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凌逍烨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刚从幻境中出来，又进入一个比幻境还可怕的地方，他心里确实没有一个底。见到有声音响起，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可那言语之中，似乎对他不利。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因为一个死人的最大价值，就是让世界清静了一分。” 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带有一丝口音，就像某种与世隔绝的小地方之人来到大城讲城里人的话一般。 凌逍烨一听，立刻手持利剑戒备，还布置了五行法阵。 “哈哈，没有用的。人类，尝尝绝望的滋味吧！” 话音未落，漆黑之地便挂起一阵狂风，夹着砂石，刮在凌逍烨的脸上，他都感觉阵阵生疼。 努力稳住了身子，他念起法决，单手结印，然后才蹲下，通过地下的泥土，注入法力。 法阵却没有如他所愿般运转开来，而是毫无反应。 凌逍烨暗暗叫苦，但很快就直起身躯，手持利剑，利用神念感应。最大的倚仗已经失灵，如今这有依靠自己身体还有武技来对抗这黑暗中的危险了。 “嘿嘿，想到到修为低微的人类，居然有这么强的戒备之心。不过呢，那都是徒劳的。” 这声音好像就在天上四处散开飞行的鸟儿，根本无法让凌逍烨准确知道发声的位置。 狂风骤停，凌逍烨却感到四面八方，都有强力的气息在涌了过来，就像山洪爆发一样，令人感到丝丝的窒息。 “来了！” 凌逍烨低低说道，利剑开始舞动起来。 嘭 沉闷的响声在凌逍烨被击中腹部时想起，但凌逍烨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只觉得腹部一痛，都能感到里面的肠胃在抽搐了。 运转了法力，滋养一下体内器官，他才感觉好了一些。 没有放弃抵抗，凌逍烨边疗伤边戒备，虽然看不到这危险到底是什么人，但他清楚这声音显然不是立刻就要了他的命。 既然会死，那何必畏畏缩缩等死，应该奋力坚持到最后一刻，光荣战死也是一种荣誉。 凌逍烨咬紧牙关，忍着痛楚，继续防备可能来的袭击。 嘭嘭嘭 左腿、右手和后腰间同时中了袭击，凌逍烨身形摇晃，往前走了两步才把身体给稳住了。疼痛感此刻同时传来，瞬间就让他的额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钻心般的疼痛一阵接一阵，几欲令他昏厥过去，可他却不能放弃，马上用法力来滋养受伤的部位。 “哈哈，人类小子，不错啊。一般来说，你这级别的法阵师，身体都是很脆弱，一拳就能打得小命丢一半。能接下三拳，和魂海期的修为差不多了。不过，别太骄傲了，这下可是十拳，你可要接下了！” “呸！”凌逍烨狠狠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努力挤出笑容，笑着说道：“来吧，管你是什么怕死就不来这死亡山脉修行了。” 凌逍烨拖着疼痛不已的身躯，勉强站立，不过身子却在微微发抖。只见他双目中流动的丝丝寒光，如同夜里狩猎的独狼的眼睛，孤独却不乏凶狠。 一阵清风吹过，竟然把凌逍烨给卷了起来。 “如果打死你了，就没有人陪我说话了。” 凌逍烨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却不同于被秦若离带着飞行那种感觉，他不禁有种自己就是随风飘荡的蒲公英种子错觉。 “哎呀，这么多年来，老朽都记不清到底是多少岁月。只知道那寂无中的无垠，还有那一成不变的可怕。” 凌逍烨飘着，听着这古怪的声音，不过唯一庆幸的是，他是暂时死不了了。 而这声音，一路喋喋不休，既像是长舌妇，又似是戏子，不停诉说着凌逍烨不太明白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慢了下来，凌逍烨定睛一看，前方似乎有亮光。他心中生出一丝期待：难道是出口？ 可事实很快就让凌逍烨失望起来，那丝亮光，不过是一块微微隆起的高地，和经常见到的小山包差不多。 这小山包的一块大石头上，摆着几颗发出亮光的东西。亮光不大，和平时的月光一般。 微风停止，凌逍烨轻轻着地。 古怪的声音响起：“欢迎来到老朽的栖身住所！” “这大石头就是你的家？” 凌逍烨疑惑重重，终于再次开口说话。 “你走上去看看便知。” 凌逍烨这才走了上去，小山包本来就不高，几下功夫便到了这个山包之上，大石头的旁边。 这一靠近却让凌逍烨吃了一惊，那大石头的一面，不知被谁整齐削去了一边，然后在这中间挖出了一个方形空间。 这方形空间里面，居然摆着一个巨大的石椅，而且还雕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 当然，最让凌逍烨震惊的莫过于那石椅之上那副巨大的骨架，他多年的走南闯北，人也伤过，猪也杀过，野兽也屠杀过了，自然也见过不少骨架。 可这骨架比常人大的可不是一丝两点而已，足足比常人大了一圈，光是那头颅，都像个大号南瓜了。 而且这骨架猛地一眼看起来像是人的骨骼，但仔细一看，却能看出不同之处，这显然不是人的遗骸！ “这、这、这是什么回事？” 凌逍烨吃惊到说话都不利索了。 “那副躯体，就是老朽以前的模样。” “老先生的意思是，你是鬼？” “哈哈哈，小子你也太逗了。那老朽问你，你见过鬼吗？” 凌逍烨暗中嘀咕起来，酒鬼赌鬼他见过不少，但是传说里吃人精魄的鬼倒是没见过。 “没有……” 这声音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讲解起来。 凌逍烨身体还隐约有些疼痛，他便打断了正在说话的声音，然后找到普通的疗伤药，吞服起来。 这声音也只是停顿了一下，依然不休不止地讲着，讲得凌逍烨昏昏入睡。 “喂，小子，居然敢在和老朽对话时打瞌睡，找打！” 凌逍烨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在一声清脆的敲击声中，同时传来的疼痛让他清醒起来。本来就没有什么心思听这些话，他自然有些埋怨。 “老先生光顾着抒情感叹，却不说您的来历。” “哈哈，忘了。这么长的时间，习惯了自言自语。” 沙哑声音继续说道：“老朽来自魔界！” 凌逍烨猛地起身，拿出佩剑，警惕地环望起来。 “哈哈，果然人魔殊途，不可能站在相同的角度。不过，小子，你是奈何不了老朽的，况且老朽我又不想伤害你。先把老朽的话听完，再做决定，老朽可不想没有了说话的伴。” 凌逍烨想了片刻，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懂，连这个所谓魔族的声音，也不知是什么回事。便继续坐下，反正在这里看起来，也是无事可做。 这声音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自己的身世。 原来，这说话的“魔”，名字叫做阿古古拉，雷的子孙之意。是个魔界稀有的人形种族之一，本来魔族天生畏惧神雷，但阿古古拉这一族却反其道而行之，奉雷为庇护之力，族人都是修习雷系法术或武技。 在第二次人魔大战中，阿古古拉第二次来到人界，专门寻找人族高手比试，顶多是重伤对手，却没有取过人类的性命。他们族内的教条并不提倡胡乱杀伐，也不去欺凌弱小之辈。 独行特立的阿古古拉很快就被魔族大军所排挤，被派到了落月大陆这荒凉之地来。这样一来，阿古古拉便无所事事，但他也没有多大的怨言，而是悠闲地打打猎，游山玩水，体验了一番人类的行径。 但这平静很快被打破，因为魔族大军的溃败，人类开始围剿残余的魔人魔兽。而阿古古拉的行踪也被人类发现，一群人类强者和阿古古拉较量了三天三夜，仍未分出胜负。 可来了一些法阵高手，一起联手布下了绝世大阵，趁阿古古拉休息之时，一举把他镇压与此。而这法阵实在太强大了，硬生生把空间扭曲了，把阿古古拉还有一部分山地给卷了进去，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凌逍烨听了之后，觉得这阿古古拉也并非嗜杀之辈，之前阿古古拉还戏弄了他一番，却没有杀了他。 不过不可能仅仅听到片面之词，就妄下定论，这阿古古拉就是个好“人”了。所以凌逍烨还是谨慎一些，免得这阿古古拉魔性大发，一拳打碎自己。 “好了，老朽的故事也就讲这么多。这么多年的与世隔绝，把老朽给憋得，差点疯了。现在，小子，到你讲你的故事来个老朽听。最好把你体内魔血魔气的事情也说说，否则，你可没有水喝哦！” 凌逍烨听到有水的信息，不由咽了咽口水，现在他可是口干舌燥。既然这阿古古拉要他讲故事，就有水喝，那就顺他的心意。 只见他坐着，开始讲述自己的来历，还有多年的见闻，最后，他还特地强调，这魔气魔血乃是偶然间才出现在自己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