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天不长眼

    感言：人生就像玩愤怒的小鸟，你失败的时候，总有几头猪在嘲笑你。

    正文:

    金鹰的狮子机这叫什么破机器啊，两小时不到吃进去我三万了，连个狮子毛都没逮住，出的全是小兔小猴，我拉着脸输的有点上头，不是看上分的meimei漂亮，我早忍不住大声开骂了。

    我斜了一眼对面占四面机器的四眼，这货开始中了几把得意洋洋的屁话多的很，这会也一声不吭脑门上全是汗，看着小四眼也输进去好几万了，只比我多不比我少，我有点幸灾乐祸的偷着乐，这个家伙老和我抢点，我压狮子他也压狮子，弄的狮子连毛都不拔一根了，推面的溜子见我俩面色不好也不敢吭声了，一小时又过去后，我五本货全扔进去了，包里输的比脸都干净了，都没见着狮子出来什么样子，我恨恨的踢几脚机器，正准备破口大骂，抬头正好见看场子的社会混混黑蛋站我对面挑衅的瞪着我，我灰溜溜的拿了转盘上的半瓶免费矿泉水赶紧溜了。

    天黑的都看不见一个星星，出门的时候他吗的还踩空，摔死楼道里倒好了，还能讹诈老板些钱呢，我对着唯一能看见的路灯破口大骂把黑蛋他全家问候了几遍，然后我心情糟糕到了想哭，刚借老六的5万块皮子钱又没了，他吗的都没暖热呢就成游戏厅老板的了。

    出租屋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是烟头方便面袋子，郁闷的一脚踢翻了脸盆，连鞋都没脱就上了床，心情糟糕的程度就不用提了，裹了被子怎么也睡不着，眼皮刚开始打架的时候，门咣当了几下，有人在踢门，我大气都没出，我已经听出来是老六的声音，外面好几个人不停的砸门，门被揣了几脚咣当响的我心跳的厉害，我管球他呢，反正没钱还，心一横正准备起身开门，我听见房东老孙在外面喊叫，“踢什么，门是我的踢坏了要赔的，人几天都没回来啦，我还要房租呢，再不走，我报警呀”。老六一帮骂骂咧咧的走了。我躺着没动，房东叫了我几句，我也没吭声，走了。

    我脑子里把老六的全家女人在脑子里蹂躏了再蹂躏，心情才平静了下来，这孙子一听我输了就马上来要钱，现实的要命，就欠你五万你喊叫几把呢。管球你先睡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下午六点多才起来，我脸也不想洗就准备出门，门口刚好碰见老孙，老孙急急把我推了进来，“你小子又欠人钱了，在巷口守你呢，走后门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后门就后门吧。

    虎哥嘴里叼着吸管猛吸一口可乐斜我一眼，“你可想好，皮子熊的钱可不是好拿的，这松可黑的很，到期不还不了就要剁人手指头什么的，你可千万想好”。我咬咬牙，不借怎么办，拿什么翻本还钱啊，一天天的利息都坑死我了，不管了豁出去了。

    皮子熊翘着二郎腿四平八稳的斜躺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从我进门都基本没怎么正眼看我，他的小弟很利索的把9万块钱扔到我前面的桌子上，顺便给了我纸和笔，“打个10万的条子顺便手指画个押”。我画了押，伸手刚拿了钱，抬起头吓了一跳，我看见桌子上忽然摆了一个小玻璃瓶子，瓶子里泡着一根雪白的手指头，指头上还冒着血水，皮子熊和蔼的笑着，“假玩意，20块钱地摊上买的吓唬人的”。尼玛的我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手指头，我还知道那是二岗的手指头呢，二岗借了皮子熊5万，没钱还，皮子熊说小事你随便剁个手指头留下就不用还了，结果二岗真剁了一个指头，皮子熊撕了二岗的欠条叫二岗走了，皮子熊把二岗的手指头泡在防腐的药水里，没事就喜欢给来借钱的人瞧上一瞧。

    从皮子熊家出来，我还心跳的厉害，顺手把手指在墙上抹擦了几下，手上画押的红泥印好像血一样，不吉利的很。胖胖一帮人叫了我好多次去G市的皇宫，那里有上海人开的大场子，听说场面很大，后台也硬有省城的大官照着，安全的很。

    皇宫的金碧辉煌叫人看的心里怕怕的，一般装修这么大规模的场子杀的都比较的厉害。进了门穿过前面的娃娃机大厅，里面的场面让我顿时热血沸腾起来，人山人海的，比我们那的交流会都热闹。

    胖胖今天输了三十几万，见我进来笑着喊了声‘在里’，输钱了还这么高兴，真是神经有问题了，当然他是“二代”，我不能和他比，他输几百万就和输了一个月工资似的，我要输几百万那就要卖全身的器官了。

    在场子里转了半天我心里是又兴奋又害怕，不知道自己玩那台机器合适，刚转到我经常玩的一种狮子机台面，就看见虎哥满头大汗的在机器面上砸了一拳，一看表情就是输了，平时很少见到他会这样的，虎哥见我过来了，喊了一句，“年光快过来”。我走过去，虎哥站起来一副满脸沮丧又无奈的表情，“伙计，我15万在锅里煮呢，都想死，你帮着弄一下，我出去透下气”。

