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遇枪神
话说得到贾诩归心之后，李陵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经历那众人集体请命的一夜之后，整个人显得更加沉稳了，众人也都对他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许是众人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视其如主公的意味了吧。如果不是那小孩子的身高和那张俊秀的娃娃脸稍稍破坏了他那时不时从身上迸发的一丝王八（霸）之气的话。 倒是嬛儿和蔡琰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蔡琰还非缠着李陵给那夜唱的词儿取个名儿，李陵被缠得晕乎了，就给定了《自京赴无极县咏怀》一名，打发了蔡琰。于是蔡大才子又忙着重新编了曲，让李陵一时清净了不少。不过才没几天，蔡琰就已经弄出了几个不同的版本，和《侠客行》一起反复弹唱着，让李陵头疼不已又无可奈何，只得随她去了。 这几日李陵除了读书练字，又多了一项功课，就是跑到贾诩车上学习兵法谋略！贾诩倒是挺大方的，愿意倾囊相授，只是所授兵法并非孙子吴子兵法之类，而是他自己对与世上所存兵法的理解和感悟，以及人心的判断和利用。以李陵两世为人的阅历和见识，也只能暗叹：“黑！实在是黑！不愧是‘黑暗兵法’的坚定贯彻者啊！为了达到目的，只要不是自己的命，别人的人头随时可以作为牺牲品！看来曹cao以粮官王屋的首级来转移众怒、稳定军心的毒策，倒是挺对贾诩胃口的。” “可惜这两个“毒士”已经不可能走到一块了，贾诩已经是我的人了，哈哈哈！”心里正乐着的李陵忽然想起“荆轲刺秦、公子献头”的毒策，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寒，不会有一天，这贾诩为了胜利把自己的人头也献出去吧？ 连忙甩开这类恐怖的想法，李陵向贾诩告了声罪，只说自己想出去透透气，便下了马车。将刘谦、李武、李可、熊剑锋四人寻来，打算带他们一起去猎些野味来，顺便也散散心。 时值六月初，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起来，一行五人，便装长弓，带了宿卫营十六名护卫，便脱离了大队寻野味去了。一行人在官道旁边的树林里猎杀了些野鸡野兔，还尤觉不够，又继续往林中深处走去。 随着众人深入林中，渐渐有些中型动物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一路上五人分工协作，配合默契，探哨、引诱、驱赶、合攻，又猎到了一只野鹿，一头野猪，众护卫只需在后面负责处理猎物就行了。李陵等人离了护卫，又往前走了一刻，却似乎已走到了这片树林的另一头，隐约听见林外有阵阵呼喊厮杀声传来。 五人均听到了林外的厮杀声，当下交换了下眼神，便蹑手蹑脚的一起往林边行去。离森林边缘越近，呼喊声越发清晰，甚至能依稀看到，一群灰头土脸、浑身邋遢、衣衫褴褛的整个一副乱民模样的人，手持大刀、短剑、棍棒、钉耙等乱七八糟的武器，将两个人围在中间。 这两人一大一小，一人十五六岁模样，十分俊俏，看上去若是个姑娘家的话，竟然比蔡琰蔡大家还要“美”上几分。此时他正匍匐在马背上，紧紧地搂住马脖子，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马下那青年，以他为中心，来回击退乱民的围攻。 只见那青年以一敌众，竟然防守得滴水不漏，还仍有余力的样子。李陵的目光不由得被那青年吸引了过去。 那青年二十出头的样子，手持一杆亮银长枪，上下纷飞，将乱民一个个砸倒挑飞，却是没有一人是致命伤。他背后还背着一张黑色大弓，似乎是硬牛角制的强弓，包裹着黑色铁皮，在阳光的照耀下黝黑发亮。 李陵看着青年如游龙出水的自如穿梭在众人之间，眼中不由一亮，暗赞一声“好枪法！”开始有些热血沸腾，差点就忍不住冲出去给那少年点个赞了，还好被对面人群中的动静惊醒，又平定心情静观其变。 此时从树林对面那些围攻的乱民中走出一人，身长七尺有余，头裹黄巾，身披战袍，手提开山大刀，眯着眼睛看着场内被围攻的少年，又望着中间那匹白马，眼中迸发出贪婪的光芒。 李陵等人自然也看到了那乱民头领模样的人，顺着他目光望去，才明白这些人是打着抢马的主意。