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野兽般的伤痕
叶凡停止踮脚，身体微动，椅子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叶凡的脸出现在光线中，他皱着眉头：“你说什么？” 张帅帅的脸也出现在光线中，依旧是那张严肃的脸：“我是警察，我的眼睛不会错。” 叶凡回到黑暗中：“我的伪装太失败了！” “叶凡，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普通人！” “你的背景很普通，不过我相信那不是真的，至少你会武术这一条里面就没有提到。” “或许是跟一个免费师父学的。” “你的套路更像军人，在你身上我能看到军人的影子。” 叶凡再次出现在光线中，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张警官不会是喜欢军人吧？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达不到张警官的要求了。” 审讯室里陷入了沉默，只有那盏灯孤零零的亮着。 沉默良久，张帅帅再次开口：“跟我说说你和魏超、叶安群、陈东还有龙策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是谁？”叶凡问道，他从没听过这几个名字。 “别跟我装蒜，”张帅帅将手中的资料本拍在桌子上，“不认识他们怎么会打你？” 叶凡想了起来，这四个名字应该是那四名壮汉的名字，叶凡确认道：“你说的是那三个状的像牛的家伙？” “是四个！” “昨晚确实是四个，可是今天我只见到了三个，还有一个人不知道藏哪去了。” “你不知道？”张帅帅皱眉。 叶凡点点头：“确实不知道。” “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张帅帅继续问道。 叶凡将昨天去浴室的事情从头至尾，毫无保留的陈述给张帅帅，包括喝酒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过他隐藏了喝酒真正的原因，编了一个庆祝认识新朋友的理由。 听完叶凡的陈述，张帅帅问道：“回到宿舍后你就再也没出去过？有谁可以证明？” “张警官，”叶凡无奈的说道，“营区十点后就禁止学生出入，在营区的四周围着高大的围墙，而且围墙上面还有电网，进出营区唯一的大门口还有站岗的哨兵，你不能去找他们确认？” “自然会找当晚执勤的战士确认。”说完，张帅帅收拾资料，看上去要走。 叶凡赶紧问道：“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你们手上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我杀了人，不应该扣留我。” 张帅帅站起身，说：“我们有权利扣留你二十四小时，况且我们只是让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不是扣留。” 叶凡气的靠在椅子上，张帅帅走后，审讯室只剩下他和那盏孤独的光。 张帅帅走出审讯室，有些迷茫，看叶凡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他应该不认识死者，而且还以为是在营区外面发生命案。正在她思考之际，一名警员跑了过来：“张队，法医那边有了结果。” “报告呢？”她问。 “法医说，你最好过去一趟。” 张帅帅愁眉紧锁，什么样的事情竟然非要过去一趟？ 她火急火燎的赶到法医部，找到法医问发现了什么。 法医见张帅帅过来，摘下口罩，说，死者的死亡事件在午夜十二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死者的脖子上面有很深的勒痕，由于力量太大，几乎勒破了皮肤，死因是死于窒息。 张帅帅不解，如果是死于窒息，那他身上的这些伤口是怎么回事。 法医解释说，死者与歹徒发生了搏斗，这些伤口虽然深及骨头，但都不是最致命的，而且在伤口中发现了类似野兽指甲的东西，结合伤口的形状，很像被大型猛兽袭击。 张帅帅更加不解了，如果是猛兽袭击，什么样的猛兽会做开颅手术？为什么没有啃咬死者的尸体？如果不是为了吃的，有什么理由促使野兽袭击人类？ 法医说暂时原因不明，死者头部的伤口流血很少，说明凶手是在死者死亡后才将死者开颅，很可能凶手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开颅。 张帅帅观察死者头部的伤口，伤口很不规整，呈锯齿状。 法医继续解释说，在死者头部发现了金属碎屑，凶手使用的应该是类似钢锯的工具。 张帅帅回想着发现死者的地点，那里的垃圾桶被打翻，固定在地上的椅子成了碎片，围墙上被撞出三个凹坑，墙上还有许多抓痕，现场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打斗，也就是说，发现死者的地点就是死者的死亡地点，那里距离宿舍区很远，地点非常偏僻，死者为什么深更半夜到那里去？ “对了，”张帅帅想起一个问题，“墙上的痕迹跟死者身上的伤痕是不是一样的？” 法医说道：“经过比对，深度及形状一模一样。” “还有没有其他发现？”怕自己遗漏了什么，张帅帅问道。 法医接着说，在死者的指甲中发现了血迹，已经送去验DNA，结果明天早上才能出来。 了解完了情况，张帅帅回到办公室。桌上放着所有人的口供，她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秦秦的口供跟她在车上说的吻合，不过多了一些内容，上面说在下午军训结束后，她在小芳土菜馆遇到了叶凡，本来以为叶凡是在跟踪她，但是最终发现叶凡早就跟室友约好在小芳土菜馆吃饭。