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脑海深处，打破睡眠
这一读取，这段脑电波中记录的信息便被吴云斌“看”到了，那是一个记忆片段……读取这个记忆片段，感觉就像在对往事进行回忆。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让吴云斌的意念兴奋不已——以前，他可没法如此形象具体的去感受记忆电波的活动情况， 不过，随后不久，吴云斌就感到有些遗憾了，因为，他按顺序读取下一段的记忆电波时发现，下一段记忆电波中所记录的信息片段，并非是承接自上一段，每段记忆电波都是不连续的片段。 吴云斌继续读取下去，一路呈现出的记忆片段都是如此，零碎纷呈、杂乱割裂，不能像放电影那样有头有尾。 但，渐渐的，他也发现了一个规律：越是曾经让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情，其电波的强度越大，越储存在大脑皮层的上层，越容易读取，反之则越沉入大脑皮层的下层，其电波的强度也越弱，越难读取。 发现了这一点，吴云斌便有方向性的控制自己的意念，试着让意念向大脑皮层的下层深处探去，企图读取到那些自己早已印象模糊、被自己淡忘了的记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意念向大脑皮层深处探索间，五岁、四岁、三岁、两岁间发生的一些事情，都被他读取了出来……那些被忘却的儿时时光，就这样又被重新拾起。 …… 吴云斌的意念一路读取，一路向着大脑皮层深处奋进着。 不过，越是往深处探去，就越是消耗意念力，意念越发感到疲劳……而且，越是深处，埋在其间的记忆电波波段就越短，每段记忆电波内记录的信息就越少。 但，这更是激起了吴云斌的挑战欲，吴云斌知难而进：我就不信邪了，定要看到自己一岁前的模样、甚至是出生时候的记忆片段！看看那时的自己是怎样一副呆样。 在这种强烈的好奇心和挑战欲下，吴云斌支撑着意念挺过多次袭来的疲倦感……终于，又一次与疲倦做完抗争之后，一段长度很短的记忆电波出现了，吴云斌的意念靠近读取后，发现这是自己半岁时候的记忆，只有一弹指的时间长度。 再继续深入吧！我定要探到大脑皮层最深的底端，瞧瞧那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番光景？不知道……那里有没有自己胎儿时期的记忆？ 读取完这段半岁时候的记忆片段后，吴云斌并没有满足，意念得寸进尺的继续深入，尽管越来越疲倦，但却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过，这电波记忆一层一层，实在是浩如烟海，如果一一读取，是要花费大量时间的，也许，花费的时间要以岁月做单位，所以，吴云斌只是蜻蜓点水式的，深入一段距离挑取一段读取。 终于，当吴云斌又深入一些距离后，更短更微弱的记忆电波层出现了，吴云斌随便挑选了一个，这个记忆电波短到只有一个画面一晃而过：只见画面中是一间刮着石灰墙的房子，里面摆着一张木床，床前围着他奶奶、大姑以及小姑，床上则躺着他的母亲。母亲看起来还比较年轻，不过，却是一副虚弱的模样，奶奶的头上也没什么白发，额上的皱纹也少，正笑容满面的抱着一个婴儿轻轻摇动着，大姑有点青涩，正和梳着羊角辫的小姑站在奶奶旁边笑闹。 这……这是我婴儿时期的记忆啊！真的读取到了？感受到坐月子的mama，年轻版的奶奶，青涩版的大姑和小姑，吴云斌哪里还不明白，记忆电波中奶奶手中抱着的婴儿，正是刚出生不久的自己。 …… 我的意念，已经深入到能读取婴儿时期的电波层了，不知道离大脑皮层的最深处还有多远？吴云斌的意念想道，他感到，自己的意念越来越疲倦，快有点撑不住了。 但是，婴儿时期的记忆电波层下面，仍然还有着十分幽深的空间，仿佛大脑皮层的深处有无穷深，怎么也窥视不到其底！ …… 嗡！ 吴云斌的意念终于撑不住了，被一股莫名强大的吸力笼罩住，这吸力拉扯着吴云斌的意念，穿过大脑皮层上重重迷宫般的沟壑，向着大脑皮层中的另一个区域而去。 意念越是被拉扯着靠近那一个区域，吴云斌的意念便越感觉到舒爽，仿佛那个区域有着温养意念的生命泉水，不过同时，吴云斌也感觉到，自己的意念知觉感在舒爽中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淡！ 这时候，吴云斌快要模糊的意念已经意识到，这股吸力拉扯自己意念前往的区域，可能是脑海中的睡眠区域：当自己的意念疲劳到了一定程度，自然会被送入这个区域温养调整，只是在这个温养和调整的过程中，意念没办法保持清醒的知觉！ 意识到了这一点，吴云斌突然从意念中狂吼了一声，企图用这种爆发性的狂吼将自己惊醒……果然，这一狂吼，那股笼罩他意念的强大吸力，像是被什么东西冲撞了一下，让他的意念生生挣脱了几步。 …… 能不能在意念清醒的状态下，进入睡眠区域中温养恢复呢？这样的话，不仅可以温养恢复意念，还能将整个脑海中的睡眠区域游览一遍，瞧瞧睡眠区域中有些什么奥秘？吴云斌的意念刚得以缓过神来，便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过，实现这个想法的方法还没来得及想，那股强大的吸力又笼罩下来了。没奈何，吴云斌的意念只得再次大吼，却没想这次晚了一步，意念已经被拉进睡眠区域中了。 但幸运的是……在意念清醒前发出的大吼还是冲撞了那股吸力，堪堪将自己的意念震出了睡眠区域！ 尔后，那吸力又来，吴云斌的意念又吼……如此，与那股强大的吸力像是展开了拉锯战一样，吴云斌的意念不断被拉入睡眠区域中，又不断被大吼震了出来！ 这种不断被吸力拉入，又不断被吼声震出的过程，大概每半分钟来回一次。当然，这可能并非坏事：在这种状态下，由于每一分钟都会被拉进睡眠区域中进行温养恢复，之前疲倦不堪的意念也渐渐精神了起来。 感受到自己意念发生的这种种变化，吴云斌虽然并不清楚原因，但却能判断出这种变化是对自己有利的，并感觉到，目前这种状态，深入大脑皮层深处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困难！ …… 吴云斌的意念在记忆区域与睡眠区域间来回拉锯时，以一种绕楼梯般的路线，折绕着往大脑皮层更深处探去……事情也果然如他判断的那样，虽然越往深处去越消耗意念力，但他却一点都不再怕疲劳了。因为，每一分钟在记忆区域消耗的意念力，每一分钟又都在睡眠区域被补充了回来。 不过，虽然没有了疲劳的后顾之忧，但穿过婴儿记忆电波层再往下深入，却很久都没发现什么，好像下面只剩一片幽深的空白。 但吴云斌可没有一点放弃的意思，他是铁了心要深入到大脑皮层最深处的底部。所以，接下来，他的意念除了继续向下深入，还是继续向下深入、再深入……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后，终于，吴云斌感到，自己的意念已经将这无比幽深的空白穿透了。深处，已隐隐可见一些灰色的风暴团。 吴云斌的意念接近这些风暴团，便不由自主的被其卷了进去，随其高速旋转了起来。 旋转中，风暴团内好似有无数利刃刮削着他的意念，让他感到剧痛不已，不过随后，他的意念便被高速旋转的离心力抛射了出去。 不知是否巧合，被抛出去的方向，正好是对着睡眠区域……这一次，由于被风暴团的高速旋转加速，吴云斌的意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飞抵睡眠区域中了。 但，马上，他的意念又从睡眠区域内被反震了出来——这次没有那爆发性的大吼，而是直接凭高速的撞击反弹而出，反弹的路线，正是方才被抛射来的原路。 很快，吴云斌的意念又被弹回到了风暴团上，又被风暴团再次旋转加速，然后，毫无悬念的又被再次抛向睡眠区域……就这样，吴云斌的意念，在风暴团与睡眠区域间被来回的抛射和反弹起来。 而且，每抛射反弹一个来回，速度就会被风暴团旋转加速一次，加了好几十次速之后，速度才稳定下来，变成了一种惯性般的存在。 此时，吴云斌的意念出入睡眠区域的频率，已经提升到每秒十几次的程度了，这个频率，比之前半分钟出入睡眠区域一次的情况，不知道快了多少倍，而且，因为出入睡眠区域的速度加快，在路途上所耗的时间大大被减少了。 也就是说，以后，每秒内，吴云斌的意念都在“睡”和“醒”之间高速交替着，每一秒都会睡眠十几次，每一秒也都会清醒十几次，常人的睡眠形式就这样被打破割裂了……从此以后，他的睡眠，与常人再不相同。 …… 当然，吴云斌不是很清楚这一切，他只是感觉自己的意念瞬间变成了乒乓球般，被来回反复抽打着，同时，由于自己的意念拥有的速度，和风暴团的旋转速度差不多，在同方向的情况下，便可以发现，这些灰色的风暴团是由一些高速运动的灰色微粒聚成的，这些灰色微粒由于运动的速度太快，其活动范围看起来便是灰蒙蒙的一团了。 不仅如此，这些高速运动的微粒周围，还漂浮着众多断成碎点的电波，这些电波就像是被打断成虚线的线段，虽然已经破成碎点，但还是按一定顺序排列着，没有杂乱无章。 这些电波碎点埋得如此之深，如果是记录记忆的，其中的记忆记录应该比婴儿时期还要早吧，而比婴儿时期还要早的记忆，只能是在出生以前了！ 感受到此情此景，吴云斌的意念激动不已：难道，这电波碎点中会有出生以前的记忆？如果有，我倒要看看，这出生之前的记忆是什么？是胎中的记忆？还是……前世的记忆？ 猜测间，吴云斌的意念有些迫不及待了，迅速开始读取这些电波碎点。 果然，这一读取，他便发现，这些电波碎点确实是记忆电波，而且，恰好适合自己这种“醒”与“睡”交替的意念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