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 去找一个女人
“百草郎君？一个捣腾中草药的家伙，曾经在上党一带看病，偶然的一次机会，在山里采药的时候，得了一只紫须参，让他延寿百年，剩下一些参须，又加上各种药材吧，他做了一百粒的，嘿嘿，”他得意地发出两声笑声，“都让我给弄回来了。” 说那个“弄”的时候，他的声音有点儿长，音调也有些调皮。看来，他也不是通过正规手段得来这些药丸的，但是对这件事，他还是很得意。 “看起来，你跟这个百草郎君的关系还不错。” “也谈不上，只是这个家伙的确有本事，说他能够做到起死回生，也不算过。但是，他总是一副救人不图名利的样子，让我看了就觉得不痛快，活得虚伪，一副假清高的样子！”他突然叹口气，说“这回头一看，我们已经有七八十年没有见面了……” 七八十年没有见面？要是这样推算，李国胜也至少有七八十岁了吧。但看这神色、这身手，都不像啊。 “那你也得至少七八十了吧？看起来可真不像啊！”我恭维他。 李国胜呵呵笑了起来，说“当然了，我也不是白活啊。不过，要是这一趟顺顺利利，做完了，我也休息休息，学学人家的清高。” 他说的“人家”自然是百草郎君了。 既然至少是耄耋之年，却依然生龙活虎，不用说了，肯定有什么奥秘，看来，即便是问他，照现在的交情看，他也不会对我说的。那么，还是免开口了吧。 突然，我想起来他刚才提起我的师傅。莫非他跟我的师傅也有关系？ “你认识我师傅吗？可是，我可从来没有听师傅说起过你。”我趁热打铁，再问一下，但心中也惴惴不安，担心问的太多。 他听我提起师傅，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认识，何止是认识。他竟然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我？！”他的话到此戛然而止，好像哗哗流水的水龙头突然间停水了，只留下一个焦急等着用水的我。 我再问他，他却不再说话，即便是别的话题。反正这个家伙是一身奇怪的味道，我也犯不上再跟他苦聊。看看外面的山色秀丽，绿树成荫，还不如睡上一觉，反正也用不着我开车。 我睡觉一直都很轻，也许是在野人山的生活让我养成了这一个习惯。如果睡觉，也不超过一个小时，我就会醒来。这种对外界保持高度警惕的神经习惯性反应，即便是在昆明生活了一年多，也依然没有改掉。 但是，在车上，我却睡得很死。要不是李国胜把我推醒，估计我还会继续睡下去。 “你睡得倒是挺香，下车吧，吃点东西，放放水。”李国胜好像跟我很熟，熟的像是多年在一起的老朋友。他脸上的笑容十分自然，也很友好。 我搓一搓脸，长出了一口气，摁下按钮，座椅上发出哧哧的低频声音，随着声音，座椅像是xiele气的皮球，慢慢瘪了下去，变回了原来的平坦。 我冲着李国胜礼貌地笑一笑，我觉得，冲着他脸上的笑容，我也应该回报他一个笑容。 他要伸手拉我一把，但我没有接受，自己拖着麻木的右腿，爬下越野车。 李国胜没有介意我刚才的行为，他往后退，等我从车里下来后，把车门一甩，只听到一声闷响，车门就锁上了。 这里是高速路上的一个服务区。我看看天色，差不多是四点左右的光景了，日头偏在西方，不那么强烈。这么说，已经走了两个小时左右了。 “怎么回事？”我口里嘟囔着，我奇怪自己居然会睡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车子行驶的平稳，有种行云流水的感觉，这才让我睡得如此深沉，居然没有做梦？！还是因为在我的内心，其实是信任李国胜的？ 我不知道，尤其是在现在。 我看了李国胜一眼，只见他伸了一个懒腰，跺了跺脚。他见我看着他，以为我在问他下车干什么。 他走过来，把刚才说的重复了一遍：“走吧，吃点东西吧，也肯定憋坏了吧。” 我点点头，说：“我想先去一下厕所。” 李国胜说他也去。我们就一起去。 到了厕所，里面都是人山人海，许多人都在等。这个时候，正是大理旅游的最好时节，所以，服务区上的人多，也很稀松平常。 从厕所出来，隔着一个超市，就是餐厅。餐厅里有各色小菜，有拉面。这拉面好像是南北通吃，没有它不出现的地方。 李国胜要了几个小菜，米饭，我倒是看到有卖啤酒的，于是走过去，要了两罐。 我坐下，把一罐啤酒递给他。他笑呵呵地说“我也正想喝呢。” “我们去大理做什么？不会是跟他们一样，去旅游吧？要是那样，我可没有兴趣，尤其是跟你，一个老男人。”我打开封口，用手指晃了晃周围吃饭、走动的人。 李国胜喝了口啤酒，又吃了几口菜，说“不错，我们还是要去一个旅游的圣地，洱海啊。而且，见到那个人，估计你就会有兴趣了。” 我一愣，要是李国胜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要找的人就在洱海？一个人来人往的旅游之地？难道我们不是要去找一个帮手吗？这个帮手不应该是隐居起来，以免受到人们的滋扰。 他说我会变得有兴趣，莫非这个人，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 我不再问起到洱海做什么，我知道李国胜不会再说。我只跟他谈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这个人很能聊，而且天南海北的，什么都懂，好像是一个杂货铺，什么都有一点。我说起来野人山，他竟然知道大部分的事情，我说起六爷、大武爷，他倒是也知道，却只是听，从来不发表一知半解。像他这样谜一样的男人，真的让人猜不透，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四盘小菜，两罐啤酒，被我们消耗一空。从餐厅出来，李国胜催促我赶快上了车，他说天黑之前一定要到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