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首播激战

    顾七月来到剧组时，发现平时都应该在工作的同事们，此时却聚集在一起，嗡嗡作响的议论声显得无比热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有条不紊准备工作的剧组，倒像是传统菜市场一般，嘈杂得不像话。

    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李然——顾七月显然对这样的情况有些措手不及，李然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镇定地四周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一个角落，顾七月也顺着李然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金英兆，金元锡、金圭烷等人都站在那里，他们其实也关注着喧闹的人群，但却没有阻止大家的打算，只是低低的议论着。

    就仅仅只是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就有人扬声朝顾七月打起了招呼，“七月，七月，快过来，快！”可是话音都还没有落，他们就不等顾七月迈开脚步，直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忐忑而兴奋的神情，“七月，你昨天预测的首播收视率是多少来着？”

    “百分之十六。”顾七月记得很清楚，直接就说到，“怎么了？今天统计数据出来了？”她当然知道，所有人的瞩目焦点都集中在昨晚的首播收视率上了，她也十分紧张，这才仅仅是她的第二部作品而已，还是难免有所期待。即使她能够保持心态的平稳，周围所有工作人员、所有媒体、所有新闻都在关注着这件事，她就算不看报纸、不上网也无法逃脱密集焦点的狂轰乱炸。

    “你们聚集在一起就在讨论这事？”顾七月颇为讶异，她知道大家都在关注这件事，但没有想到整个剧组都没有在准备工作，而是在讨论这件事，倒有些不务正业的感觉，让人哭笑不得。

    千正明也从人群之中笑呵呵地迎了上来，“不讨论出一个结果，估计大家工作都没有办法安心。”然后指了指大家手里纸张，“今天收视率的结果似乎出了一点问题，比预期当中晚了半个小时，所以现在大家都没有心情。”千正明回头看了看金英兆他们所在的方向，即使什么话都不说，意思也是再明确不过了。

    看来，就连金英兆他们也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顾七月哑然失笑，“你昨天预测的是多少？百分之十八？”千正明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对自己的作品要信心十足才行嘛。”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让顾七月呵呵地轻笑了起来。

    李然却在此时突然插话进来，“你先去做准备吧，估计结果没有那么快出来。”顾七月回头看了看李然，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就朝千正明打了一声招呼，“我先去把衣服换好，等会大家有心情恢复工作了，就不会耽误时间了。”

    目送着顾七月离开之后，千正明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愣愣地看了李然一会，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们只是朋友。”说完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李然站在原地一脸的莫名其妙，根本不明白这句话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说的，他当然知道千正明和顾七月是朋友——他们两个人除了在剧集里的合作之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手机号码。那么，千正明专门说这样一句话又是为什么？

    李然想了想，却依旧没有头绪，轻轻甩了甩头，没有再多想，收起了注意力，就朝金英兆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整个剧组始终都是一片焦躁不安的躁动，可以明显感觉到伴随着时间的推进，大家的情绪越来越无法平复下来，但同时又没有办法爆发出来，只能是压抑在内心深处，这让每一个人都更加难以平静——形成一个恶性循坏。

    “结果出来了！”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石破天惊，刹那间让所有的噪音猛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金元锡的助理挥舞着一张A4纸，从旁边的帐篷里跑了出来。

    被如此多人关注着，他似乎也有些愣神，显然没有预料到压力居然如此之大，他的脚步不由就停了下来。他这样一停顿，金元锡就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想要上前，却又硬生生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站在了原地，然后旁边的金英兆就已经走了出去，快步走了过去，接过了A4纸。

    可是还不等金英兆仔细阅读，周围的工作人员就如同潮水一般，蜂拥了过来，刹那间所有的光线都被挤压到了极致，就好像乌云遮日一般，突然就黯淡了下来。金英兆抬起头来想要呵斥两声，可是随即就发现几乎大半个剧组都拥过来了，就连不远处正在准备化妆的顾七月都投来了视线。

