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身份被拆穿
“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就让十一郎为我们演奏一曲吧。”沈嘉卉拍拍手，示意洛晚几人上前来，小姑娘哪能不懂得沈嘉卉的含义，这明显就是在提点自己好好表现，她好以太子友人的身份博得圣上欢心。 人怎么这么贪心啊。 洛晚这么想着，还是和月瓷等人走到了画屏后面，还没等走到那儿，公子湄突然走过来拦住了小姑娘的去路，这动作看的眉娘几人的心皆是一惊，躲在暗处的木丑把手放在腰间的木质短剑上，准备随时冲出去带走小姑娘。 “不知公子有何事吩咐？”洛晚抬起头，眼神无所避及的望向眼前的紫衣男子。 公子湄笑嘻嘻的看了看小姑娘手中的小提琴，好奇的问道：“却不知十一郎手里拿的是什么乐器？” “小提琴。” “小提琴？”燕湄饶有兴趣的问道：“恕我孤陋寡闻，在下可真是没有见过这种乐器。” 洛晚微笑着摇了摇头，“和公子没有关系，这乐器是十一郎亲手所造，公子没见过也实属正常。” “既然是这么稀罕的物件儿，自然要在众人面前演奏，藏到画屏后面又有什么意思？”燕湄一边说一边把眼睛瞥向周晟。 小姑娘低头并不多言，她知道这涉关燕风国和大周的关系，自己不能过多参入，当初周晟未经燕风国允许擅自做主成就周宁牧和燕余馨的婚事，燕湄得知消息后数日奔波来此，直到昨日才赶到京都，只可惜到了广宁王府，燕湄才知道周晟早就把二人支走了，如今看燕湄的架势，只怕是要不能作罢。 “既然公子湄对十一郎的乐器这么感兴趣，那十一郎就留在大堂中央当众演奏吧。”中年男子笑着说道，只可惜这笑容未达眼底，再往眉心看去，只有满满的冰凉。 “十一郎遵命。” 洛晚把小提琴抵在下巴上，冲月瓷和眉娘使了个眼色，眉娘点点头，叫出了她向宫中乐师借来的舞队和乐师，月瓷则慢慢退到一个不被人注重的角落，以防止自己召唤飞鸟的时候被人发现。 小姑娘见一切都准备就绪，这才开始演奏。 曲子是洛晚小的时候父亲总演奏的卡农，小姑娘把手搭在琴弦上，似乎还能听到父亲趴在她耳边低语的声音。 “晚晚拉得真好。” “晚晚以后是要当小提琴家吗？” “晚晚，晚晚。” 有汽车爆炸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洛晚“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只能听到在座宾客惊讶的喝彩声和鼓掌声，她被簇拥在舞者和乐师之间，忽然觉得自己迷失了人生道路的方向。 “十一郎可真是少年出英才啊。”周晟走下来拍了拍洛晚的肩膀，“却不知这首曲子叫什么？” 小姑娘看着周晟疑惑的目光，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自己做错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取悦周晟，亦或是，报复周宁牧。 “大郎，大郎。”月瓷轻轻推了推洛晚，“圣上在和大郎说话呢。” “圣上。”小姑娘摇了摇头，“十一郎刚才走神了，这首曲子叫卡农，是一位姑娘的名字。” “哈哈，原来是相思人啊。”周晟爽朗地笑着，“也难怪，十一郎是性情中人，有心仪的姑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洛晚也跟着笑了一会儿，这才拱拱手，“恕草民无礼，前几日的风寒十一郎还没有好利索，今日出来的时辰久了，十一郎该回去喝药了。” 周晟点点头，“不然朕再派几个太医去给你瞧瞧吧。” “多谢圣上好意，十一郎风寒已好了大半，就不牢圣上挂心了。”洛晚行了退礼，就和月瓷眉娘离开了清明堂。 三人走出去没多久，小姑娘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十一郎，十一郎请留步。”洛晚回过头，这才发现居然是燕湄追了出来，月瓷有些紧张的小声说道：“大郎，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要不要跑啊？” “没事的。”小姑娘回头说道，她望了一眼躲在树上的木丑，“如果出了事木丑会把你们安全带出去的。” “可是……”月瓷还想说些什么，燕湄已经走到了三人面前。 “十一郎刚才演奏的时候脸色突变，刚才离开的时候又神色匆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燕湄低头看着褚白色衣服的少年，颇有好感的问道。 洛晚摇摇头，“只是风寒突发，身体有所不适，劳烦公子挂心了，还请公子忘了这点儿不愉，尽快回到宫宴上吧。”小姑娘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可刚迈出一步就被身后的紫衣男子拦了下来。 “真的是这样吗？”燕湄把耳朵慢慢靠近洛晚，身后的月瓷刚想阻止男子的动作，就被小姑娘拦了下来。 “那依公子所言，十一郎是因为什么？” 紫衣男子微微笑了一下，轻言吐出几个字就忽的一下子推开来，正当洛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周瑾瑜从另一边的荷塘岸走过来，“阿凡，有什么事情吗？” “九皇子。”月瓷看到了周瑾瑜，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跑过去，“我家大郎再不吃药就过了那个时辰了，你看看公子湄殿下。” “十一郎，你这小厮可真够凶悍的，我还什么都没说，她已经恶人先告状了，倒还真是有趣的很。”燕湄一边说一边后退，“好了，我离开的时辰也够长了，圣上找不到我又该以为我要想什么法子折腾他了。” “等……” “阿凡。”周瑾瑜走过来护在洛晚面前，小姑娘看着燕湄逐渐消失的身影，眉头凝的越来越重。 “姑娘，刚刚那登徒子说没说什么下流的话？” “没有。”洛晚摇摇头，脑袋里再次响起燕湄趴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洛氏阿晚，我识得你。 宫宴花了整整一月才结束，在此期间，小姑娘虽也被叫去演出，却再没有和燕湄打过照面。宫宴结束之后，洛晚就和月瓷眉娘回到了辞花阁。 因为她的身份是保密的，所以就连洛天雄都不知道洛晚留在京都的事情，她从双生子的口中得知洛京在知道杜曼枝死讯之后反而更加发愤图强用功念书，至于教他的先生是谁，老爷子没有透露的太多，双生子也无从得知。 “既然是阿爷找的人，想来我们也不用过于忧心，这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快下去休息吧。”几人点点头，慢慢退出了房间。 “你不回房留在我这里还做什么？”小姑娘揉着头看也不看站在门口的木丑，只要他一出现在洛晚面前，那就一定是周宁牧有了新的消息，可现在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那个人的事情。 “主子已经和王妃开始启程回京都，大约一日半后就能到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你不想知道他们去了何处都做了些什么吗？” “我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吗，你还是下去休息吧，明早还要……” “他们去了江南。”木丑打断小姑娘喋喋不休的话语。 “他们在江南湖水岸住了一个月。” “他们还在岸边种了一棵桃花树。” “他们给那棵树起名，叫做相思惋。” 像是在心里面放了一场烟花，洛晚的眼泪顷刻间就掉了下来，“他还是爱我的，我就知道，他还是爱我的。” 木丑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到小姑娘身边，“他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事情，但是却爱上了长烟公主，在这场和亲中，你没有得到幸福，他们二人也不会比你好受许多，阿晚，放下吧。” “那让我见见他最后一面，可以吗？” “后日是他们回府的日子，你就在那个时候做个了断吧。” “好。” 后日。 周宁牧回到京都的时候，满城的人都出来迎接他们，小姑娘乔装打扮一番混在人群中，想要偷看男子一眼。 高头大马上的周宁牧意气风发，燕余馨窝在男子的怀里，样子很是幸福。 周宁牧，你看上去比我幸福多了。 洛晚垂下帽纱，想要离开这里，可刚一转身，小姑娘就感觉到有人在身后狠狠推了她一把，有声音在耳边飞速略过，洛晚再站稳时，就已经停在了周宁牧的前路上。 视线的突然清晰让小姑娘意识到自己的帽纱掉了，但好在之前她让月瓷给自己易容成了洛凡的模样，所以现在也不算太尴尬，洛晚尴尬的笑了笑，“十一郎来给殿下贺喜，祝贺殿下抱得美人归来京都。” 本打算就这样离去，燕余馨忽然从马上一跃而下，她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腕，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折下洛晚易容的面皮，大声说道：“洛十一郎，哦不，静嘉公主，好久不见。” 人群顿时sao动起来，小姑娘一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燕余馨，“我已经这么容忍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对不起，我不能允许你夺走他。” “可是你这样……” “余馨说的是真的吗？”周宁牧走到二人身边，神色凝重的问道：“静嘉公主，你真的是洛十一郎吗？” “如果是真的，你会怎么做？” “本王会以欺君之罪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