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幻想乡变态化日益严重
沙漠中并不难见绿洲，但是如此庞大规模的绿洲却是罕见。 魅魔吹着口哨说：“真有你的！若是让你出面，整个地球的沙化问题估计都能解决！” 书生没有理睬魅魔的无聊话，死死的盯着魅魔不松开。 “你这么看我，我很不好意思呢！” 话虽如此，但是魅魔却不仅仅没不好意思，反还……很嘚瑟。魅魔本人并不经常炫耀姿色，可若有人用看美女的眼光看她或者称赞她，她肯定会悉数收下。 反正是称赞嘛，好话谁不爱听啊？ “我看的并不是你。” 然而书生却是摇了摇头说出这样的话，魅魔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硬了，以前只有她出其不意吓到别人，可是她才跟这个书生说一句话就落了下风。 魅魔有些尴尬，她算是体验到妖灵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了。若是换成一般的妖怪……不，哪怕是换成没啥特长的普通人都不会感到高兴，尤其是当着两名属下的面被戏弄。 “那你总盯着我干啥？”不过魅魔却不是一般的人，她不仅仅没有露出任何怒意，反而还对书生的反应产生了兴趣。 “我是在看你们腰间带着的水壶。” 直到现在魅魔才看懂书生的目光是在看向哪里的。 他最开始视线根本没集中在魅魔身上，他目光真正的重心是挂在三人腰间的水壶：由于过来是靠着飞行的缘故，里面的水几乎没怎么动。 “我想喝水。” 书生的言语当中竟然带着一丝恳求。 “你身后不是有湖么？怎么还要喝水？”魅魔虽然这么问，但还是将早就准备好的水壶递给他。 书生的神色终于产生变化了。刚才那风轻云淡的冷傲在拿到水壶的时候转瞬即逝，拿出钢笔将结实的水壶扎出个窟窿，牛饮般的将里面最好一滴水喝了个干净。 而此时，湖泊的水势却是上涨，黑石已经被湖水吞没，清澈的水流流淌在书生的脚底下。 这片绿洲好像是他胃。 “好久、好久没有喝到水了。”书生闭着眼睛，意犹未尽的长舒一口气，将破掉的水壶递给魅魔。 当回到魅魔手中的时候，水壶的窟窿却不见了，那里完好如初仿佛根本没有被破坏过一般，只是里面的水空了。 有趣的小把戏。 但也仅此而已，魅魔并不打算因此刨根问底，看着上涨的湖水，她已经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了。 “这个湖水，是假的对吧？” “…………呵。” 书生沉默了数秒后，笑了—— “没错，它并非是真正的湖水，它是基于我体内的能量诞生的虚幻景色——” 湖水迅速的干涸了，绿洲也枯萎了，出现在灰沙漠地区的绿洲在消失后没多久就被沙子吞没，变的跟周围没什么两样。 绿洲，根本不存在。 “我被八云紫囚禁在这里的百年间没有饮过一滴水，没有吃过一粒米，从头到尾我都是控制历史让我停留在当年吃完最后一顿饭、喝过最后一滴水的状态。” 书生神色淡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者怨恨的表情，对八云紫这个词也不敏感，仿佛是在谈论隔壁没关系的老王一样从容冷静，根本没将百年的折磨当回事。 “可我会怀念，虽然不渴也不饿，但有些时候无聊我总是会忍不住想吃点、喝点东西，在这种状态下我创造了绿洲。” 偶尔会怀念吃东西喝东西的记忆，每当有那种冲动的时候，书生都会摘掉绿洲附近的树叶将它塞入口中或者是低头俯身湖水边缘牛饮。 但实际上绿洲是假的，它是书生体内曾经储存的能量形成的，从头到尾只不过是自产自销，既没有结余也没有浪费，只是为了满足心中对食物与水源虚幻的渴望。 但是，久违的品尝到纯净的水源后喜悦填满了他的内心，态度也不复之前那般冷酷傲慢，像唠家常般说道：“倒是刚才我才勉强吃个没煮熟的生鸡蛋。” 书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一滴清澈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魅魔看到他哭就下意识的想到一些很恶心的事：为了防止水分流失该不会要将它舔回去吧？ 好在，那事没发生。 魅魔自然不知道他口中的生鸡蛋是啥，除了死掉的乞丐，没人懂他的笑话。 “见丑了。” 书生调整了下心态。 数百年间一人孤独生存不是什么好记忆，哪怕是白泽一族都很难熬过那些时光，在百年后见到来自幻想乡内的来客后，他因为激动而暂时失去冷静。 恢复冷静，也只是一小会的工夫。 “大魔法师魅魔——你的历史，我看的一清二楚，你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能力，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是么？”魅魔饶有兴趣的向前走几步。 书生很瘦弱，他比魅魔还要矮一点。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要先打一架确定下主仆关系么？” “……我不喜欢战斗。” 