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不算是坏事的坏事
宇佐见莲子对于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被发现并没有露出任何意外，在她和本居小铃被以嫌疑人直接带进这个拷问房间的时候，也没有露出任何惊慌的神色。 因为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没有狡辩反抗的心思，她聪明的认识到，自己就是在砧板上的rou……人家愿意切成几块就切成几块，事情都已经做出来了后悔也没有任何用处。 更别提……宇佐见莲子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举动后悔过，她就算是被带进这个让人心慌的拷问房间内、就算一路上被粗暴的对待着，莲子也没有任何恐惧。 但是跟宇佐见莲子的冷静比起来，本居小铃却显得有些恐慌了，年龄过小的她也没有经历什么特别的故事，因此这让她很容易因为眼前的景色而改变心态或者影响情绪。再加上小铃本人也读过一些书知道一些内容——很显然，那些知识并没有给小铃带来任何的安慰，拷问房间内那里独有的那种气息反而让本居小铃想到了自己看到小说书中的那些残酷与黑暗，这让她害怕了。 抓住宇佐见莲子和本居小铃的吸血鬼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女性吸血鬼，看上去也就是十七八岁般大小，然而外貌年龄绝对不适用于怪物当中，这个女吸血鬼眼中有着不符合外貌年龄的残忍与睿智，她一眼就洞穿了两人的情绪的变化——当然，这也不需要多少阅历，在这种情况还能冷静成莲子这样的人才是显得有些古怪，像本居小铃这样恐惧反而显得正常。 “我们在仓库内找到了尸体。” 吸血鬼很有威势的站在那里，打量着宇佐见莲子和本居小铃，同时也将两人的情绪变化收入眼中。 本居小铃的瞳孔微微放大，有些惊讶又有些恐惧，而宇佐见莲子却是一副预料之内的表情，她只是倔强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拷问两人的吸血鬼。 ……凶手大概是谁，这个吸血鬼已经有把握了：这两人绝对不是无辜的，她们也知道这个事情，也就是说，无论是本居小铃还是宇佐见莲子，都是不能放过的类型。 既然这样的话拷问似乎变的没有必要了……嗯，正常来说是这个样子，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吸血鬼太闲了还是说处于某种原因，她并没有问谁是凶手或者让两人互相指认。 “是谁干的。”她双手环绕，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个小女孩的表情。 她更在意的是手段……从尸检报告来看，那些人是被命中要害杀死的，还有是被切断脖子给杀死的。 若是换做一个成年男子或者是在外面的话，发生这一切并不值得奇怪，然而，红魔馆这地下监牢内，是绝对不会给这些俘虏、血猪配备任何武器的。并且被杀掉的那些人，无论是身材、体型、力量、反应、阅历、经验，都应该远远凌驾这些小孩子才是，可为什么却被准确的命中要害给杀死呢？什么都没有反抗的站在那里让小孩杀？这也有些太不可思议起来了。 这算说这个吸血鬼真正产生的好奇心。 而躲在通风管道内的秦恩听着这些事情，看着这些人的表情也猜到了一些情况，他暗暗的在管道内收缩下身体，在视觉死角处看着宇佐见莲子。 “……很冷静啊，小莲子。”秦恩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宇佐见莲子似乎对自己没有最初那时候那么强的依赖性了，她好像，变的更加成熟了。 不是rou体上的，而是指精神上的，在经历了某些事情的时候，展露出来的精神面貌上面的进化——这无疑是让秦恩欣慰的一点。 然而终究小莲子还是太年轻了，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应该这么倔强、凛然该面对的情况，她只是学会了如何变硬，却没有学会怎么变软怎么屈服。 所谓的成长也不一定是非要变的很坚韧、很坚强，这个是指多方面的，就比如说是认怂，那有些丢脸是真的，可是那样却能避免一些灾难与麻烦。 小小满足下对方的那点持强凌弱的心理，然后再说些软话，减少麻烦……利用这个放松他们的警戒心好蓄力准备偷袭也是一个好的策略，终究莲子还是缺乏经验，不知道变通。 莲子没有说话，本居小铃也只是在发抖没有说话，前者有些过于倔强了，后面那个虽然是有些紧张，可是也只是紧张而已，吸血鬼却也没有用刑，似乎是在等待什么——这让秦恩心中觉得好许多：从个人情绪来说，他是不希望小莲子在这个时候受到什么伤害的……而至于旁边的那个小女孩？秦恩就觉得无所谓了，他并不关心那个小丫头。 咚咚咚，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开了，一名妖精女仆端上来了一个盘子……而当上面的东西被端进屋子的时候，莲子、小铃都露出了明显的情绪变化，好像是在说糟糕啊、不妙啊，之类的。 