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0章：梦碎之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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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丹药放入乾坤袋。 秦天便离开了洞府。 距离踏入古仙路，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做。 回北燕。 三年了。 离开北燕已三年。 是时候，回去看一眼了。 见了一面高剑，秦天连吴青远都没有看，就转身走向了外门山域。 半年前，外门大比，因为种种原因。自己的好兄弟沈天明，并没有成功晋级到内门。 还在外门修行。 下一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 这，或许就是他与沈天明，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不管如何。 这一面，必须见。 穿越内门与外门的界限。 秦天径直来到了外门山域。 来到了当年，他与沈天明居住的山峰。 这里，焕然一新。 一个个陌生的弟子，正在那里修行。 不过半年，一代新人换旧人。 看到秦天到来，这些人都兴奋了起来。 现在的他，早已是整个玄阳剑宗的英雄。 谁人不知？ 哪个不晓？ 与当年的境地，天壤之别。 “是秦师兄。” “真的是他啊？快点去要签名。” “貌似听说，当年秦师兄就是在这个山峰居住的。如果能够沾点秦师兄的气运，就好了！” 几个新人，赶紧冲上来，将秦天包围。 “秦师兄，来张签名吧！” 一个胆大的弟子，直接将上衣脱掉，双手捧起。 放在了秦天的面前。 苦涩一笑的秦天，想起当初宫雪衣，被索要签名时的窘态。 没有想到，今日的自己，也能有这般待遇。 “嗯！” 没有多想，他顺手就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这位新人的上衣。 其余几个弟子，一个个羡慕不已。 可是，看到秦天签完名，径直走向房屋。 他们也不敢怠慢，赶紧让开一条道。 “秦师兄气场太大，哎，刚才我若主动一些。应该也能要来签名！” “秦师兄人很好，非常平易近人。你要的话，当然能要到。” 刚才被签名的弟子，一脸骄傲。 “对了，秦师兄地位如此超然。为何要来到这里？即便这里是他当年居住的地方，也不至于吧？” 有人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忘记，这里居住着谁了？” 有人挑着眉毛，嘿嘿一笑。 “沈师兄？对，是沈师兄。秦师兄当年唯一的朋友。” 终于，不少人反应过来。 站在一边的他们，都羡慕不已的看着秦天的背影。 如若有朝一日，他们也能如秦天般惊才绝艳，该有多好？ “天明，我来了。” 秦天扣响门栓。 接着，屋门打开。 精神充沛的沈天明，这才看到秦天。 激动不已的他，一把就将秦天抱住了。 “天哥，好久不见了。想死我了！” 沈天明嘿嘿一笑。 “别这样，我是男人。” 秦天故意板着脸。沈天明笑骂着一拳打在秦天的胸口。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哈哈，对了，怎么想起来到这里？” 沈天明有些奇怪的看着秦天。 按理说，距离古仙路开启只剩下不到三天。 这个时候，不该抓紧时间稳定修为吗？ 跑到这里干什么？ 自己又跑不了。 “我要回北燕一趟。三天后回来，就要直接跟随长老离去了。所以，没有多少时间了。” 秦天叹了一口气。 随着修为、战力与地位的提升。 秦天再也没有以前自由。 虽然，当年拥有自由的秦天，从来没有休息过。 “嗯。离去之时，回去看看，不失为一种洒脱。这一次分别，下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记住，不管你我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你我，都是最好的兄弟。” 沈天明，伸出一只手。 秦天也笑着伸出自己的手。 两只手，重重的握在一起。 一日同行。 终生兄弟。 不管以后，他们还能不能再见面。 依旧是当年一起修炼，一起奔跑，一起历练的好兄弟。 “这里有我炼制的丹药。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要不然，会为你引来杀身之祸。” 秦天说完，从怀中悄无声息的拿出了一个乾坤袋。 这里，装着三炉地阶丹药。 有突破境界的丹药。 有恢复伤势的丹药。 更有一炉，是秦天专门为沈天明炼制的毒丹。 可惜的是。 秦天从未炼过毒丹，因此，这唯一的一炉毒丹，并不全是地阶丹药。 中间夹杂着一些普通品质的毒丹。 将乾坤袋放在沈天明手中，秦天便是苦涩一笑。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保护不了你。路，只能靠你一个人走。希望，你我再次见面时，都已立足在这方世界的巅峰。那时，我会拉着你，横扫三千界。” 