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心
每一个向往修仙世界的少年心中，都有一个崇拜的对象。无非是济州府，乃至华夏国的大侠豪杰，修仙大家，唯独这古清风不同，只敬佩一人。 那人名叫，马戎逍。 从小的时候起，怀抱仙侠小说的古清风，便跟在兄长古清明的身后，眨巴着大眼睛，盼望着清明大哥给自己讲一讲江湖上的趣闻。而古清明只是望向北边的天空，微笑着说他这辈子只崇拜一个人，那人是他的大哥，名字叫做马戎逍。 既然是兄长崇拜的人，那也就是古清风所崇拜的人。不同于人们坊间流传的那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形象，而古清明口中的马戎逍，是一个生性逍遥，重情重义的人。 从小的耳濡目染，让马戎逍在古清风的心中，变得举足轻重。古清风开始了解自己偶像的一切，知道他是雁鸣山执掌马洪涛的独子，知道他不喜欢雁鸣山的修仙道术，知道马戎逍风流倜傥，流连风花雪月，知道马戎逍酷爱兵刃，去古剑镇拜了个铁匠为师。 这样一个不继承本家的功法，一心只顾打铁，又喜风尘的人，自然被世人贴上不学无术，纨绔子弟的标签。 但古清风知道，马戎逍一心钻研武器锻造如醉如痴，又用自己独特的魅力，结交了江湖上各种三教九流之人，更是有一帮生死与共的好兄弟。虽然这在以名门大派自居的修仙界，是所不屑的。但马戎逍却痴迷于做那些事情，哪怕千夫所指，依旧我行我素逍遥快乐着。 古清风还知道，马戎逍为了一风尘女子一掷千金，浪子回头，在许多纨绔子弟的传颂中，也算是一段佳话。 然而这一切，都在五年前改变了…… 不过，未曾改变的，是古清风对马戎逍的崇拜，和一直想见到马戎逍本人的夙愿。 今日，古剑镇，醉满楼，古清风的愿望已经成真。 圆桌旁的青年，俊俏的面容，懒散忧郁的目光。这便是马戎逍，古清风虽然没有见过他，但却可以从心里感觉到，这便是马戎逍。 不知为何，古清风的手心冒汗，怀中的古剑也开始兴奋的抖动起来。自己只能睁睁看着那圆桌旁的青年，却说不出话来。 “你们来了！” 马戎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目光已经扫过程青龙，段犷兴，霍思辰三人，最后灼热地停留在了古清风的身上。 马戎逍起身，走到四人面前，狠狠给了程青龙和段犷兴一人一个胸锤，又拍了拍霍思辰的肩膀，最后走到了古清风的面前。 程段霍三人看着马戎逍，嘴角皆是上扬起来。 而马戎逍俯下身，微笑着摸了摸古清风的脑袋。 古清风有些激动，声音变得颤抖：“你，你是……马戎逍大哥？” “货真价实。” “这，这个给你。清明哥哥给你的……”古清风有些慌乱，笨拙地把自己小心翼翼抱了一路的古剑，递上前去。 “一路上辛苦了……”马戎逍温柔道，微笑着摸了摸古清风的脑袋：“一起过来吧。” 这时候，段犷兴最先按捺不住，大叫道：“这老三的宝贝总算到了，我们快打开长长眼，这一路上谁也不敢动，金贵着呢。” “好！” 马戎逍点头应道，转身已经来到了圆桌旁。马戎逍两眼放光，先前的慵懒样貌一扫而空，倒是变得有些像刚才的古清风那般激动。其余四人，也是围拢了过来。 绳解包开，一瞬间那宝剑的真容已经展现在众人面前。 圆桌之上，是一柄无鞘宝剑，约四尺长度，比普通剑长。剑刃之上，银光早已黯淡，变得有些乌黑，上面的松纹依旧清晰可见。剑柄木质，雕刻仿佛同树干一般，和剑身浑然一体。一眼望去，这古剑是那样厚重古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又像是一枚黑洞，将人的意识深深吸入。 圆桌周围的人，都是看呆了。 “好剑！” 瞬间，马戎逍已经执剑在手，剑锋处闪过一道黑色的幽芒，直到剑柄。那是一道古朴浓郁的黑，带着深厚的力量。没错，这便是马戎逍所要之物。 “老三这次为了大哥，可是把压箱底的宝物拿了出来。有了这宝贝，咱们这就杀上雁鸣山，去救马伯！”段犷兴一旁激动道，却遭来了其他三人的白眼。 马戎逍也不理会段犷兴，对着古清风道：“这剑叫什么名字？” “无心。”古清风道：“这可是册山古氏一族镇族之宝，清明哥哥可是费了极大的口舌，说动了家里的老古板们，将宝剑带了出来。” “清明真是费心了。”马戎逍何曾不知道，如今这场即将拉开帷幕的战斗，已是牵动着无数个利益集团，而古氏这一族，将筹码已经完全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从无心握在马戎逍手中的一刻，五年前的恩怨，是时候该做一个了结了。 无心，马戎逍喃喃自语，看向了周围的兄弟们，程青龙，段犷兴，霍思辰，甚至还有这古清风。五年来，自己卧薪尝胆，终于等到今天这一刻。五年来，马戎逍正在展开一个，常人眼中完全不可能实现的计划。 这场战斗不是一个人，而是马戎逍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同的战斗。 马戎逍，要以一个境界损毁之人，颠覆那云端之上的修仙门派。 圆桌上，所有人的手都叠在一起，眼神中闪现着炽热，这一刻，帷幕已经缓缓拉开。 “走，和我一起去见师父！”马戎逍将无心包裹好，背在身后，急匆匆地向着门外走去。 古清风看着那个背影，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一样，眼前的马戎逍，应该真的可以将整个济州府搅得天翻地覆。 “看什么，快跟上。”古清风的脑袋挨了一下。 古清风抬头看去，看到的是程青龙难得的笑容。 “就是这样一个人，值得我们用生命去守候。”程青龙轻轻说道，和其他两人一并已经向马戎逍追去。 “等等我！”古清风快步追去。 古清风满面兴奋，这一夜他见到了一直崇拜的那个人，此夜，亦是他最难忘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