    金英兆只能是把呵斥的话语吞咽了下去，然后低头看向了自己手里的纸张，“‘检察官公主’……”金英兆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开头，无数个脑袋就挤了过来，金英兆不得不顶了顶，然后扬声说到，“‘检察官公主’，”果然，这个举动就让大家稍微克制了一些，就连嘈杂声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专心地听着金英兆的报分，“百分之十一。”

    这个成绩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愣了愣，因为昨天“检察官公主”的口碑是很不错的，虽然大家预料到了由于职业题材的关系，可能收视率不会太出色，但没有想到才将将迈过百分之十的门槛。

    金英兆自己也有些意外，完全没有料想到这样的结果。“检察官公主”居然在口碑不俗的情况下，直接落马，而且考虑到这次水木大战的超高关注度，即使是那些看热闹的观众就有一大批了，大家普遍认为，最低的收视率也会在百分之十三以上——这是话题效应所带来的结果，后续收视率可能会下滑得比较厉害，但现在的话，“检察官公主”的收视率却远远低于预期，金英兆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有种说不出的不祥预感。

    连忙收拾起自己的紧张，继续往下看，“‘个人取向’……”这个名字一出来之后，现场的躁动就再次响起来了，继“检察官公主”之后，就是“个人取向”，难道这意味着“个人取向”是昨晚水木大战的第二名，那是不是意味着……

    “百分之十五。”金英兆的声音紧接着扬了起来，“咦？”金英兆显然没有想到成绩如此之低，按照水木大战的整体声势来说，撇开作品质量不说，至少从作品噱头来看，就足以吸引一些看热闹的观众，“个人取向”的收视率没有上百分之十六，确实让人十分意外。

    金英兆的心脏不由又一紧，他也没有时间去理会周围其他人的嘈杂议论了，紧接着往下看，然后就直接呆住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团团聚集在周围的群众们已经热闹不住了，“导演，导演？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啊，你倒是说话啊。”

    金英兆连连无意识地应了几声，可是大脑还是有点转不过弯来，又停顿了几秒，周围不少人都纷纷凑上前来，金英兆也干脆就不再说了，直接把A4纸递给了旁边随便某个人，那个人立刻就亢奋地叫了起来，“我拿到了，我拿到了……嗯，我们的，我们的……在这里，‘灰姑娘的jiejie’，呃……啊啊啊！”这冲在最前面的显然是一个个性明朗的家伙，自己就已经把整出戏演完了，“百分之十九！我们的收视率是百分之十九！”

    那石破天惊的声音顿时让整个剧组一片哗然，不要说人们根本就没有才想到“灰姑娘的jiejie”能够在这场水木大战之中胜出，即使想到了，也没有想到成绩会如此出色。在首播收视率百分之十五就可以开始庆祝的情况下，“灰姑娘的jiejie”爆发出了水木剧之中难得一见的超高首播成绩。

    即使有水木大战的噱头加成，百分之十九的收视数据也还是显得不可思议。

    做一个横向对比就知道，“灿烂的遗产”的首播收视率是百分之十六点三，当时这个成绩就已经让剧组上上下下松了一口气，之后剧集的收视率节节攀升、一鼓作气地突破了百分之三十、百分之四十，书写了个神话。

    但是现在，“灰姑娘的jiejie”整体声势还比不上“灿烂的遗产”——顾七月如今的号召力还是远远无法和当初的李胜基相提并论；更何况，“灰姑娘的jiejie”还加入了白热化竞争的水木大战之中，面对呼声更高的“个人取向”，想要取得好成绩的难度完全是翻倍增长。

    但现在，“灰姑娘的jiejie”不仅击败了两位竞争对手，而且还取得了百分之十九的超高首播成绩，以绝对强势的姿态昂首领跑。当然，后续成绩还是需要取决于剧情的发展，但不可否认的是，KBS电视台凭借着“灰姑娘的jiejie”在这场刺刀见红的白热化竞争之中占据了先机。

    “百分之十九，真的是百分十九！我们是昨天收视率的第一，我们是第一！”那轻快的欢呼声在整个剧组传播了开来，刹那间，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酣畅淋漓的释放，所有人都竞相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