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狱中恶鬼
离开张家大宅，师徒俩回到香烛店，却看到邢捕头正在店里。 一见他们回来，邢捕头立即上前施礼道：“赵师傅，又有事要叨扰您了。” 赵师傅吃了一惊，忙问：“邢捕头，又有哪边出事了？” 邢捕头说：“昨天夜里，牢房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牛头怪物，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打死了两个犯人后就不见了。现在牢里的犯人闹翻了天，吵着要换地方，管都管不住。所以想请您去一趟，帮我们看一看，万一今晚再出来，我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师傅沉思起来：“之前一个月也不见得有一起妖怪的生意。现在到好，接二连三的出来，停都不停。难道正应证了那句古话‘国之将亡、必生妖孽’？” 邢捕头看赵师傅不搭话，着急起来，忙说：“赵师傅，您老可要救救我们啊。上面吩咐我们今晚都得守在牢里，以查明是否真的有妖怪，至于酬劳，决不会亏待您！” 赵师傅安慰他说：“放心，我一定会去的，让我先收拾一下东西。” 邢捕头赶忙说：“行，行，我在外边等您。” 师徒俩进了里边屋内。眼见除妖任务一个接着一个，赵火欣喜若狂，问师父：“师父，这次能让我练练手吗？” 赵师傅叹了口气，说：“你这小子真是不知轻重，妖怪这么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也不清楚这次的妖怪是何来历，妖力如何，哪能让你去对付啊。你过来，有个好东西给你看。”说着，进自己屋，翻出了一卷东西出来。展开后，只见卷首写着“白泽精怪图”。之后，则是各种妖怪的介绍，有的妖怪介绍旁还有应对的方法。 赵火惊叹道：“哇，这就是传说中的白泽图吗？” 赵师傅自豪的说：“这可是昆仑派法宝之一，是我当年在昆仑山学艺时，掌门传给我的。整个昆仑也就这一份，现在我把它传给你。不过不要高兴得太早，这图也不是所有妖物都收集齐了，而且有些厉害的妖怪，你即使知道它的弱点，也不见得能收服它。” 但赵火随后疑问道：“师父，我上次在东市也见到有白泽图卖，只要二十文啊。你这个确定不是花二十文在东市买的吗？” 赵师傅涨红了脸，骂道：“臭小子，我这昆仑派祖传下来的法宝，能跟东市那种盗版的一样吗。要是那些盗版的白泽图有用的话，还要我们除妖法师干嘛？” 赵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收起白泽图跟师父一起出来找邢捕头。 赵师傅暗暗心惊，想着：这小子长大了，越来越难骗了…… …… …… 三人先来到停尸的地方看那两具尸体，两人都是头部遭钝器打击而死，其他倒是看不出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也不能判断到底是妖怪做的还是人做的。 接着邢捕头领着师徒俩来到了牢里。看到邢捕头来了，犯人们再次激动起来，大吵大闹着要换地方。邢捕头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犯人们果然安静了下来，看来在犯人们眼中，邢捕头比妖怪还要可怕一点。 邢捕头接着说道：“这位赵师傅法力高强，他来了，你们就别担心了。接下来他要调查一下妖怪的事，你们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别给我乱编啊！”犯人全都点头称是。 接着邢捕头带着赵师傅来到出事的两个犯人的牢间，这个牢内犯人都是两人一间的，那个牢间的门已被砸烂，地上有一些争斗的痕迹。他们正在查看，隔壁牢间的一个犯人把头探过来，激动的说：“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邢捕头正要骂他，赵师傅挥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问那个犯人：“你看到什么了，从前往后说，不要慌。” 那个犯人于是说道：“昨晚我正在睡觉，突然听到一声巨响。睁开眼一看，一个妖怪，长得好高，应该有一丈（注：约三米）左右，样子像一头站着的牛一样，手里还拎着根狼牙棒一样的东西。它已经把牢门砸开了，接着就冲进去，一下一个把那两人砸死，然后还趴在他们身上吸着什么，吸完后它就走出去不见了。” 赵师傅又问了几个犯人，说的都差不多，看起来不像是编的。赵师傅让赵火查查白泽精怪图上有没有记载，自己则陷入了沉思：“难道是传说中地狱里的使者牛头马面？跟传说中不一样啊，牛头马面难道是这么带人进阴间的吗？”光想也没有用，于是赵师傅告诉邢捕头，晚上他再过来，然后带着赵火先回去了。 