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氤氲

    这是沈燕的QQ空间，里面有几张她和康福文刚溜完冰后拍的照片，下面配的文字是“溜一溜瘦五斤”和“****无罪”。

    鉴于沈燕不识字，这应该是康福文用她的QQ发的。

    跟康福文同居后沈燕还是每天早出晚归的往外跑，她很喜欢朝外面跑，家里根本呆不住也不管那两个孩子。

    她太爱玩，在KTV和会所里坐台并不在乎赚不赚钱，只要有的玩。

    今年康福文因为容留他人吸毒被刑拘，沈燕却因为还在哺乳期而免于处罚。康福文被关后沈燕就变本加厉的在外面玩，每次她都会去个三到四天，出去前都给孩子留下点吃的喝的，还怕她们跑出去给她找麻烦就用尿布塞住门，用铁丝铰上窗，一个一岁一个三岁的两个孩子根本不可能跑的出来。

    加上那地方是新造的动迁安置房，住的人还不多，两个孩子被关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根据法医最新的尸检报告，两个孩子的死亡时间已超过四十五天，也就是说沈燕已经有四十五天没回去过了。

    “现在推测有两种可能。”女警高艳说，“沈燕四十多天不回去要么是出了意外，要么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杀了自己的两个女儿。是故意杀人。”

    队长高羽在旁边说，“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先把沈燕找到再说。”

    “已经和沈燕常去的网吧、KTV、会所关照过了，一见到沈燕出现立马通知我们，相信他们不敢不配合。另外一堆人去找了沈燕的父母，还有他爷爷奶奶。”

    “嗯。”

    曹清波看着警车前艳阳高照的柏油马路，风一吹大片的梧桐叶就飘落到警车盖上。

    警方看的是沈燕这一人一案，而曹清波则更在意隐藏在这一人一案背后的更庞大的群体与群落，像沈燕这样童年遭遇的孩子在社会底层普遍滋生。只不过沈燕这只蛆最终化成了蝇。

    他心中五味杂陈，或许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关心沈燕了，沈燕这一人一案就交由警方去处理吧，作为一名吃力不讨好的社会记者他更应该关心的是这背后的巨大成因。

    如此决定后他便驾车回到《二分之一》编辑部。

    正午时分，编辑部里在吃火锅。苏玲将老左和老右两条狗也带来了编辑部。

    明明是南方人却要学北方“贴秋膘”，主编老谭带头将虾子蛏子鱼片倒进火锅里，摆满杂志、书籍、资料的编辑部一阵烟气氤氲。

    “哟瞧，曹同志还是会挑时间啊，一个礼拜不见了这时候锅沸了，菜熟了他回来了，狗鼻子也没这么灵啊。”

    苏玲跑去拿了一次性碟子和筷子给曹清波，曹清波虽心中有事可也不想坏了这一屋人的兴致。毕竟在这世上还是有人活在无忧与快乐中的。他们没必要去特定关心底层的阴暗和困苦，特别是在心情好的时候。

    老谭举起半杯绍兴酒说：“我讲两句啊，像我们这种家庭式的编辑部现在是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