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蛇
其实抛出硬币的时候，你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倾向。硬币离开我的手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还是不相信孟应九会骗我，就让我现在任性的作死一次，如我不冒险，说不定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里，心里狠狠抽动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硬币稳稳的落在地上，上面的花似乎就要迎风飞起。 小九对我叫了两声，我牵起它的绳子说：“走吧。” 山洞深处不时吹出阵阵凉风，这很奇怪，山洞里面一般不都应该是冬暖夏凉的嘛？为什么这里面却反而比外面更加寒冷？ 脑子里突然冒出两句毫无关系的诗句：“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待无花空折枝。”越往里走，我的心情越忐忑。进来前看破生死的豁达，现在正在慢慢消失。 眼看身后的洞口慢慢消失在黑暗中，若不是有小九走在前面带路，我真觉得自己会被这寂静的黑暗侵蚀。 山洞自然而然的一直笔直向前，越往里空间变得越大，渐渐的有一层楼那么高。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一边向前走，一边观察着周围，想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痕迹或者线索。但很快，我就不敢再四处乱看了。我害怕手电光照射过去，自己会在旁边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比如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在黑暗中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 人丰富的想象力在不同的时候会产生不同的效果，而在你越害怕的时候，你的大脑却会往往不受控制的去想一些会让你更加害怕的东西。 所以说优点也需要适可而止，因为自然的天枰是不会倾斜的。这个时候的我痛恨自己无比大的脑洞和丰富的想象力，我的脑袋里充满了上次在鬼洞里遇见的魍魉和巨大蝙蝠，甚至会感觉那些魍魉正悄无声息的跟在我身后，而蝙蝠王正在我的头顶，悠闲的睡觉。等着睡醒了，便来享受美食。 我努力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东西，只好在心里一片片默念孟应九的名字，回想和他在一起的一点一滴。但却总还是要想起他在鬼洞里对付魍魉和蝙蝠王的样子，还是逃不出这个魔咒一样的循环。 我走的小九身边，挨着它，这让我有了一些安全感。不管发生什么，遇见什么，至少还有它在。只是不知道如果真的遇见，它能不能打败那些魍魉。等一下，魍魉和蝙蝠王应该也不会是一起的吧，它们两个会不会为了争夺我们而先自己打起来呢？这样也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候外面只有等着它们自相残杀就好了。 想到这里，心情轻松了些，我大起胆子拿手电朝四周照了照，周围除了灰色晦暗的岩石，别的什么东西也没有。然后就在我放松的片刻，刚才手电光扫过的地方好像坐着一个人影！ 心里咯噔一下，我拉了拉小九，让它停下来，重新把手电向前方照过去，寻找那个刚才好像看见的人影。虽然我不确定自己刚才是否真的看见一个人影，但其实如果这个时候那个人影不见了，只会让我更加害怕。我希望那个人影还在那里，这样至少不会再让我去联想到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当手电光照过去，我们前方10米的地方果然坐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 我下意识的问道：“谁在哪里？” 空荡荡的山洞里除了我的声音，也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了。 人影没有回答，小九突然变得警惕起来，它拖着我向人影跑去。想起之前受伤的孟应九，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不好的预感。着急的向前跑几步后我发现那人影其实就是一块石头，这才松了口气。 跑到人影面前，我拿着手电围着它转了一圈，这是一个由石头雕刻成的盘腿而坐的人，但是雕刻得十分粗糙，只是简单的刻出轮廓，连人脸上的五官都没有，就像是个无脸人。 雕像正对着洞口坐着，它面前是一个石头雕刻成的石盘，奇怪的是石盘里面是红色的，好像里面曾经盛满过鲜血。 小九站在雕像前，闻了闻石盘，我也蹲下来，刚凑过去就闻见一阵血腥味，还真的是血！伸手过去摸了摸石盘，血迹还没有完全干透，染红了我的手指。 “天啊！这是什么血啊？”我赶紧在地上蹭掉手指上的血，再拿出湿巾把手搽干净。“这到底是个什么啊？为什么里面还有血？难道是给这个无脸男的祭品吗？”