跟武功的修炼不同，因此很多武艺高超的人并不会法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开门”。 所谓“门”，指的是开、休、生、伤、杜、景、惊、死八门。八门除了用来布置阵型外，还跟人体自身有关。修炼武术的人追求打通任督二脉，以让自身气血运转周身、畅通无阻。而修炼法术，则需要打开“开门”、“休门”、“生门”三门，以便吸纳天地灵气于体内，储存为真气。开了三门后，就可以选择适合自身的一系法术进行修炼。 赵火师徒所修炼的是五行法术。五行法术分成金、木、水、火、土五系，赵火师徒俩都属于火系。 赵火天赋异禀，很早就开了三门，如今已经开了第四门“伤门”。另外火系法术的第一级火云指和第二级烈焰掌也已颇为纯熟，第三级苍火坠也略有小成，按理说对付一般的小妖怪是绰绰有余了。不过不知是否出于安全考虑，师父从不让他跟妖正面作战，每次都只能在旁观战，或者负责递递法器，因此他早就技痒难耐了。这次居然得到这么好的机会，不但能跟妖打，而且还是他主攻，师父在旁协助，不由得阵阵暗喜，心想到：“师父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啥东西，变这么开明，这个机会不好好表现的话，恐怕又得很长一段时间不准我出手了。”想到这里，立刻也不敢大意，誓要把自身能力淋漓展现，让师父以后放心的把任务交给他。 猪妖刚刚的攻击被人轻易躲开，怒气更盛，转身再次冲了过来。赵火抽出自己惯用的长枪，这枪长约八尺，枪身由白蜡木所制，韧性好，不易折断，枪头则是精铁铸就，外漆银粉，配上白色璎穗，神似当年赵子龙的亮银枪。 赵火舞了一个枪花，向猪妖冲去。这猪妖浑身黑毛矗立，一枪下去，似乎并未刺入多少，看来皮rou很紧实。猪妖被刺一下，虽未受伤，但估计还是很痛，狂嚎一声，向赵火冲去。赵火不敢硬拼，赶紧闪过一旁，猪妖扑了个空，急忙转身，继续追击赵火。赵火一边躲闪，一边伺机反击，十来个回合下来，虽未受伤，却是累得够呛。而猪妖虽然多处被刺中，但却是越战越勇。 赵火在心里盘算：“光靠长枪似乎很难制服它，除非能找到它的要害。用法术的话，我比较熟练的火云指和烈焰掌都是将体内真气化为火劲，集中在双指或是掌心中，近身攻击敌人，万一被它反身咬一口就划不来了。还是先试试苍火坠吧。” 古语有云：艺高人胆大。赵火自知水平还不够，临敌经验又不足，所以更谨慎胆小些。 要用苍火坠就得拉开和猪妖的距离，但这猪妖虽然不算敏捷，速度还是挺快的，光在地面上左躲右闪的，拉不开足够的距离。 于是赵火跑近一棵大树，纵身一跃，顺手把长枪插进树身。接着爬上一根大枝丫，开始运起真气，然后右手向前直伸，手掌朝前，左手抓着右手手腕，正是苍火坠的起手势。猪妖看到赵火爬上了大树，先是一愣，接着不顾一切继续前冲，狠狠撞向了大树。大树一阵剧烈摇晃，差点把赵火晃下来。猪妖一撞没成效，又往后退了十几步，准备再来一次。 赵火在树枝上站稳了身子，哪能容它再撞，口中一阵念念有词后，只听“砰”的一声，一个火球从手掌飞出，直奔猪妖而去。猪妖正在往前冲，等看到火球迎面而来，已来不及躲闪，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只听一声哀嚎，整个猪头燃烧起来，猪妖立刻在地上滚来滚去，扑灭头上的火。 赵火这苍火坠还属于未完成阶段，否则一道香喷喷的烤全猪已经可以上桌了。赵火看着猪妖在那翻滚，突然发现，它肚子上有一块皮颜色比较淡，难道那里是它的弱点？想到这儿，赵火心生一计，于是拔出长枪，从树上下到地面。 这时猪妖已把火扑灭，看到赵火下来，眼中凶光大盛，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之势。狂吼一声后，猪妖飞速冲来，这时赵火自信多了，等到猪妖冲近时，轻松往旁边一跃，然后蹲下使了一招横扫千军，用枪身狠狠扫向猪妖的前蹄。猪妖冲得太猛，前蹄被绊了一下后，一个倒栽葱摔了出去。赵火没有错失好机会，跟上前一枪扎向猪妖肚子，这次果然插得比较深。猪妖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哀嚎，之后像疯了一样乱扑乱窜起来。赵火闪到一边避其锋芒，猪妖受伤不轻，扑了一阵后，就往山那边逃去。 赵火暗叫不妙，这要让它逃进山里，再找就难了。正要追上前去，突然一条人影从旁窜出，对着猪妖头顶就是一记烈焰掌。这一掌威力极大，猪妖一下子瘫软在地。来人正是赵师傅，他一直躲在一边观察战况，看到猪妖逃跑，再也按耐不住，出来收拾了残局。 猪妖暂时昏死过去，赵师傅拿出绳子捆住它的四肢，以防它突然醒来袭击他们。接着，他吩咐赵火去把村民叫来，自己则在研究猪妖的身体。看样子，这猪妖修炼的年份也不长，它到底是自己修炼成目前的模样，还是由妖怪所生，天生就是如此，目前不得而知，看来得找时间去周边的山里看看情况了。 正在那想着，赵火已经带着村民来了，村民们拜谢了赵师傅，并拿出了说好的报酬。接着，就是怎么处置这妖怪了。 师徒俩当然没准备把这家伙抬回去，于是就把它交给了村民。村民个个摩拳擦掌，这虐畜偷吃了那么多粮食和家畜，甚至还伤了人，是时候让它欠债rou偿了。村民们把猪妖抬回村，因为已经太晚，师徒俩也在村民家中借宿了一晚。 …… …… 第二天，还未日出，师徒俩已经起来练功。这是他俩多年的习惯，因为日出时是吸收天地灵气的最佳时间。热了一会儿身后，师徒俩开始打坐，赵火一边像平常一样吐故纳新，一边也在回想昨晚的那场激斗，这可是自己难得的实战经验，不好好总结分析可不行。 不知是否是因为周围树木繁多的缘故，赵火觉得今天吸纳起灵气来特别的酣畅淋漓。一个时辰后，师徒俩打坐完毕，赵火觉得周身异常畅快，似乎自己进入一个新的境界了。看来在郊外，练功的效果要远胜在京城中，不知为何师父却很少带他出来。 这时，村民招呼他们用餐。用完餐后，村长召集村民商议如何处置猪妖，议题很快转为用什么方法烹制猪妖更美味，还热情的邀请师徒俩一起参与。赵师傅借口还有急事推辞了。赵火心想：“这村里的人果然胆子比城里人大多了，谈论起怎么吃妖怪来毫不犹豫，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这猪妖皮rou这么紧实，估计不太烧得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