吃完晚饭，她跟室友一行四人在温泉浴室洗澡，洗完澡后，在浴室大堂再次碰到了叶凡，他们一共四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有伤，好像刚打过架。 贾仁、甲乙、赵扶苏三人的口供一样，与叶凡说的却有些出入，不过问题出在喝酒的原因上，不是什么值得深挖的线索。 下午四点钟，在汤山走访的警员回来，走访的结果跟口供中没有不同，张帅帅听完报告，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一切的结果就等明天DNA检验报告出来了。 死者为什么在那么晚的时间出现在偏僻的地方？ 她思考着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她问过与死者最亲近的三名室友，但是他们同样表示不知。 “对了！”她发现一条线索，死者的身上少了一样东西，而那件东西不仅是大学生，几乎是每个人必备的东西。 她叫来一名警员，问道：“有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 警员说，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宿舍也没有发现。 “赶紧找到手机，快派人去搜查。” “是，张队。” 半个小时后，警员急匆匆的跑进警局，推开张帅帅办公室的门，气喘吁吁的说：“张队，死者的手机出现在警局。” “什么？” 警员解释说，他们本来想去汤山再查找死者的手机，但是走到半路技术科突然来了电话，电话说他们查到了死者所用的手机信号，信号显示手机正在移动，而且移动的方向竟然是警局。 “技术科说，现在手机信号显示，手机已经到了警局。” “跟我走！”张帅帅丢下手中文件，赶往警局门口。 到警局门口一看，张帅帅傻了眼，一辆维修车出现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五个带着防毒面具的人。 “你们站住！”张帅帅拦住五人，在手下警员耳边悄悄的说道：“有没有死者电话号码？拨打电话试试。” 警员点点头，掏出自己的手机输入一串号码，然后将手机贴在自己的耳朵边，过了一会，听筒里面传来接通后的“嘟”声，他对张帅帅点头示意，已经通了。 张帅帅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面前的五个人，仔细听着哪里会有铃声传出。 “滴滴滴……”一连串的音乐从大厅里面传出来，张帅帅看向身后的大厅，一名快递工作人员手中拿着一个包裹，音乐声正是从那个里面传出来的。 “送快递的站住！”张帅帅掏出腰间配枪，冲向穿着快递服的人。 那人听到动静，见到女警手持配枪冲向自己，神色慌张，抬腿准备跑。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猛烈的爆炸声传开，警局大厅烟雾四起，荧光灯闪烁两下，最终寿终正寝。 张帅帅被强烈的热浪推开，摔出去五米远，落在一堆废墟中。当时反应过来的警员冲在了她的前头，被炸弹爆炸出的热浪扑个正着，热浪将他的面目融化的面目全非，当场惨死。 因为在警员身后的缘故，张帅帅没有被热浪扑到，但是还是有小面积烧伤。 她躺在地上，由于脑袋受到撞击，脑袋迷糊，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在她晕过去之前，她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维修公司服装的人走向警局内部，在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淡淡的伤疤。 至于送快递的那个人，被炸弹热浪融化成了灰烬，风一吹就不见了踪迹。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的下午，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一切都是白色。 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人趴在病床边抓着她的手，已经睡着了。 男人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动静，被惊醒，他抬起头，正是法医部的法医，他问道：“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张帅帅挪动身子，随着她的动作脑袋有点儿痛，身体也到处传来疼痛，法医赶紧按住她，柔声安慰道：“别动，你受了很重的内伤。” “对了，”张帅帅想起了什么，“小秦呢？秦汉生呢？他怎么样了？” “他……”法医低下了头，“他已经牺牲了！” 张帅帅脸色动容，褪去严肃的外表，她也是一个脆弱的女人，她边哭边喃喃自语：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现在怎么办，他的未婚妻怎么办！ 法医紧紧搂着她，让她好好哭一场。 哭了好久，张帅帅恢复了往常的表情，就好像刚才没有哭过一般，只不过红肿的眼睛说明她哭过，她问过：“爆炸过后，警局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叶凡他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