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物是人非
次日清晨，秦寿并没有像之前计划的那样去剑门或者锻器阁，而是随师父徐老道去后山的祠堂附近远远的看了眼徐老道为柳如烟修筑的坟墓。 能够葬在宗门祠堂之中的，无非是历代长老或者是对宗门有巨大贡献的人，在多年之前，生做天元宗人，死葬天元宗祠，那是让人极其感到自豪的事，本来，柳如烟作为外门弟子，根本就没有在这里修筑坟墓的资格，但是，徐老道却执拗在这里为她修筑了一个安息之地。 或许是因为迫于其他长老和宗主的压力，柳如烟的坟墓修建地点要比其他先辈们远数丈，甚至接近了这块空地的中心，习得各种阵法的秦寿一眼便看了出来，这里是由各种坟墓组合而成的大阵，这种大阵的原理是以煞制煞，利用亡灵产生的煞气吸收来自地狱里那些恶魔产生的暴戾之气。 但是，这种阵法越是靠近阵法中心，对于阵中的灵魂伤害越大，但是对尸体却是十分有益，足够的煞气会保证阵眼中的尸体长时间不腐坏，可能是由于天元宗的前辈们了解这个阵法的利弊，所以在他们死后，尸体被埋葬在了距离阵法中心恰当的位置，既可以保证灵魂被侵蚀的速度减缓，也可以保证煞气对尸体的滋润合适，不至于腐烂。 然而，柳如烟的墓地则是没有那样幸运而且高规格的待遇，她的尸体正好被安置在了阵法的正中央位置。 “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把柳师妹的尸身埋在那里？” 秦寿苦笑着问徐老道。 徐老道擦了把眼角，声音颤抖的道：“那里最适合她，说实话，她是我最为看重的弟子，当然，是在你来之前，所以为师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你知道吗，她从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入门了，到现在已经跟了我八个年头，可是……，我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夺走她灵魂的又是什么东西？她从小就爱美，现在灵魂不在，为师能够为她做的就只有给她在这里找个位置，保证她的尸身不腐。” 秦寿沉默了，他看到了墓碑上面刻着的“爱女柳如烟之墓”，这是徐老道亲自刻下的，算是对于柳如烟的一种补偿吧。 离开了后山，秦寿回到缥缈阁跟玲珑简单的交代了一声，然后独自离开了天元宗，当然是以不正当的手段离开的，穿过熟悉的山洞，秦寿再次出现在了建德山的脚下。 建德山还是原来的样子，他和郭力当时战斗的残迹还在，草木依旧，比之前更为茂盛，现在，郭力已经伏诛，他的心态也发生了重大的改变，这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让他感到心中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大仇报了，如今则是该了解小仇的时候了。 由于之前秦寿是被绝望山谷里面的那位存在所送出来的，所以回去的路他只能通过询问上山打猎的猎户所得知，但是最后好歹是找到了。 “当时，就是在这里遇到的皮华兄妹，当初一别，不知道皮华大哥怎么样了，或许是葬身狼腹了吧。” 秦寿顺着记忆中从黑耀森林去往皮华家的路线慢慢走着，边走边感慨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这是……” 当他来到皮华所居住的村子的时候，愕然惊措。 只见原来不算很大的村子如今化作的荒芜，残垣断壁清晰可见，村子周围的草木全都化作了焦炭，黑乎乎的一片，木屋全都剩下了黑乎乎的骨架，像是被一场天火给灭掉了所有的生机，死寂一片。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导致这个存在没落城这个样子？” 他向前行进着，观察着如同灾难过后的村庄，起初他的心情虽然沉重，可是随着逐步的深入，无尽的阴霾笼罩在了他的心间，这个村庄里面剩下的不仅仅是枯木残骨，更多的是那一具具被烧焦如同木炭般的尸体，更是有让人作呕的场景，有的尸体甚至被四分五裂，活生生的被撕开，鲜血散落满地，这种残忍至极的场景看的他心惊。 这些尸体里面老弱妇孺均有，整个村子的人都没能够幸免，老的有上百岁高龄，小的还不足月。 秦寿想到了皮华和那个差点将他害死的晓茹，放下眼前的场景，匆匆赶到了皮华的家中，但是没有任何发现，之后他又去了李天师那里，只见李天师的道童的尸体被人扔进了丹炉里面，可是李天师却不见了。 “难道是晓茹和李天师干的？这两个畜生！” 秦寿攥紧了拳头，这次没能找到晓茹，但是却发生了这样让他感到恶心的事情，使得他的情绪波动极度异常。 “尘归尘土归土，既然这个村子已经这样，那我便让这村子超度吧，所有的灵魂全都安息。” 秦寿放了把火，一场气势汹汹火焰通天的大火，将没有烧剩下的村庄真正的烧成了一片焦灰，那些横七竖八惨死的人的尸体也得到了应有的归宿，随着空中的微风飞向了远方。 了却了这个尘缘往事，秦寿回到了山顶去巩固修为，自从知道了禁地的奥秘之处以后，秦寿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在山上修炼起来，这里的伏魔雨只对有灵根的人有影响，但是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普通的流水罢了。 一直修炼到了晚上，他才起身下山，但是他没有回缥缈阁，而是径直走向了剑门。 “李师叔，弟子想要见一见张晨师兄，另外，弟子要借您这里的名剑总览一阅。” 再次见到张晨的时候，张晨更加消瘦了，他依旧在思过崖，面对着山壁怔怔的出神，但是他体内的元气波动却是强势了不少，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马上就可以到达聚气九层。 “恭喜张晨师兄修为提升！” 张晨转身淡然一笑，道：“距离秘境之行还有一个月有余，如今我能够突破也算是不拖你们的后腿了吧。” 秦寿知道，张晨从低迷中渐渐走了出来，于是不再做过多的打扰，带着李牧城给的书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