秦天抬起头，那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nongnong的不舍。 “放心，我可不会差你太多。” 沈天明笑了。 只是，那笑容中，却有一抹泪光。 终于还是要离别了。 虽然舍不得。 但，他不会为了自己，让秦天放弃梦想。 他没有那么自私。 “凌妙依是个好女孩。而且，她的来历，必然不俗。要珍惜啊！” “嗯，我知道。昨晚，我和她彻夜长谈。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而且，她也要离开了，回到她的故乡。巧合的是，她也告诉我，让我去追赶上她的步伐。” 沈天明哈哈大笑。 真不愧是兄弟。 在感情上，他们简直是难兄难弟。 秦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一巴掌拍在了沈天明的肩膀上。 “好好保重。下一次见面，我们可要携起手来，一起征战天地。对了，凌妙依的故乡，在哪里？” “中州。” “嗯，中州，很熟悉的……卧槽，中州？” 城府极深的秦天，听到这两个字，也忍不住爆粗。 “对啊，不只是你小子有桃花运。我也不差！” 沈天明哈哈大笑，就知道秦天会这种表现。 “你小子，自求多福吧！后会有期。” 秦天说完，也没有再去看其他人，转身离去。 望着秦天消失的背影，沈天明攥紧了拳头。 “天哥，未来的你我，一定可以再度相遇。到那时，我可不会再拖你后腿。” 少年的眼神中，闪烁着坚韧。 那坚韧，竟与当年的秦天，颇有几分相似。 …… …… 一道流光，从玄阳剑宗上空闪现而出。 秦天周身爆开一团烈焰，速度飙升到极致。 对着远处的穹天，暴掠而去。 秦天早已猜到，凌妙依的背景，定然不凡。 却没料到，这丫头，竟然也来自中州。 宫雪衣来到这里，第一是因为其祖父欠下玄阳剑宗宗主人情。 第二，也是为了打好底子，未来可以更好的接受家族传承。 只是不知道，凌妙依是出于什么目的。 才会来到这里。 “不想了，安心将我的事情做好才是王道。” 秦天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太成熟的想法，甩到脑后。 心无旁骛，不紧不慢的对着远处的北燕故国，暴掠而去。 六个时辰后。 秦天的身影，顿在了虚空中。 眼下，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废墟。 国破山河在。 却只留一片残垣断壁。 秦天口中轻叹，缓缓地落在了废墟之上。 这里，曾经是北燕王朝极南之地。 乃是一座雄关。 当年，自己领兵打仗时，曾经在这里驻足。 谁知。 时光荏苒。 三年半后。 一切都变了。 当年的雄关，化作了残垣断壁 昔日的车水马龙，变成了今日的了无炊烟。 秦天一步落下，从雄关走过。 对着远处的下一座城池走去。 每过一城。 他的心都会疼一分。 因为，这里在他的记忆里，并非如此。 当年的这里，车水马龙，人潮川流不息。 今日，那些血腥尚未散尽，将士国民，埋骨于此。 一座雄关。 两个城池。 三方霸域。 此刻，再也没有一点生机。 一夜之间，北燕灭国。 数千万人，除了自己，没有一个活下来。 在秦天的心头，这是殇。 永远抹不掉。 驻足在残垣之中，秦天似乎可以隔着时空，看到当年那一张张质朴的笑脸。 接着，天地大变。 那质朴的笑脸，被鲜血染红。 只剩下岁月深处，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灭燕者，秦。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天苦思冥想，却找不到答案。 一路向北。 一日一夜。 秦天施展出最强的修为，速度快到极致。 第二天傍晚时分。 他的步伐，再次停顿。 这一次，他停在了一座保存还算完整的城池之前。 他记得，这里便是北燕帝都，最后一条防线。 名为龙关。 踏过龙关，便是燕都。 龙关的存在，挽救无数次北燕国运。 可以说，没有龙关，就没有北燕王朝。 可惜。 就是这么一个，被人称之为固若金汤的龙关。 在那日，一夜间被击破。 数百万人陨落。 血流成河。 毫无反抗之力。 踏入龙关，秦天望着这熟悉的街道。 嗅着空气中，残存的血腥。 他的身体，突然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记得，当年镇守在这里的，就是自己的三皇叔。 那位，喜欢用大胡渣扎自己的坏叔叔。 他还记得，是这位皇叔，替自己挡了一剑。 才让他活着回到了燕都。 循着记忆，秦天走来。 熟悉的十字路口。 秦天的眼前，记忆似乎出现了重叠。 当年的一幕，重现在他的眼前。 三皇叔的那句话，直到今日，依旧在他脑海中萦绕。 “活下去。” 一具顶天立地，三年都不肯倒下的身躯，就屹立在那里。 秦天甚至可以感受到，来自于这道身躯之中，不肯散去的不甘。 “皇叔。” 秦天泪流满面。 “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陡然传入他的耳中。 “皇叔？是你吗？” 纵然已经修炼到完美通脉境，纵然他已在修炼的道路上，走出很远。 可是，这一声呼唤，依旧让他的道心差点崩溃。 带着震撼，他定睛看向了那道屹立不倒的身躯。 难道，皇叔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