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2章 人类城市
这是一座真正的人类城市，对于少年清洗者们来说这是一座生命之城。 任务在这里一件件地完成，少年们也在一天天地长大，向着一个成年的清洗者去靠近。虽然那并不是这里每个人的目标，却是红月组织的最大心愿，红月一号希望他们能早点成长起来，才能为组织服务，一味地投入而见不到收获的事情，终归是不好的。 最靠近花园的一个屋子里，窗外还飞着几只十分漂亮的蝴蝶，像是被某种轻柔的声音所吸引。 如果不是那些可怕的回忆和终将发生的事情，烈火星上的一切都上还是相当美丽的，这点谁都无法否认。 尤其在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很少有人会在此刻联想到进日的紧张气氛。 顺着轻快的琴声，夏承浩深深叹了口气，然后推开门走进了屋里。 屋子当中摆着一架洁白无瑕的钢琴，那束阳光斜射进来，在窗台上散落一层微微的淡黄色的光，余光映在了钢琴的琴面上。 白色的钢琴木纹表面流转着淡淡的光晕，好像梦境一般迷离朦胧。这在午后沉闷的屋里浮动的光和影让夏承浩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他能想像到在那束光中弹奏的人，一定很美。 可今天的夏承浩猜错了，出乎意料的是一个头发花白并且发梢凌乱的瘦个子直直地坐在琴凳上。他就那样若无旁人地弹着，纤长十指如春雨般洒落在琴键上，似乎完全与琴键连成了一体，雪白皮肤和白色琴身统一成整体。 听到身后有人进来，他似乎知道是夏承浩。坚持弹完了一首曲子才轻轻抬起头，歪着脸，用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打量着少处。 大约是弹得久了，所以很熟念。离开了乐谱的指引，他还是接续一首新的曲子开始轻弹。乐声越发轻柔，像是已经溶入了空气之中。在他的身上，仿佛有种超脱尘世的味道，像来自某个特殊年代，又或是另一个十分高雅的世界。 “想学琴？”男人轻声问道。 夏承浩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来，坐在这里！”他示意夏承浩坐到身边。 夏承浩这次表现得有些不自然，其实经过这么些年的训练，他有些不习惯这种温馨的场面或说是浪漫的情调。 “心很乱？”男人淡淡地说。 少年奇怪地看了这瘦男人一眼，有些纳闷起来。 “谁都知道，这音乐要靠心境，如果以你现在这样的心境来看，只能去敲个大鼓什么的！”瘦男人冷冰冰地说。 夏承浩长长吸了口气，努力丢掉纷乱思绪，身边的琴声也在此刻突然有了种神奇变化，在他感觉里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拍打着有些疲惫的心灵，让他慢慢静下心来。 “了解多少？”瘦男人边弹边问，但看上去并没有走心，只是官面上的交谈罢了。 “看过一些书，但不太了解。”夏承浩试探性地答话。 瘦男人摇摇头，露出一丝理解的笑意，然后挑了挑眉接着道：“琴声是你通过双手说出的语言，力量是关键。 夏承浩和所有的少年都明白，这样的课程有着它的特殊作用，不光是真正的来品味音乐，而是要学会新的杀人技能。 一方面音乐会让人更为高雅，这样便于接近人，打入某些特定的场合。另一方面，人们会对这样的人放松警惕，使清洗者杀人于无形之中。 男人说完，他的十指再次开始飞快地在黑白琴键上跳跃，歌声随之而起，没想到他还有一幅如此的好嗓子。 夏承浩闭上双眼，尽情享受着这短暂而美好的时光，也是种久违的时光。 歌声快变得无比轻柔，重新融进空气中，若有若无。 一曲终了，夏承浩睁开双眼。 “以臂，腰腿等部位加强指力，也是过程训练……”瘦男人上身向前一倾，十指如锤般砸向琴键，声音如山呼海啸般传了出来。 夏承浩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这声音让他想起了那次从红月基地出海的经历，搏击海浪的可怕过程，依然浑身发抖。 “不知道你的力量到底如何。”瘦男人只是一探手，便从钢琴上拆下一块板来递给夏承浩，然而另一只手仍在琴键上跳跃着，音乐并没有因此而中断。 “用力弹下去！” 听导师如此命令，夏承浩真正听话的一弹，没想到琴板应声而断。 另一边弹琴的那双手戛然停止，显然是被这样的结果吓倒了。 夏承浩本人也是十分的惊讶，本以为只会弹出与老男人一样的力度，却没想到这一下子就将琴板给折断了。会需要赔吗？显然是不会的，这里的一切都是红月基地包了的，并不会因为学员的不小心坏了什么东西就需要赔偿。 更为关键的是年轻的清洗者们没有任何物件可以用以抵换或是赔偿。 瘦男人停顿了一会，然后轻轻地咳了一声，显然有些不悦：“力量很大问题，记住是弹琴不是折骨头，没必要用这么大的劲。” 年少的夏承浩只是静静地点点头，其实只不过误解了导师所谓“用力”的意思。 “记住，让自己变得高雅也是一种特殊的技能，如果你只是个会打打杀杀的人，你永远都不会有胜利的那一天，这点你必须要时刻记住，知道了吗？” 见少年没有回答，导师又接着说：“与琴之间一样，与任何事情之间都一样。要做一个有粗有细，粗中带细的人，不能一味的就想着要致人于死地，就算是这样的想法也不要太过暴露。和琴之间进行良好的沟通和交谈，懂向它倾述，而绝对不是要去征服它们！” 瘦男人轻轻抬起双手，十指在那两排黑白键上再次飞快地一抹，发出一阵悦耳的轻响，余音未消，一连串美妙音符便从在室内飘了出来。 的确是支旋律极其优美动听的曲子，夏承浩认真记着男人那双手在琴键上飞舞时的角度与位置，这种和空间，时间以及节奏感相关的事，对他来说这并不算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