这年头，一匹马都能抵得不少黄金了，何况兵荒马乱粮食紧缺的情况下，还能杀之应急做食用之需，虽然有些暴餮天物，但是人都要饿死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而这首领头戴黄巾，身着战袍，竟然像是黄巾将领。看样子这群人也不是一般的乱民，不是黄巾乱党就是山贼草寇了。一路上李陵倒是遇到过几波黄巾乱民，在五百精兵和众猛将面前无不一击即溃，不过像眼前这波人，装备寒碜到这地步的倒是绝无仅有了。 这时李陵也才注意到，这匹白马竟然在众人围攻呐喊声中兀自纹丝不动，似乎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有山贼想从背后偷袭马上少年，还未近身便被它一蹶子给撂飞，当即不省人事，连带还撞到一片。尝试了几次之后，这帮人再也不敢以身试蹄了，只好专心对付那持枪少年。当真是一匹宝马良驹，连李陵等五人都有些心动了。 过了片刻，那山贼头子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只见他舞了个刀花便携着雷霆之势冲那少年砍来。 可惜一寸长一寸强，何况那青年枪法实在太快，快到众人眼中只是几道银光闪过，还没等那首领欺到身前，就只听：“铛…铛…铛…”三声响过，那首领的大刀先是一顿，再被挑起，紧接着就被那青年一枪击飞，直直插向李陵等人藏身的这片林子，狠狠地插入了李陵藏身的那颗树的树干上，直没入剑柄。 李陵等人当下便惊出了一身冷汗，方才还跃跃欲试的心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首领却也是冷汗直流，双腿忍不住颤抖，捂着自己那已经崩裂着血流不止的虎口，连退数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被几名手下扶住，缓了口气，立刻大声尖叫了起来，旋即撒腿便跑，一路踉踉跄跄也不顾风度，头巾都掉了。余下众人顿时一哄而散，留下十余名躺在地上哀嚎的同伴也不顾了，转眼便跑得一干二净。 李陵等人是彻底的被震撼了，这青年枪法竟然精妙到如此程度，不论是速度、力度还是精准度，都妙到颠毫。还有…难道我们被发现了？…那一刀是在警告我们么？那敏锐的洞察力在他亲临战场对敌的情况下，还能察觉到在暗处观察到我们？那特么就真的太可怕了吧？ 李陵自己都无法相信，于是还抱着侥幸的想法，认为那个青年并没有发现他们，刚才那一刀之威只是凑巧罢了，等那青年走了自己再行动好了。李陵一边揉了揉已经止不住颤抖着已经挪不动脚步的腿，一边看了看在自己头上不足一尺处，露出的一截刀尖，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该死的，怎么偏偏就往我这来了！这下好了，吓得走不动了，只能故作镇定地让大家一起陪着我等着那个人形怪物先走了再说了。 可惜偏偏事与愿违，那青年安抚了马上的少年后，竟然又负弓持枪往树林这边走来。走至五十步开外时站定，将枪往地上一插，长枪便立在身边。接着又取下了背上的大弓，遥遥指向了李陵所在的方向。 “妈呀!这个煞星啊!难道这家伙是真发现我们了？这真特么是作死的节奏啊！爷服了，行不!？你是我亲哥，不，亲大爷！！求你不要过来啊！”李陵当下差点哭出声来：“苍天啊，你在玩我么，好不容易把我弄到这个世界来，还没等我建功立业就要死了吗？老子连老婆都还没娶呢，我的嬛儿、我的文姬jiejie！我苦啊。” 不是李陵不想跑，也不是他不想出来澄清一下，实在是那一刀之威，让他一时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着实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表现的有些不堪倒也情有可原。而其余四人见李陵未动，又皆以他为首，故也未轻举妄动。 此刻只听见那青年朗声喝道：“何方宵小，鬼鬼祟祟！不敢见人？” 片刻之后，未见林中动静，只道是李陵等人还心存侥幸，想诈忽他，便大喝一声：“且教尔等知道我的手段！”紧接着就是五珠连环向林中射去。 “笃！笃！笃！笃！笃！”只闻五声弓箭入木之声，李陵等五人背靠着树木，却只见他们头上两三寸处的树干上各自破了一个小洞，却是箭矢穿透他们藏身的小树的主干后，又钉在各自眼前的树干之上，箭尾上的翎羽还兀自颤动着。这下李陵五人尽皆给镇住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五发连射，不但力能穿树，还有这么高的精准度！额滴个神啊，除了枪法之外，这妖怪的射术也是出神入化，恐怕只有从雒阳把黄忠黄汉升调来才有可能和他拼上一拼吧？