而吸血鬼却兴趣勃勃的戴上了皮手套，然后拿起了那个小勺子——没错，以秦恩的视角也能看清楚，那就是一个小勺子，随便一个食堂啦，饭店啦，家庭啦都能看见的小铁勺。 然而跟那些小铁勺不一样，秦恩看到了那其中比较锐利的那个一角……看上去锋利而又尖锐，并且握手那里似乎也变的稍微弯曲一些了，能看出这上面被用了多少的心血与力量。 杀人的凶器就是这个了！吸血鬼这么判断出来了，她玩着这个锋利的小勺子，看着两个小女孩表情的变化，更加确定了其中的故事，血族对血气也很敏感，她能嗅到上面残存的一点血腥气息：这些女孩明显没有进行一番善后，只是单纯的用什么东西将血给擦干净了，其本身上的味道还是存在的。 “很厉害啊，这个东西……稍微磨砺一下，就是一个好武器呢……嗯，这么一看我还想起来了呢，前一段时间食堂有报告说丢了个勺子，最初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个妖精粗心搞的事情呢：毕竟那些小妖精都是那么粗心大意，但是看来事实跟我想的有些差别啊。” 吸鬼蹲在了两个小女孩面前，用手中的勺子轻轻的敲着两个小女孩的脑瓜，然后用铁勺抵住本居小铃的下巴，冰冷的勺子和前一段时间宇佐见莲子发威的印象让本居小铃对这个日常当中经常看见的小东西产生了一些恐惧，吸血鬼只是用了一点力气，本居小铃那带着恐慌与紧张的脸就抬了起来。 “告诉我，红发的女孩，这个东西，是你做的？还是说——”随后吸血鬼抓住了宇佐见莲子，用戏弄、轻蔑的目光看着她：“是你做的？” “杀人可不好啊，小女孩们。”吸血鬼冷笑着说着一点都不好笑的话：唯独这种话，是不该从这种怪物的口中说出来的。 “问一下……”宇佐见莲子有些不舒服的抖动了下，然后努力的抬起头与吸血鬼对视：“你们吸血鬼，难道很在意我们的死活？” “当然不在意，因此，我在这里杀掉你们也无所谓。” “……”宇佐见莲子的这一句话反而被下了套，被这个吸血鬼一句话给问的丢掉了气势，愣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个吸血鬼的话了。 而听到这些话的本居小铃却有些受不了的表情开口：“但是她们该死啊。” “该死就要死？这话说的太幼稚一些了，女孩。虽然杀掉两三个无所谓，但是，这个规矩却不能打破啊，若是没有任何规矩存在，那世界早就乱的一塌糊涂了，你说的是吧？小女孩。” 吸血鬼看似亲昵的拍着本居小铃的脸蛋，故作亲昵的说道，然而这却给了本居小铃更强的精神压力，吸血鬼看着两个小孩轻易就被吓到了，有些无聊的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这里没有法律，规矩只有一个：那就是禁止内部互相残杀，任何理由的互相残杀都不允许，给你们吃的给你们喝的，是让你们长得白白胖胖的，而不是让你们玩什么丛林法则弱rou强食的！” 这是地下红魔馆监牢的规矩，其他的死亡不管，唯独不允许内部互相残杀。 “哪怕是丛林法则、弱rou强食的残酷都是你们这辈子都碰不到的自由——你们懂吗，你们只是牲畜，被饲养在这里的牲畜，你们只要吃好喝好洗干净等宰就可以了！” 冷酷无情的红魔馆地下监牢，就是这样，若是说丛林法则还有一丝登上顶峰的未来，那么在这个地下监牢内，连这个都会成为奢望，比外界监狱还要残酷冷血的世界。 外界的监狱好歹你给狱卒打钱贿赂后能好过些，或者有能力当个监狱老大也OK，但是这里不同，这里是绝对没有那个可能性的，这里唯一只有束手待毙，没有任何救赎的可能性。 “现在，告诉我吧，这个是谁干的……” 秦恩默默的看着这个吸血鬼的表情，他读出了一些其他的意思，这个吸血鬼——其实完全不用这么问出来，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么问、这么刁难两个孩子很愉快。 他不认识那个红发女孩是谁，可哪怕秦恩都读出来了，莲子与这个红发小丫头已经有了一定的缘分和友谊，这个吸血鬼自然也能看出来。 她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期待她们的反应——比如说，两个小女孩因为恐惧而互相背叛各自的友谊，指责、污蔑对方。 “放心，只要一个人就可以了，我只要一个交代——所以，快点告诉我是谁做的。”没错，秦恩完全肯定了，这个吸血鬼就是个坏心眼的混蛋！ 这个女吸血鬼就是期待着两个孩子互相背叛口胡职责对方的画面——一旦发生那样的结局的话，吸血鬼也不一定会放过两个小孩，她甚至会直接将两人直接全都给关起来。 她期待着人与人之间的背叛，她期待着那种黑暗，她喜欢看着两个孩子因为这种事情互相为难、指责对方，这个吸血鬼，真是一个坏心眼坏到不行的家伙！ 宇佐见莲子与本居小铃都低着头，谁都没有看对方，秦恩也因为视角问题看不到两个孩子的心情变化，他也心中焦急万分，摸向手环上的佛珠，在这一刻，秦恩产生了一种直接冲出去解救莲子的冲动。 “告诉我，是谁！”也许是超乎想象的漫长，吸血鬼好像不耐烦似的，最后是以喊说出了这一切，而在这个时候，那个红发的女孩却直接站了起来。 “是我。” 秦恩一愣，吸血鬼一愣，同时宇佐见莲子也愣住了——这个一直进来表现不怎么好的小女孩本居小铃却是站了起来，鼓起了勇气，与吸血鬼对视。 “这是我做的，勺子是我偷出来的，也是我磨好的……这些都是我做的。” 