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节 浴帘
“记者从******抗震救灾指挥部了解到，各类救援部队已陆续到达受灾县开始进行救援工作，经初步统计，地震重灾区面积超过10万平方公里，已确认死亡人数4312人，遇难人数估计在五万人以上。” 啪一下，电视黑了。 一回头，在吹头发的苏玲拿着黑色遥控器。 “下午一点的飞机，你可以把衣服换上了，去机场要时间，安检也要时间，现在都九点多了啊。”她如此说。 曹清波在电视前呆呆站了十几秒。 灾区通讯交通全部中断，重灾区十万平方公里，预估死亡人数在五万人以上…… 他缓缓在床边坐下……一侧吹风机的声音呼呼作响。 沉默。 …… 不久后曹清波不带语气的望着自己的膝盖说： “巴厘岛，我不去了。” 吹风机还在运作。 “我准备去灾区作报道。” 呼呼呼。 “对不起。” “哦。”苏玲吐了个字，但依旧在对镜子整理妆容。 “我今天就打算去四川。” “行啊，你去你的。” “嗯。” 苏玲在镜子前反复打量这一身准备出国的打扮，她好像在仔细寻找这身打扮中的瑕疵，犹如在雪白大米中挑出几只米虫般，看得十分认真。 只是忽然的，忽然的，她站在镜子前，不动了。 对一个女人来说，计划好了的，期待许久的旅行被突然取消，那是种什么心情？ 曹清波在背后坐着，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苏玲，只能看着苏玲期望落空后的巨大失落。 手机响了，曹清波接起电话走到窗边，电话是报业集团的采访部打来的，报业集团已组织十几人的报道团准备开赴灾区，而近期因发起“救救孩子行动”成为媒体圈知名人物的曹清波被采访部主任委以带队的重任。 曹清波顿时觉得，对于一个记者来说这就是最大荣誉。 挂了电话苏玲已不在屋内，卫生间传来水声，他走进去只见马桶上堆着新买的连衣裙、披肩，以及上下一套的内衣裤。苏玲在花洒下将才精心画好吹好的妆容一洗而净。 在浴帘后她三十多岁的身躯看来受尽委屈。 曹清波对着浴帘说：“那个，我走了。” 没有回应。 他叹口气，缓缓走到卫生间门口。他又一次伤到了苏玲。对于他们来说，总有不知何时会来的失望与失落，隐藏在看不见的角落。 “清波。”苏玲忽然在浴帘后喊他。 “嗯？什么事？” 那头停了几秒，说“地震以后会有余震的，你自己当心点。” “……嗯。” 曹清波望着浴帘后的那个身影，心中涌起阵说不上好坏的感动，他回到浴缸边拉开浴帘，一下抓过苏玲亲吻。苏玲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与他拥吻。 不久后苏玲又将他一把推开，淋着花洒说，“回来以后要补我个巴厘岛……不对！关岛！” …… 曹清波快速跑上牧马人，在开出小区时瞧见在花园里看书的野子。他知道野子一会儿要去图书馆，叫她上车送一程。 “你们不是要去坐飞机吗？”女孩不解的问，普通话有所进步。 “不去了。” “为什么？” “四川地震了，我要赶去那里作报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