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叫眼下众人可如何是好啊？ 当众人被那青年神箭之威震慑住，陷入绝望的时候，那青年又喝道：“尔等再不现身，休怪某箭下无情！” 终于，五人之中在擒典韦时历经过生死搏杀的李可却是率先回过神来，一边呼喊一边慢慢走出树林：“壮士且慢！当今郎中令之子与中陵侯之子尽皆再此，壮士且勿因一时冲动，犯下无可挽回的弥天大罪啊！！” 那青年见树林中出来一少年，身着戎装，腰跨环首长刀，背负短弓，一副富家子弟的狩猎装扮，即便不是那劳什子郎中令和中陵侯的公子，想必也不是贼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放下手中大弓，对李可微一抱拳说道：“既如此，还望公子恕草民不知之罪，眼下草民还要赶路，此处这些伤者，还望公子仁慈，予以医治。云就此别过！告辞！”说罢转身便又向马上那少年走去。 李陵、刘谦等四人此时也已回过神来，纷纷出了树林。见那青年要走，连忙出声问道：“壮士此番是去往何处？” 那青年闻声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常山真定。” 李陵一听，连忙到：“我等也要路过常山国，不若壮士一同随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多谢公子美意，不过寻常匪类还奈何不了草民，况草民刚才击退山贼，其必他们定会前来寻仇，若是连累了公子，却是草民罪过了，不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青年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却是不动声色的回绝了李陵的邀请，甚至还表现得是为李陵他们着想。 李陵一下尴尬了，是啊，人家一个人就能击退一群匪盗，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势力的保护，更何况自己刚才差点都被他的无双武艺给吓尿了，之前那类货色来的再多也只是送菜而已。 等等，这人要去常山真定？之前好像自称为“云”？正欲想方设法将这人才留住的李陵，才察觉到之前这青年所说的那番话中的信息。 “常山、云？赵云？”乖乖，这一下又把李陵给吓到了，难怪这人枪箭双绝，如果是赵云就再正常不过了，之后抢了曹cao的青釭剑，更是枪剑弓三绝！大才啊！！绝对不能错过！！李陵的大脑开始超负荷运作，一定要把赵云留住。 这时候一旁的刘谦也看出来此人就是之后名满天下，一身是胆的赵云赵子龙了。只见他上前，一步，柔声说道：“壮士且慢！” “何事？”赵云又回头道，只是眉宇间似乎有些不耐，此时的赵云应该才二十岁左右，刚刚学成武艺不久，还有些年轻气盛。此番回常山真定，估计就是学成归乡了。 “我观马上那位小兄弟，脸色苍白，不住颤栗，似乎被吓得不轻，若不及时疏导，服用安神汤药，恐怕会久之成疾！”刘谦见赵云微怒，也不在意，仍是不疾不徐的说道。 赵云闻言，抬头一看，果不其然，马上那少年面色苍白，瘫在马背上，嘴唇仍不住微颤，不由一惊，一牵那少年小手，却是冰凉。 “我家公子车队中，正有名医张机张仲景先生一路随行，壮士若是相信我等，可立即将这位小兄弟送至先生处及时医治，以免后患，如何？”刘谦见赵云甚是关心那位小兄弟的病情，不由再次追问道。 赵云某头微皱，只是迟疑了片刻，便将马上少年抱了下来，对刘谦说道：”云先谢过各位公子，还请公子带路“ “这是自然！”刘谦向李陵打了个眼色，便往前带路去了。这刘谦，虽未觉醒，却也是个口齿伶俐，懂得见机行事之辈，嗯嗯，不愧是我的兄弟，将来至少封侯拜相之人，头脑就是不一般啊。李陵边想别和几个兄弟簇拥着赵云紧随刘谦之后往大营行去。 赵云看见了刘谦的小动作，也没说什么，仍是不动声色的跟着刘谦身后。那匹白马竟然也一直乖乖的跟在众人身后，不落片刻。让李陵等人更是羡慕不已，不过早已没了争夺的心思。开玩笑，赵云可是李陵下定决心要争取到的人才，就算它主人不是赵云，李陵也不想给自己树立一个这么强大的敌人，乖乖，刚才那五珠连环差点没让自己五兄弟交代在那里，自己还不嫌命长呢。 一行人在路上遇到了随行的护卫，一道回到营地，将猎物交给随军的伙夫，又让典韦许褚带人去树林另一端将还在地上躺着的十来个山贼给带过来，李陵和刘谦便一同带着赵云往张机所在的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