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赖穆心禅
到底是什么原因引发的时光裂隙，除了这一个，会不会在神灵大陆的其他地方也存在这样的时光裂隙？如果有，那么现在都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这些裂隙一直发展下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赤子之心有没有能力应对这样的局面？一个个的问题潮水一样涌了进来，宋无言一时间有些慌乱。 不过片刻的慌乱之后，他就重新镇定了下来。至少到现在为止，赤子之心遍布神灵大陆的斥候只传回了这一条信息。从以往斥候们的工作成果来看，应该是没有发现其他的裂隙，要么这里只是个案，要么裂隙还处于细小的萌芽状态。 如果是个案，那将是最好消息。不管怎样，小若对事件的处理是正确的：密切关注类似的事件，单独汇报！ 宋无言收回灵识，当务之急就是先要封印住这处时间裂隙。因为裂隙不大，他眨眼间将裂隙完全封印。 “吴青弋，记住这个地点，继续在这里监视，没有命令不要撤离！如果这里或者附近再出现类似的情况，马上汇报。”宋无言不敢确定，裂隙被封印之后，会不会再次出现。引起时光裂隙的具体原因现在还没彻底有弄清楚。“现在，这是天字级别的任务！清楚了吗？” “是，赤子大人！”吴青弋庄重的答道，对于自己要执行一个天字级别的任务也很紧张，又略微有些激动。 一路上，宋无言都没有说话，小若即使反应再迟钝，也看出自己的老师心事重重，于是小心的驾驭着飞鸢，并飞到一个更低的高度，总之这个时候的老师有些可怕，还是保持安全距离的好。 “你之前的做法很好，密切关注类似的情况，及时的汇报给我！”宋无言又说道，“通知各地的斥候，类似事件上升为天字任务，加派人手，扩大关注范围，不要让裂隙出现在赤子之心的视野之外！” “是，赤子大人！”小若非常正式的称呼了自己的老师，她也意识到老师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另外，你通知穆心禅，让他随时待命，不要四处乱跑。切记！”宋无言说道。 “遵命！赤子大人！可是，师兄他总是行踪不定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必须马上找到他！”宋无言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说道。 穆心禅一个月内也不一定来半黍阁几次，没什么事的时候，没准儿总能看到他在你眼前晃，而有事的时候却又总看不到他。好在小若大概知道他经常去的几个地方。当需要的时候，小若总要按照穆心禅家、识燕楼、蓄芳山山中的小潺涧、蓄芳山山脚的千灯镇的顺序找寻，无论他在哪个地方，做的都是同一件事——睡觉！不同的无非是在家睡觉，在识燕楼喝醉了趴桌子上睡觉，在小潺涧边钓着鱼睡觉，在千灯镇的老房子里睡觉！还有一个地方也许可以找到穆心禅，而且做的事情也与前面不同。每个月，穆心禅都不得不到老师家去看望老师，然后就会被宋无言劈头盖脸的训斥个半个时辰！ 想到最后这点，也是小若最开心的一件事，鉴于自己每次都要非常辛苦的跑来跑去的找他，当知道穆心禅被老师训斥的时候，想着自己以前偶尔撞到的他被老师训斥时低眉顺眼狼狈的样子，就开心的不得了。以至于但凡有机会，小若就想去偷听，手里总要拿点东西，拼着被老师骂鸡毛蒜皮，也要装着撞进去，看看穆心禅灰头土脸的晦气样子。 虽然穆心禅性格懒散不羁，不修边幅，但是小若还是非常佩服自己的这位师兄。从老师一回来就叫通知穆心禅随时待命这件事来说，穆心禅在老师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每次任务，穆心禅都能顺利的完成，仅天字级别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十几次，无一失败。就这一点来说，在年轻一辈的赤子之心的成员中，还没有人可以做到他这样的水准。 当程小若在识燕楼见到穆心禅的时候，他正大喇喇毫无形象可言的趴在二楼靠窗的一张酒桌上，鼾声如雷，不时的还要吧唧几下嘴，似乎还没有喝够的样子。头发半挽半披，头顶随意挽起的椎髻上歪歪斜斜插着的一只竹簪。此时发髻变得松散，散乱的头发从头顶向前铺散，大部分垂下的头发浸泡在桌面上的残酒里。一只胳膊从桌边垂下，不时还要挥动几下，嘴里嘟囔着，含含糊糊似乎是在说，“虎儿，你……你账算错了吧，你看……这菜，量太……少了，水里……兑……的酒也……也少了些，一……点味道……都没有，你……是不是……看我醉了…。。你骗我啊！”一身白色的长袍也被揉搓的脏乱不堪，浓郁的酒气仿佛将他笼罩，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小若站在旁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认识他，可偏偏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这个没有形象的家伙的师妹。还水掺酒掺少了，那你还喝的这幅昏天黑地的模样。“真不够陪你丢人的！”小若真想别人当她是一个好心帮穆心禅或者仅仅跟他不太熟悉的朋友，可又完全的不可能。 小若一直想不明白，自己虽然懒散不羁但却相当帅气的师兄，为什么酒后就是这么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识燕楼的老板和伙计也早已习惯穆心禅的这幅德行，是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因为他们见过穆心禅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突然醒来，然后一身酒气散尽，就像他刚刚走进酒楼的时候，然后结账走人，步履轻快，淡定而优雅，当然除了衣服上的酒渍和揉搓的不堪的皱褶。 “师兄，师兄，你醒醒！”“小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叫他了，是以也不会轻声细语。再说，老师严肃的表情，更加让小若提不起丝毫要慢慢等穆心禅醒来的耐心。 穆心禅在小若的不停摇晃下，终于抬起头来，醉眼迷离的看着小若，半响才说：“小若，不……不，……芊浥小师妹，你来请我喝酒的吗？“ “居然都喝成这个样子了，还想别人请他喝酒，你这形象啊，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简直是两个人嘛！“小若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推搡着穆心禅，以免他再次睡去，“师兄，别睡了，醒醒，先回家再说，老师有重要的事情让我找你！”几次失败的努力之后，小若放弃了幻想，重cao旧业——架起穆心禅的胳膊，送他回家。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早早就站在那里看着的小伙计乐虎凑了过来，也就是穆心禅醉话里提到的算错帐，减菜量，酒里还兑水的可恶小伙计，面带羞涩讪讪的说道：“程姑娘，穆大哥这次还是没有结账……”然后腼腆的笑了笑，仿佛自己来向小若说这件事，实在是有够尴尬。 该死的家伙，每次都这样，如果我不来，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过关的。小若知道自己如果不弄他到家，他是不会醒过来的，只好代他付了账。小若不是没有尝试过其他手段，或者就这么等着，结果可想而知，失败是必然的。手段不起作用，等着？自己来找他必然就是有事情，哪有时间这样等着。 事情果然和以往一般无二，一只脚刚刚迈进家门槛，穆心禅就一身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大步流星，清新俊逸的走进了自家的小院子。 “多少次了，多少次了！”小若恨的牙根发痒，“我攒点钱容易吗？你已经花了我快三十两银子了！！怪不得每次我去找你，你总会问我是不是请你喝酒！虽然我自认倒霉，你多少也有点儿同情心好不好？不能总尽着我一个人坑吧！” “放心吧，芊浥师妹，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会还给你的，肯定给利息！” “你有钱？鬼才相信！像你这样，你就做你的发财梦吧！”小若恨恨的道。 “师妹，我虽然花了你的钱，但你也别这样咒我。呸呸呸，说不定，说不定哪天我收拾一个有钱的坏蛋，也就顺理成章的发财了呢！”穆心禅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儿理亏。 赤子之心的规定，任务中的缴获必须要如数上缴，怎么可能会发财。“不对，穆心禅，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真的藏匿了任务缴获？”小若突然意识到，穆心禅可能真的藏匿了钱财，并且都喝酒喝掉了，一着急，直接称呼了他的名字。 “没，绝对没有！怎么可能呢，我在赤子之心里怎么也算个人物，怎么能干那么没脸面的事情呢！芊浥师妹，你这样想的话，我真是……”说着，穆心禅闷闷不乐的看着程芊浥，“师妹，你这是要亲手敲碎我的心吗！”其实此时穆心禅是心虚的，非常的心虚，心虚的同时，也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就像是在逗趣儿小若。 “好了，我找你是为了向你传达老师的命令的！” 听到是老师的命令，穆心禅不由得严肃起来。 “老师说最近让你不要乱跑，在半黍阁随时待命。我想老师的意思是随时会有任务交给你！”小若说道。 接下来，小若向穆心禅描述了今天自己和老师去点苍山处理裂隙的事情。听小若描述着当时的情形，穆心禅也在猜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因为宋无言最后并没有向小若说起那是时光裂隙，所以讲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穆心禅也没有明白那个裂隙为什么会引起老师这么强烈的重视。于是最后一句“我要睡觉了！”就把气呼呼的小若打发走了。 小若走后，穆心禅细细想了想，能够引起草木枯萎，活物毛发暗淡脱落，rou体枯萎的力量，火焰之力可以有这样的效果，魔炁的腐蚀也可以有这样的效果，雷电的力量太过狂暴，弱一点的话也可以做到，还有时光之力也是这样的效果。到底是哪一种呢还有裂隙，难道真的就像小若那个丫头说的，属于魔族私搭乱建的魔界通道吗？魔族放弃了魔界之门，打算另起炉灶了吗？可是其他地方不见得比魔界之门更容易啊，空间的壁垒是不可能那么容易被击穿的。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要想了，明天开始，每天去半黍阁随时等候老师的命令。也许只是虚惊一场也未必。就算事态真的很严重，跟老师去裂隙的地方亲身体验一下，也许更容易找到问题的根结。 一想到今后一段时间，每天都可能见到老师宋无言，穆心禅一阵头大。也不知道老师最近好不好。 “不管了，天色不早，先睡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