话虽如此，但书生面对魅魔的挑衅却没有任何怯意。 很奇妙，明明话语露怯，气势却没有落得下风。 不喜欢战斗，却不会拒绝任何一场战斗，并且不会输。 ——书生给人的就这般印象。 “无意义的战斗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他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他不会攻击魅魔自甘以手下的身份加入她、帮助她成就大业。 看上去，像是早早的做好了觉悟。 魅魔颔首点头，她对自己的选择很满意。 “不过……”魅魔好奇的问道：“听你这般口气，你好像很早以前就知道幻想乡内有人来带你出去？” “不是我预言，而是我被人*预言*” “？？？？”魅魔露出迷惑的神色。 “我、你……还有——”书生的目光扫向康娜与妖灵，意味深长的说道：“——还有你们。我们这些人全都属于某个人*预言*的一环，我们已经成为某人的棋子。” “是谁？”魅魔问道。 “是个外界人，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被人观测，在那个时候我知道自己有被人利用的价值，那么就一定有人会在近期找我。” 顿了顿，书生才说：“而我等了四十五年零七十七天。” 四十五年前的希望之火一直都在燃烧，直到今日才借此重见天日。 魅魔若有所思，但这*思*却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她只是暂时将书生的话藏在心里，留一个心眼。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魅魔去做。 “废话少说罢，书生，那个预言是否存在我不置可否，我只想问你，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当然要跟你走——我会服从您的一切命令。” “哦？服从我的一切命令？”魅魔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书生，开口问道：“若我的目的是要干掉幻想乡呢？” 幻想乡边境的人很多都憎恨八云紫。 可却未必会希望幻想乡毁灭：哪怕在屈辱之中心智扭曲要报复幻想乡，却也没多少人真的想摧毁他。 毕竟这是妖怪最后的容身之处，他们脑海中的报复无非就是屠几个村子消灭几个妖怪势力罢了，仅此而已。 “要消灭幻想乡必然要消灭八云紫，只要八云紫死亡，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书生的话语没有任何的憎恨，他仿佛根本不认识八云紫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这名字里包含了什么样的故事。 意味深长啊！ 魅魔先是一愣，短暂的思考一段时间后就发出故作爽快的大笑。 “呵呵、哈哈哈哈哈！好啊！我们的队伍又壮大了！” 书生带着微笑，不言不语。 无知很可怕，但是明明内心知晓表面上装作无知的人却更加可怕，因为这种人是经历过慎密的思考与抉择的，他不是权威、敬畏、威严所能影响的。 当然，为了达成目的，扔掉尊严人认为主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告诉我你的名字。” “叫我白泽就可以了。” “哎呀，用自己的种族来决定名字？嘿，你也不像是那种无名无姓的小角色啊。” “被知道真名反而会被诅咒，您……不也是没真名么？” 魅魔颔首不语。 的确，被人直到真名，反而是危险的事情，万一被下咒就不好了。 “走吧！白泽，跟我回到幻想乡内，我有很多事情要安排给你做。” “能得到大人的欣赏，是鄙人的荣幸。” 书生白泽加入了魅魔反抗幻想乡的队伍当中。 在招募白泽进入队伍后，魅魔就再也没有兴趣在幻想乡边境寻找人才的念头。 人多固然是好事。 但绝大部分时候，人多总是会碍事。 魅魔知道自己不是那种特别能服众的领导人，她从来都不喜欢在领导力上面费心思钻营。 她知道自己的弱点，却不想改变这个弱点，那么在如此的状况下必然要避免领导多数人的情况。 只要带领少数精英就够了，她的敌人是幻想乡，不是外界几十亿人类，幻想乡真正能拿到面上博弈的棋牌太少了。 书生在与魂魄妖灵、康娜简单认识一番后就不再言语，跟着魅魔在灰沙漠的上空飞行。 尽管口中说效忠，不过书生却一直在与他们三人维持一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暧昧距离。 这种态度自然让康娜和魂魄妖灵觉得不愉快，但是书生却从未有过要解释的念头，魅魔看在眼中却没有直接挑破这件事 “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被放逐到这里的？” “幻想乡内只能有一个白泽。而八云紫则选择留下了听话的那个。” 书生回答的很含糊，他没有将秘密告诉魅魔的打算，哪怕魅魔再怎么没话找话他都不再应答。 没多久，魅魔等人就回到了幻想乡边境与幻想乡的交界处。 