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怪船夫

    一座小小的河堤静卧在远处的风雪中，堤旁一条船只静躺在水面上，在这茫茫雪海之中，如林海一叶，孤独渺小。

    四人迈步走向前去，寒风凛冽，就连碧水也感到阵阵寒气袭背，握着伊莲的手始终没松开，一刻不停的为其驱寒取暖。伊莲心中感激，温柔感动的目光看着他，也不说话，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

    待得近了，见那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能容下好几十人。青箬笠，绿蓑衣，船夫静静靠在船头，一手抓着一个小葫芦，一只手撑在船板，目光注视着走来的碧水四人。淡淡的眸中隐隐散发着一股邪气，尤其是看到碧水的时候，眸中精光一闪而没，这让碧水第一时间皱起了眉头，心里的疑虑更加浓烈。

    “这大年初三，也就只有俺狗牙子能在这里为你们效劳。”船夫狗牙子先是招呼碧水他们上船。

    “哎，狄大人，你什么时候能帮我在上面说说好话，给俺涨涨钱呗？你看看，俺都换好几个葫芦了，一次比一次小，可这么小的葫芦都好几天没满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再说了，这大冷天，没一壶酒暖身子，俺怕是划不动几天咯。”

    见狄狸面色愁苦，舒展不开来，便继续问道。“怎么，那俩死神还没抓到？这三位是干啥的？”那船夫与狄狸是老熟人，一见面便诉起了苦。

    狄狸正了正嗓音，开口说道：“那死神太贼溜，不过我们封锁空间，想必不出几日，便能让他们伏法。这三位要去都城，拜访凤金将。因为虫洞封锁，将其拦截下来，所以就让你带他们跑一趟，回来我请你喝酒，让你这葫芦满起来。”

    一听有酒，船夫倒也不含糊，尽早出发，尽早赶回。忙招呼碧水他们上船，准备出发。心里也泛起嘀咕，不出几日便可抓到，这一月都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船篷里面很暖和，也挺大的，船身两沿可坐人，中间也放着一些方正凳子，都挺大的，不过对于兽人来说，这估计就是小凳子。

    篷里还有一个小火炉，虽然小巧，但也让周围暖烘烘的，舒服自在。

    船夫坐在船头，掌着船的方向，由于是顺流而下，倒也轻松，不用辛苦划船前行。他手提长篙，有时见船的方向偏了，便将长篙往水中一撑，便又回归正途。冷了寒了，便打开葫芦，喝上一口烈酒。酒一下肚，顿时什么寒气都没了，全身暖烘烘的，比起篷里还要来得舒服。

    坐在船篷里头，十分枯燥无味。但船夫坐在船头，倒是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他觉得乏了倦了，便放开嘶哑的喉咙，大声的唱起了歌谣，虽然偶尔会严重破音走音，但在这寂静清冷的冰天雪地中，这倒也算是一处美妙风景。

    在这温暖舒适的船篷里，伊莲靠在碧水怀里睡着了。碧水也闭上眼睛，眯了一会。人生地不熟的，小胖不敢睡着，毕竟还是留下一个人清醒着要好。便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坛酒，准备去船头找那船夫说说话。

    刚一拉开厚重的帘子，便见那船夫吃惊的眼神看着他。不对，与其说是看着他，不如说是看着他手里的酒更好。

    小胖心道这船夫果是一个大酒鬼，估计这酒一拿出来，还未开封，便已被他嗅着了味道。“我们先喝上一坛？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

    “好说好说，俺去拿碗。”船夫站起身来，准备去拿碗，他这种船夫，终日生活在船上，船就是家。

    此时近了一看，箬笠下是一副黝黑沧桑的面容，皱纹满面，看上去三四十的模样，枯如杂草的毛发随风扬起。他的手掌奇大，虽然身形比之前所见的兽人要显得瘦小很多，但力气还是很大，粗大的长篙被他一手握住，运用自如，可能是多年撑船练出来的绝活。（兽人一族看起来都很显老。）

    他笑起来十分憨厚，两只犬牙看上去深长锋利。和初见时那种神秘截然不同，可能是生活所迫吧，此时见着了最爱的酒，这才露出了他真实的一面，就一酒鬼！

    先满上两碗，出乎小胖意料之外的是，船夫从怀里掏出一根软细管，就这么一吸，将碗中酒全都流入葫芦中。一大碗下去，也不见葫芦满了。见他憨笑着指指葫芦，又指指船板上的酒坛，就像是一个贪吃的孩童。

    小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没事，天气这么冷，你先补满你的葫芦吧。”

    船夫将葫芦装满后，将其绑在腰间，装上一碗酒，一口下肚，便也打开了话匣子。“其实俺呢，有些好奇，你们居然要去都城拜访凤金将？”

    小胖点了点头，听他语气，似乎是有什么隐情，还有那两位死神究竟是怎么回事？“嗯，有什么不妥吗？”

    “哦，这倒没什么，族里都城，圣地所在，能有什么不妥？只是最近闹了点小事，现在那边通行怪麻烦的，可以说整个族里都变得挺麻烦的。”船夫说完又倒上一碗，先闻上一闻，表情乖张，然后一口灌下。

    “因为那两名死神？”

    船夫犹豫着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既然你都请俺喝酒了，那你也算是俺狗牙子的一个朋友，俺便与你说上一说。”

    原来就在去年冬天，都城里来了两位死神，男俊女俏，黑色的死神袍，十分吸引眼球。要知道经过黑羽凤凰一家陨落之后，族里几乎看不到死神。

    他们携手走近黑虎将军的府中，也正是因此出事了。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传出了追杀令。

    下头的人只是按指示办事，就这样族中实行了空间封锁，然而事情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了，依旧毫无头绪，那两位死神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更奇怪的是，上头也只是通缉而已，却并没有去死神族中讨回公道或是其他行动。

    黑虎将军有个女儿，长得挺好看的，五官精致，身材瘦小，与兽人族的普通女子不一样。她自称那男的死神是他的未婚夫，是那名女死神拐走了他，所以连同两人一起通缉。这件事闹的大街小巷，人人皆知。

    “这么说来，也很有可能是黑虎将军的女儿喜欢那位死神，而那死神却不喜欢她，所以她才出此下策，想要留住男的，杀了女的，结果男的就带着女的一起跑了。”小胖听他说话，忘记了喝酒，那船夫见了，心里乐呵，一碗接一碗，事儿说完了，酒坛也见底了。

    “其实俺也觉着是这样……”喝得急了，酒也挺烈，一时间船夫的舌头打起卷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这可是在船上，也就他知道路线会掌舵，若是他给喝醉了，那可就惨咯。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小胖念头刚玩，却见这船夫摇头晃脑，眼睛死瞪着，但是还没等小胖说话，眼帘便垂了下来。手里的长篙一松，眼看就要落入河中，还好小胖反应够快，一把抓住，沉得很，还好抓住了，不然掉入河里那可就得叫糟。

    船夫身子软了，就势往船板上一倒，竟呼呼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