    虎哥占了4个台面，版本现在是拉了个100多场没出狮子的版面。对面抢点的是个50多岁精瘦的老家伙，旁边竟然坐了个20多岁的小meimei，小meimei穿的T恤领口很低，两个大nai子都快露了出来，要是认识我肯定会说好大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和老家伙是什么关系了，老家伙也占了4个台面，听溜子说也输二十好几万进去了，但老家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我看了几场老家伙一直在押中六路，四面全是打的中六，根据旁边溜子记的版，我发现中六路特别多，虎哥一直打上三路，难怪虎哥输了15万了，有这个老家伙在搅局能不输吗，给朋友做枪手当然是要付责任的，我叫推面的溜子四面全停押，果真我一停手，对面的老家伙吃不住了，版面全出些小兔子小猴子，一小时不到机器就吃掉老家伙5万多。老家伙恨恨的瞅我一眼，翻了翻白眼也叫他推面的溜子停手，好像又觉得无聊的很，顺手摸起旁边妹子的手来了，好像摸的还很认真而且没完没了的摸着，我看要是身边没我几个老家伙都要摸妹子身上其他地方了，旁边的meimei还对老家伙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顺手还帮老家伙拔了根白头发，看的我都快醉了，我想要是把白的全拔了老家伙就是半个秃子了。我旁边的几个溜子想笑不敢笑的乱挤眼，我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老家伙瞪我一白眼拉着meimei出去了，他吗的估计是出去泻火去了，我笑着骂了句老牛吃sao草。

    台面一下清净了下来，虎哥每个面也只留了6000块，我计算了下，一场押300块，20局不出狮子就直接杀光了，我要把剩下的两万多再给他输了，我估计虎哥就想自杀了，说不定这会在外面正想死呢。

    我正出神，旁边的溜子用胳膊碰我一下，版面出了个肥熊，我叫押了一把，结果转出个兔子，我继续叫押了下一把打熊隔版带狮子，结果还是兔子，两把一下进去3600块，我急忙叫停，结果下把直接转出个狮子来，一下把我惹得有点脑充血，押也不是不押也不是，压分时间剩下11秒的时候，我叫押了上六路，就是狮子和熊都全押了，奶奶的反正不是我的钱，我紧盯着转盘，指针停了下来，是绿版最大的倍率版，转盘的速度马上减速，溜子们已经激动的喊叫起来，因为转盘的速度明显的减速，那不用说就是送狮子了，趁着老家伙不在，我加紧进攻，希望给个连版，果然机器很给面子，狮子两连版了，我叫溜子们悄悄的，不要叫嚷，不要叫老家伙听见，8面一起顶机器绝对的又回杀的，老家伙推面的溜子因为老家伙不在，没人敢动老家伙的机器，我叫我的溜子每把都打满狮子，果然是好机器，很给力的打出了7连版隔版4连版，我很久没有打出这么幸运的版本，等虎哥回来的时候，整4面的分加一起，正好16万，还赢了一万块，虎哥一看解套了，“快，急急下了，狗日的一分都不押了”。

    我用虎哥给的5千块挂红在另台机器上杀了1万多，又换了台机器，没想到换了个死机子，一下吃进去我六万，我有点上头，没听虎哥的劝，两小时结束了战斗，我带来的9万又输的比我的脸都干净。

    晚上睡觉住店都没钱了，还是虎哥给开了房间，第二天虎哥又借给我3万翻本，刚开始杀回来2万，想起昨天输的，我又开始心贪，结果连虎哥借的3万都没了，虎哥又借了我3万，结果还是死了。我等着虎哥翻本号借钱给我，结果最后一天连他也煮进去了，晚上我俩从皇宫灰溜溜的出来，天上还下着小雨，我这次来G市输了16万多，虎哥输了19万，我说吃饭吧饿了，虎哥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我，“伙计，你吃的下？”我其实我也没心情没胃口，我说吃饭只是想换个话题别叫我自己觉得绝望，其实我真的想死呢。两天输了16万，回去放高利贷的能放过我，我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我都不知道我下一步怎么办，我脑子里只有跑路这两个字了，虎哥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忽然虎哥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空，我也看着天空，昏暗的路灯下雨落下的时候在空中闪着光的场景在我后来的几年里一直在我的梦里经常出现。虎哥双手伸出来，小雨落在他的手心，他忽然大喊一声，“老天不长眼啊”。我想他神经也快不正常了，人一般输多了就是这个样了。

    我输钱的消息比我回家的速度都快，老爷子在电话里又叫我赶紧的去死，说是要债的把家里的门都踢坏了，要我回去写一个断绝父子关系的东西，切，老爷子老糊涂了，我回去债主们还不把我活剐了，难道我跟上次欠人20万的时候啊，我这次欠的可是加起来80万啊，光利息一个月就要8万，我回去只能给债主们说，“我没钱，你们把我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