身后是没有希望的流放之地，面前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两个世界被一道rou眼不可见的结界组合，明明近在咫尺却难以接触。 “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是感慨什么的？” “我没有时间去感慨这些东西。” 书生不为所动，魅魔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自己喜欢见到的表情，有些失望。 能够无声无息破开结界的仪式用刀重新出现在魅魔的手上，结界被造型诡异刀切开入口，魅魔等四人毫无防备的跨国幻想乡边境设置的哨卡进入幻想乡内。 在魅魔的鞋子踩在幻想土地上上的那一瞬间，周边的树林内却惊起一阵飞禽走兽。 魅魔停下脚步，兴致盎然。 魂魄妖灵紧握着刀柄，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森林里面的动态 康娜的眼睛微微发光，眼睛的余光戒备着周围两侧的变化。 白泽一动不动，双手插在长长的袖子内，神色淡漠。 铮——！ 在rou眼难测的世界当中，能看到从树林当中飞出来的无数透明厉气朝着魅魔等人飞过来。 “魅魔大人！小心！” 在这个时候魂魄妖灵在压力的影响下先做出了回应。 魂魄妖灵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两把武士刀，朝着前方发动乱舞攻击。 她看不到气刃，她只是根据地面和周围环境被破坏的痕迹猜出气刃的位置，然后应对着其移动轨迹，在看不到敌人攻击的情况下迎战！ 透明的气刃与白色的剑气在前方产生碰撞，银白色的剑气在魂魄妖灵被魂魄妖灵从刀剑当中舞出，像是蜘蛛编制的网格形成剑气的保护罩，进可攻退可守。 ……曾经妖灵就靠着这个手段先发制人击败了掌握时间能力的秦恩与十六夜咲夜，它是魂魄妖灵最快、最出其不意的一招。 但是这次她却再也没有创下奇迹——魂魄妖灵的剑气虽然成功阻拦了气刃的袭击，但是气刃竟然从剑气的缝隙当中缓缓渗透过去。 因为是气体。 它比剑气更加纯粹，更加轻盈。 气刃突破了防线。 然而书生挥动一下长袖，刹那间就让剑气与气刃通通消失不见，在树干、地面、石头上留下来的碰撞痕迹也泯于无形，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魂魄妖灵心有余悸的看着个书生，可书生看都没有看妖灵一眼，就算是魅魔偶尔开口他都是爱答不理的，更何况魂魄妖灵与康娜这两个妖怪？ 看似激烈惊险，但在魅魔这种级别的人眼里这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大法师嘴角轻扬，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瞒着八云紫本身就是极难达成的事情，她根本没打算从头瞒到尾， 她看向新招收的伙伴问道：“白泽，你会打架么？” “会点。” “那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书生白泽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魂魄妖灵说道：“借剑一用。” 妖灵并没有答应他，在她大脑反应过来前魂魄妖灵的配剑就自动飞到白泽的手中，整个过程悄然无息。 树林内飘出阵阵琴音。 声音并不刺耳，也不激烈，相反琴声阴柔而又温和，但是这温和的琴声当中却暗藏杀机，每当声波飘过一处，留下来是都是无数刀锋剑刃劈砍过的痕迹。 白泽不慌不忙的将借来的剑面朝下刺入土地当中。魂魄妖灵的佩剑在碰触到地面的时候，竟然分裂成树根细小的弦丝，看着心爱的佩剑变成这幅模样魂魄妖灵心中涌现出一阵怒意，可白泽却浑然不顾身后女剑士的愤怒，闭上双眼，手指在弦丝轻轻拨动，一阵极其刺耳尖锐的音符从弦丝当中出现。 若说树林内的琴声是高雅，那么，白泽奏出的音根本就是一个初学者瞎弹瞎奏出来的混乱音节，根本算不上音乐，只是单纯的噪音！ 噪音没有让那高雅的弦音消失，也没有抵消掉其中掩藏着的气刃。 但是白泽却是猛地睁开眼睛放开魂魄妖灵的佩剑，瞬间它就从这说是琴不是琴说是剑不是剑的怪异模样恢复成原本的模样，紧接着白泽伸出持剑右手松开剑柄，而剑则自动旋转了一大圈，其锋正对着树林当中某个方向。 “去！”白泽改变了战斗方式。 不像在灰沙漠那般采取被动防御。 白泽主动的发动攻击，湛蓝色的光芒从剑躯当中放出，一放，一缩，须臾间工夫佩剑就回到了白泽的手中，同时在树林内一个黑色的东西也被牵引出来落入他手中。 白泽的手中多了一颗人头，这颗头还维持着自信从容的神色。 没有痛苦，没有察觉到，只是一瞬间的事，千里之外取敌首级。 剑还给了魂魄妖灵。 剑上没有血迹，甚至一点异味都没有。 “献丑了。” “不丑不丑，一点都不丑。”魅魔感慨的看着妖灵的剑赞叹道：“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