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一个奇怪山洞里出现这样一个诡异的雕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祭祀那之类的神秘事情，但是如果真是有人用鲜血给这个雕像祭祀，那我刚才说它是无脸男岂不是冒犯了它吗？ 我双手合十正准备向它道歉，小九突然转身对着我们来时的路狂叫，还摆出一副要进攻的样子！我拿起手电向身后照去，四次照去，却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但是小九紧张的样子让我感觉那一片黑暗中一定有什么东西！ 但是小九的样子很熟悉，我突然想到孟应九回来的那个晚上，小九也是这样的狂叫。“孟应九？是你吗？” 我拿起手电站起来，光线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只激动了一秒钟，我就淡定下来，并且发现了不对劲，那个影子不是孟应九，因为它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我竟然还觉得那影子挺眼熟，好像曾经见到过！ 小九挡在我前面，发出恐吓的声音。影子渐渐向我们靠近，而它在我脑海的回忆也越来越清晰了。在它完全整个出现在我的可视范围内，我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影子了！ 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的比例，圆锥体一样的头斜放在肩膀上，可以触及到膝盖的双手，那是曾经出现我们家里的那个怪物啊！它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这里是它的家？但是如果是这样，小九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看小九剑拔弩张的样子也不像是朋友啊！ 怪物停在了那里，这个距离我只能看出它的轮廓，却看不清它的真身到底是什么样子，小九开始后退，刚才只顾着回想，我这才发现，我们面前可不止这一个怪物，在它的身边还站着几个和它一样的怪物，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但是它们只是站在那里，却没有靠近的意思，我突然想起身上的帝台棋，应该就是这个让它们不敢轻举妄动！我拿出帝台棋，小九却突然向它们冲了过去，但是它身上的绳子一下子把我绊倒了！ 我向后倒去，倒在了雕像身上，但更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一下子把雕像压碎了！我怎么可能这么胖？！竟然会压碎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不！这一定一块石灰不会是石头！ 手电摔在了身旁，小九已经和那群怪物打了起来，我翻身起来，捡起手电，却看见从碎掉的石头里爬出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来，我吓得尖叫了一声。 听见我的叫声，小蛇突然向我冲来，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腕上！来不及打掉它，在一瞬间丝丝的刺痛后，只感觉头十分晕眩。就在一秒钟之后，我已经没有打它的力气，倒在了地上，闭眼前看见小蛇飞快的爬走了，而我的手腕好像已经变成了紫色......没想到，我竟然会被一条小毒蛇毒死！我还不想就这样死去......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强光，我缓慢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扇古旧的木门，我推开木门，一个女人背对着我站着，我走进去，看见女人对面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正抱着一个婴儿。 他看了看婴儿，抬起头来对女人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但却认出了那个男人是我爷爷啊！只是比现在的他年轻了很多！但我还是可以判断那就是我爷爷！ 叫道：“爷爷！” 他们却好像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我刚想走过去，却一把被人拉住了。 “小敏！别过去！” 这声音好熟悉，我回头一看是孟应九。“孟应九，你怎么在这里？” “快回来！小敏！” “回来？回哪里？这又是哪里？” “这是梦，别睡了，快回来！” “梦？”我回头看见爷爷还抱着婴儿和那个女人说话。“梦？原来这是梦啊？我就说爷爷怎么突然变年轻了呢？” “跟我回去吧！”说着孟应九拉着我走出了院子，又是一道强光照来，让我睁不开眼睛。 “小敏！”黑暗中听见有人在叫我，我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孟应九正坐在我身边，这还是梦吗？但是很快浑身传来的疼痛让我知道这是真实的，不是梦境！ “孟应九！你怎么在这里啊？” 孟应九扶我坐起来说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