本居小铃是这样的回答的，趴在管道当中的秦恩换了一个姿势去看向莲子，在她那惊慌、惊讶的表情下读懂了隐藏的故事。 人，不是本居小铃杀死的，这个武器也不是本居小铃做出来的——虽然秦恩也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从现在来看，做着一切的人只能是宇佐见莲子了！ 真是不可思议，难道是因为曾经跟梦月幻月那里学习的原因吗？小莲子她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秦恩对此表示不可思议。 “是你做的？”吸血鬼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没有戳破，她有些惊奇的看着本居小铃鼓起勇气为自己的友人承担责任的表情：没有一点悔意，也没有一点恐惧。 这个时候宇佐见莲子的心情也很复杂，看着本居小铃主动站起来为自己圆谎的时候，她也下定了决心，微微的动了动身体，准备跟自己的友人一起昂然的承认这一切的时候—— 咕噜！毫无征兆的，本来放在办公桌上的杯子直接的倒下了，吸血鬼发觉到了这一点，错过了视线，转过身接过在桌子上向下滚落的杯子，然后拍了拍手，有几个妖精也走进了房间当中。 “既然主动站出来了，好……将这个女孩给我关起来，关到特别紧闭房间当中。” 本居小铃就这样被带走了，宇佐见莲子看到这一幕后想站起来制。 “谢谢你上次帮我，莲子。” 在被带走以前：路过莲子这边的时候，轻声的这么说道，这让莲子一愣，而这一愣就错过了最后的机会，本居小铃已经被带走了，在被拉走之后，小铃还转过头，对着莲子笑了笑。 吸血鬼吹了吹杯子内的热气，又拿起抹布擦了擦撒出来一点的水珠，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既然主动承认了就好了，这样就有了交代，至于真凶是谁，她就不想管了。 毕竟被杀死的人不是红魔馆内重要的成员也不是什么妖精之类的，只是已经过了保质期的食物而已，只要对咲夜小姐的规矩有些交代就OK啦。 “将她带回去。”宇佐见莲子就这样被带走了，那个吸血鬼也在这个房间内逗留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对这个结果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呆了一会也直接离开了，拷问房间内也没有人了。 “呼……” 秦恩松了一口气，这个拷问房间内的刑具全程看的秦恩有些心惊胆颤的，他有些担心那个吸血鬼用刑具来满足自己那恶劣的趣味，好在这种事情没有发生。 关键时刻顶替了，这让秦恩放松了心情，而那个小女孩什么样的结局，秦恩却不在乎了—— 莲子没有遇到麻烦，她又被关回去了，被关的地点秦恩大概也知道一些：因为在走通风管道的过程当中，秦恩也不断的找位置观察记录，地图已经有了轮廓，也就是来几个排除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样也正好，这样正是秦恩希望看到的，莲子被关回去了，只要稍微小心一点……找个空挡潜入，就能将莲子带出来吧？ 我也该做些别的了——在看到这些事情后，秦恩自己对红魔馆什么证据啥的已经不在乎了，无所谓了！秦恩不想再让莲子呆在这里了！ 在认真打探、更深刻的了解一番后，秦恩又潜入回去了……找了一个空挡，重新回到了外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来的过程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自然回去的时候更没有什么麻烦。 地图已经被画了下来，秦恩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绘画出来的地下室地图，心中也暗暗的下了决定。 “莲子，我一定要将你带出来。” 秦恩默默的摘下了自己的佛珠，在其中选择了一粒佛珠……秦恩看着它上面的记号，然后将其取下，按下机关，将佛珠给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然后再讲佛珠组合到一起安装回原本的样子。 里面的是白色的粉末，被装在小塑料袋里的白色粉末，看上去就跟面粉一样的粉末……但是实际上却要比那些东西重，就算放到鼻孔面前呼气吸气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脑海当中浮现出铃仙对这个药粉的介绍，秦恩有些犹豫，但是一想到小莲子在这里可能遇到的危险，秦恩也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直接的将仰头，将药粉给倒入口中，和冷水一起咽下。 啪！ 手中的杯子直接的滑落，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噼啪声音，落到地上被撞了个粉碎。 “咕啊啊啊啊啊！” 男人痛苦的嚎叫，在红魔馆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