师徒俩回到香烛店，赵师傅拿出白泽精怪图继续查找，让赵火先睡一觉，晚上可能会有恶战。 查了半天，发现一种称为“患”的妖怪比较接近，图中记载的“患”身长数丈，类牛，青眼光耀明亮，四脚于土中，虽在动却不移开。这是监狱的愁绪怨气郁结而产生的妖怪，酒能解愁，因此用酒浇它就可以使它消去。不过按犯人的描述，和这个也有出入，到底是什么，也只有晚上亲身去验证了。但是用酒消灭妖怪，太可惜了点。 傍晚时分，师徒俩休息好起来用餐，然后收拾好东西来到监狱。赵师傅先交待邢捕头让人去买酒，一坛一坛的买，至少买个几坛。邢捕头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不多问，立刻交待手下去办。接着赵师傅在牢里选了个地方打坐养神，静候妖怪，而赵火则在牢外找了棵大树隐藏起来，希望能看清妖怪从哪来的。 午夜子时，果然出现了异常情况，赵火看到监狱前的一片黄土地波动起来，接着有个东西开始从地下冒出来，简直就像从水中浮出来一样。等它全部出来，一看，果然是个一丈多高的牛形怪物，手里还拎着根狼牙棒，大步流星的走进监狱里去。赵火赶忙拿起自己的长枪，下树跟了上去。 牛怪进了监狱，早有眼尖的犯人看见，大叫起来：“妖怪进来啦！” 赵师傅立刻起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因担心真的是所谓的牛头马面，所以决定先礼后兵，施礼问道：“这位神使，请问来此地有何贵干？” 牛怪看了赵师傅一眼，却没答话，转身又来到一间关着犯人的牢间，随手一砸，就把牢门砸烂了。牢里犯人缩到最角落的地方，大呼救命。 赵师傅大喊道：“呔，你这妖怪，还不快住手。否则本道爷决不轻饶！” 牛怪依然不理不睬，只管往牢间里走。 赵师傅心想：怎么又来一个话都不会说的低级妖怪。做妖怪也得按照基本法来啊，心智未开，话都不会说，就敢跑出来作恶，这不是作死嘛，好歹先升升级啊。 此时一看，不动手不行了，赵师傅赶紧抽出桃木宝剑，直刺牛怪后心。 牛怪被刺，怪叫一声，随后一棒挥来。赵师傅有心想试一下对手实力，没有躲避，双手握剑迎上格档。兵器碰撞下，赵师傅只觉双臂一麻，宝剑差点脱手。想削开对方的狼牙棒，却削不开，看来这牛怪力量相当大。 正僵持着，赵火已经赶来，挺枪直刺牛怪颈部。牛怪收回狼牙棒，向赵火砸去，赵火躲开，赵师傅又已赶到，挥剑削中牛怪眼睛。这牛怪力量虽足，却不灵活，在师徒俩这般左右夹攻下，各处要害都被刺中，狼狈不堪，不过兵器对它似乎并未造成伤害。 赵师傅也已察觉这样打下去并没有用，于是让赵火躲开，自己运起真气，张口吐出一条火线，烧向牛怪。这一招豪火球，赵师傅已是运用得炉火纯青，可以随意控制火势大小，因牢中木料很多，所以不敢用大火，只吐出细长的火线。牛怪被烧中，依然没事，狂叫着挥棒冲来。 看来只能试一试用酒了，想到这，赵师傅立刻大喊：“快用酒泼它，快！” 邢捕头立刻指挥手下拿酒泼那牛怪。酒泼到牛怪身上，嗤嗤冒起青烟。牛怪仰天狂嚎，然后转身就跑，看来酒果然能起作用，可惜准备得太少，还是让牛怪跑了。 让妖怪跑了是件麻烦事，因为不知道要过多久这妖怪才敢再来。看来在没收服它之前，只能天天睡在牢里了。 赵师傅吩咐邢捕头去准备大量的酒，一部分放在牛怪出现的地方，一部分放在牢里。另外在牢里装了机关，牛怪来时，拉动机关，罩妖网就会从顶而降，把他困住。一切准备好后，就只等天黑，看牛怪啥时候来了。 到了子时，牛怪居然真的又来了，不是它胆子极大，那就是太笨了。 等他浮出地面，走进监牢，埋伏在外的捕快立刻上前把酒泼向地面，直到把监牢外的地面泼成个酒池为止，断了牛怪的后路。牛怪刚进牢里，赵火就拉动机关，罩妖网降下把牛怪罩住。赵师傅上前把网口一收，让牛怪暂时无法脱身，其他捕快拎着酒从四面八方过来，尽数泼向牛怪。只见惨叫声中，那牛怪全身直冒青烟，没过多久，就灰飞烟灭了。 又立一大功，邢捕头喜上眉梢。他早打听到赵师傅爱喝酒，于是吩咐手下把没用完的酒都抬到赵师傅住处，赵师傅假意推脱，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邢捕头好奇的问：“这妖怪怎么啥都不怕，只怕酒呢？” 赵师傅答道：“这只应该是名为‘患’的妖怪。此妖怪是由愁绪怨气郁结而成，因此常在狱中出没。酒能解愁，所以能消灭它，不过根据记载，这种妖怪应该是四肢着地，也不会伤人，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看来以后狱中也得时刻准备些酒了。”邢捕头若有所思。 师徒俩辞别邢捕头。路过牢门口那片“酒池”时，赵师傅不禁摇头叹息：“真是暴殄天物啊！” 回到住处，赵师傅把白泽精怪图交给赵火，嘱咐他有空多翻阅，最好能烂熟于心，赵火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