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隐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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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老师听见我催三爷说他的故事，用手拉了拉我的裤腿，她肯定是有些着急，她心里想的是尽快让三爷去对付水桶脚鬼。 汪老师，你别急。凡事都有它的规律，要顺其自然。你越是焦急，事情就越是不会按照你预想的发展。 我不急。三爷，您说。汪老师是不是说的真心话，我不知道。 你们可能都听说我当过兵。没错，我当过兵，打过小鬼子。一次，我们那个营跟小鬼子展开了阵地战，那个场景，壮观！ 三爷很豪气。我原来也听过三爷说起打鬼子的故事，三爷说的故事是他们智斗小鬼子，他是我们孩子中的英雄。 汪老师的大眼睛看着三爷，脸上也露出了敬佩。她开始肯定不知道三爷打过小鬼子。 小鬼子攻占我们的阵地，三次进攻，被我打败了。但是，我们一个营也只剩下十多个人了。 小鬼子第四次进攻的时候，我们十多个人奋力抵抗，但是，十多个人怎么能抵挡得了几十个小鬼子的进攻？最后剩下三个人的时候，我没有受伤，但是，却没有力气了。 我看见身边死去战友的尸体，心想，再抵抗也没有用了。我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对身边的营长说，营长，我们撤吧！要不，我们营会绝种的？ 绝种？营长看了我一眼，突然给我一掌，我昏过去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我身上重重的，我睁开眼，看见我的身上都是我的战友的尸体，我推开几具尸体，歇会儿，才发现我身上都是血迹。 我还赶到脸上也黏糊糊的，用手一摸，也是血。我想，肯定是营长为了留下一个种子，把我打昏了，在我的身子上抹上了血迹，然后，拖着战友的尸体压着我，躲过了鬼子。 我是唯一的种子。我想，我不能对不起营长，对不起战友。我没有力气了，也要把他们掩埋好！ 我把战友们埋在了一起。埋好战友，我又昏过去了。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是被游击队的人救下了。 我说这个干什么？唉！我只是告诉你们，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后来，我常常想起我的战友的尸体堆在我的身上，眼前的光线都是红色的，那是血染的。我离开了军队，回到了我的这个山村。 我参加过抗日战争，打过鬼子，是英雄。正因为这样，刚开始破四旧的时候，上面的人就找到我，让我主动配合，搞好宣传工作。 大形势下，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擦血装死活过来的，我能不知道人怎么求生么？我答应上面的人，一定要好好支持政府的工作。 于是，我现身说法，我说，世上本无鬼，皆是心中魔。我承认自己一直在用迷信欺骗着大家。 上面的人把我树为典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况我不仅改了，还主动宣传破除迷信。我当然也就没事了。 到底有没有鬼神？汪老师忍不住问了一句。 又急了？听我说。 我听着。汪老师说。 我看过《人鬼魔咒符》，这书，烧掉了。《人鬼魔咒符》分为上、中、下册。我得到这书的时候，书的主人跟我说，三册书我都给你了。但是，你想清楚了，看了上册，知皮毛，无碍大事。 三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三爷，你说，我认真听着。 看了中册，无子女，后继无人。看了下册，唉！我不相信书的主人说的话，四十二岁那年，我看完了下册，结果，我的老婆离开了我。 这就是我自己酿的苦果。我这样说，你们信不？肯定不信！我看下册的时候，我还不信呢！ 《人鬼魔咒符》这本书这么害人，你为什么要看？我问。 虎娃，你知道学校里有鬼，为什么还住在学校里？ 这…… 解释不清楚的。好了，时间到了，我们去学校。对了，我还有一事，一定要跟汪老师说清楚。 三爷，什么事，你说。 我死后，你一定要多买些纸钱，你跟虎娃去我坟前烧掉。答应我。我的丧事你可以不去参加！ 三爷，你怎么会死？你别吓人。 答应我！ 我答应你。但是，三爷，你不会死的。 废话少说，我们走！三爷说着，朝着门外走去。我跟汪老师赶紧跟着他的后面。 路上，我看见天上几颗星星的眼睛，眨得更诡秘了。我想着三爷说的话，觉得他的话跟天上的星星一样，诡秘得让人捉摸不透。 汪老师也许跟我一样，也在想着三爷的话。我想得最多的话，是三爷后面说的几句。三爷怎么会死？他知道他什么时候死么？ 到了学校门前，三爷停住了脚步，汪老师开门，三爷说，一会儿，你们两人进入房间后，熄灯睡觉，注意了，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能喊出来，我不叫你们，不许坐起来看。听明白了么？ 我知道了。我说。 听明白了，三爷。汪老师说。 你们进去后关门，不要管我在什么地方。跟以往一样，插好门栓。三爷又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我说。 跟在我们后面的三爷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听见三爷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吓得身子发抖了：三爷竟然不见了！ 难道三爷真的会隐身术么？我听人说了，高人会隐身术，他即使跟着你后面，在你什么，但是，你却看不见他。 我碰了碰汪老师，轻声说，汪老师，三爷，他，他…… 三爷怎么了？汪老师也回头看了看，接着，她“啊”地一声，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拉着我朝着她的房间跑去，手忙脚乱地开门，进去关门，把我拉上了床，用被单盖住我们的身子，颤抖着。 汪老师，你别害怕，三爷是来帮我们的。我安慰着汪老师，其实，我心里也犯嘀咕：三爷怎么了？ 汪老师听了我的话，努力让自己镇静了点，但是，她的声音还是带着颤抖：小虎，你说，三爷会不会被水桶脚鬼害死了？他的法力是不是比不过水桶脚鬼？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