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伊泽瑞尔
战争已经过去十三年，一名吟唱歌手还在街头唱着史诗的歌本，虽然有些跑调，但是周围还是围着不少人。在上午正在忙碌工作的时刻，能够引得这么多人驻足停留，看来那名吟唱歌手还是很受欢迎的。 十三年前，尊贵的黑默丁格将军率兵突袭祖安，并且在数日内攻占祖安，捍卫了皮尔特沃夫的尊严。 那名吟唱歌手忘情地吟唱着当时大战的惨烈情景，可谓是天崩地裂，血海翻腾，并且最后一段长诗让他几乎断了气，脸憋成紫红色，活像个猪肝。 刚满十四岁的伊泽瑞尔靠着墙，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吟唱的歌手正摘下帽子，一副讨好的笑脸，接着观众抛过去的金币，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人喂食的哈巴狗。 他撑着墙爬起来，将一张旧羊皮铺在地面，从角落里拖出一大袋东西，手脚麻利地将袋里的瓶瓶罐罐摆出来。 不过比起那个让人不爽的场景，这个初秋上午的阳光倒是刚刚好，暖暖地让人想要眯一觉。 除了还在咕咕叫的肚子，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嘛。伊泽瑞尔满足的摸摸口袋里剩下的半个面包，计算着今天要卖出多少瓶才能凑够已经欠了好几周的学费。学校的老修女找他谈了好几次了，他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昨晚那个老修女板着脸对他说如果再交不上学费就滚出学院时张牙舞爪的样子。 “伊泽瑞尔，你不去上课，竟然在这里私卖药品，小心被巡逻的警察抓住。到时候查到学校里，看你怎么和老师交代！”一个熟悉的女声出现在耳边。 “只要你爸不抓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上个月被罚了三十四枚金币，连我饭钱都赔进去了，说不定你脚上这双小鹿皮靴就是用我的饭钱买的呢。” 而后，伊泽瑞尔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被提起来。 “唉，唉呦……”他痛叫着，“凯特琳，你再不松手，我耳朵就掉下来了。” 一头紫色长的女孩子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小鹿皮靴，想起那三十四枚金币，嘟着小嘴松开了手。 凯特琳拽过伊泽瑞尔的衣角，擦了擦小凳子坐下来，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对伊泽瑞尔说：“你不好好去上课，整天到处瞎混有什么前途。” “切，说我不好好上课，你现在在干吗？我可记得今天上午应该是库奇老师的空气动力学与海克斯科技综合应用课。你现在和我一样，都在逃课好不，何况你还是班长，你这个班长逃课，还好意思说我，哼——”伊泽瑞尔露出一脸不屑的反驳道。 凯特琳被说到逃课，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这不叫逃课，飞行课并非是我的主修，不是主修，当然可以不修的，而且我这是第一次……” “哈哈，我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库奇老师的课不是主修课的，你难道不记得那个老顽固已经向校长申请了他的所有课都被调成了必修。下午回到学校，我一定要把你的话重复给库奇老师听，他一定要被气的半死，哈哈……”伊泽瑞尔大笑着，看到凯特琳被气坏的表情，笑得更欢了。 “伊泽瑞尔！你太过分了！”凯特琳急得眼眶里泛着泪花，她没想到好心劝伊泽瑞尔，反被嘲笑了一番。 伊泽瑞尔看到身边的凯特琳把脑袋埋在双臂中，低声啜泣起来，一时手脚慌乱地从口袋里掏着手帕。他没想到平时在学校里一副女强人的凯特琳竟会被气哭，今天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指甲刀？掏耳勺？扳手？小人书？……”伊泽瑞尔从全身的口袋往外面掏着，“妈的，手帕呢？关键时刻出乱子！” 伊泽瑞尔把全身上下的口袋全部翻过来，最后掏出来半块面包，无奈地咬了一口，嘟囔道：“哭吧，哭吧，反正我也无能为力，要不你咬一口面包吧，早晨买的，味道还不错……” 眼眶里含着泪水的凯特琳看着他慌张地从百宝箱般的口袋里掏着各种东西，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 “不哭了？”伊泽瑞尔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长出了一口气，“不哭了，就赶紧回家找mama吃饭，实在不行回学校上课，出来瞎转什么。” 说完，他从扔了一地的东西一件件装回口袋。 “你这些都是什么呀？”凯特琳帮他捡着东西，好奇地拿起摆在摊位上的瓶瓶罐罐问道。 “别动我的宝贝，这些东西你一个小屁孩儿怎么会懂呢。”伊泽瑞尔急忙凯特琳手中抢回那些瓶瓶罐罐放回原位置。 “谁小屁孩儿了？你说了我就懂了。” “小老板？”一个身形消瘦，双颊深陷的男人远远看到伊泽瑞尔，急忙小步子跑过来，佝偻着脖颈子，极其猥琐的用色眯眯的小眼睛看了一眼凯特琳。 凯特琳被看的头皮麻，松开和伊泽瑞尔正在争夺的瓶子，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小老板，好多天都没见你出来做生意，原来是找了个漂亮的小女朋友啊，啧啧……”男人笑嘻嘻地调侃道。 凯特琳虽然后退了几步，但还是听得分明，脸色倏地红了。 “别瞎扯其他的，说正事儿，是不是上次买的已经用完了？” “还是小老板聪明。”那人搓了搓手掌，嘿嘿的笑道：“这壮阳药真给力，弟兄们都说好用，这不是找您再要几瓶。” 男人猥琐地把眉毛一挑，看了一样凯特琳，意味深长的笑道。 凯特琳听到两人的对话，羞涩地将身子转过去。 “废话怎么那么多！”伊泽瑞尔回头瞥了一眼，看到凯特琳背对着他，不耐烦地将面前的几个黑色的瓶子推到男人面前：“赶紧拿走，买个东西还啰嗦半天。” 男人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伊泽瑞尔的肩膀，“小老板，调教的不错嘛。” “不错你妈啊！”伊泽瑞尔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赶紧滚，下次别来了！” 男人扔下几枚金币，把瓶子搂进怀里，最后还不忘冲他吹了一声别有含义的口哨。 “伊泽瑞尔，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凯特琳看到男人离开后，气急败坏地将伊泽瑞尔按在地面羊皮上。 伊泽瑞尔脸贴着着那些瓶子，身体动弹不得半分，在学校第二届空手道冠军的凯特琳面前，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