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鸡贼的欧阳朴
欧阳朴没有再回去径山阁，而是带着小石去了成林巷的汇一味。 他是知道小石喜欢吃这里的辣子油泼面的，当然也知道乐水引诱小石的事情。虽然当时以为是盖子没盖紧，不过后来发现小石去成林巷的汇一味吃了很多次的辣子油泼面，又联想到乐水搞到了琥珀光的消息，瞬间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小石肯定是拿了乐水的钱，又看着小石狼吞虎咽的吃面的样子，不由得想起自己早早逝去的弟子，叹口气也就算了。 再到后来，乐水提着琥珀光送澹台之仪走完了最后一段路，欧阳朴也就更加释然了。 一路上欧阳朴并没有问小石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到成林巷口的时候，小石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这老头儿要干嘛，难道我偷卖他酒的事情被发现了？还是说他打算让我到这里打工赚钱！这抠门儿老头儿说不定真干的出来！” 小石突然冒出了更加可怕的想法，偷眼瞄着老头的神情，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石惴惴不安的跟着欧阳朴走进了汇一味，因为还不到吃饭的时间，所以小小的店面里非常的清净，几张桌椅被收拾的齐整，桌面擦的光可鉴人。 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把算盘打的噼啪乱响，不知道是真的在算账，还是仅仅用来打发时间。一个小伙计坐在一张桌子旁边，不停的打着瞌睡。老板忙的噼啪乱响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扫上小伙计一眼，不住的摇头，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小石心里直打鼓，因为刚才的可怕想法，看着老板的一脸市侩，开始为后面要发生的事情担心。 “老板，来两碗辣子油泼面！”欧阳朴对着忙着扒拉算盘的老板说道。 “什么时候吃面，你也不看看时间，离开火还有一个时辰呢！”老板不耐烦的扔下账本，生气的抬起头来。 看清来人是谁，赶紧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恭敬的说道:“原来是太素先生，是小人失礼了。你那边稍坐，我马上开火！”老板朝着床边一张桌子让着欧阳朴。 “小石啊，很久不见你来了！” 小石抬头撇了一眼，只嘟囔了两个字：“没钱！” 老板尴尬的笑笑，”太素先生您老稍候，我马上就给你上面！“说着老板就叫起小伙计给欧阳朴上淡的几乎就是白水的茶，然后自己跑到后厨把厨子叫起来开火下面！厨子似乎很是不爽，顿时从后厨传来喝骂的声音。 欧阳朴才不会理会他们到底有多少情绪，笑眯眯的看着小石。 小石一阵肝儿颤，心里越发的没底，最后终于忍不住说道，”老头儿，我知道我今天在学校闯了大祸，不是一点儿钱就能了事的，我会找个地方打工挣钱，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心里不把握！我……。我就在这打工，好吧！你放心吧！” “啊！小店小本经营，请不起人了！”老板本来想送个凉菜，讨好一下欧阳朴，一下子听到这个消息，吓的不行！这个爱恶作剧的纨绔要是在这里工作，那自己的生意也就可以关张了！虽然小石一直以来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但也是因为他喜欢吃辣子油泼面。万一以后他天天待在这里，那保不齐就得出事。这时候可顾不了太素先生的面子了。说完，老板急急的放下小菜，赶紧逃开，嘱咐了小伙计一句，就不知道藏到了哪里，再也没有露面。 这个老板大叔一直对自己不错的，为什么这么点忙都不愿意，自己又不是来白吃的，不过是要打工而已。看着仓惶离开的老板，小石很气愤。 “行了，臭小子，那点破坏算什么，你的有这样的修行成果，我很欣慰，只是下次换个地方，小心一点，我可架不住这么赔！”欧阳朴见小石这样，也是心里暗笑，没想到这个臭小子也有认错的时候。 “老头儿，你说的是真的？” 欧阳朴点了点头，这个小家伙跟自己一起七年了，虽然他七岁之后就开始惹是生非，而且事越来越大，但他马上就要离开了，自己还是非常不舍。 小石跟他的父亲完全是两个性格，忘机勤奋好学，像小石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小有成就，炼神水，聚灵池，可以说是天才中的天才。自己用同样的方法培养小石，表现却是天壤之别，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欧阳朴都不确定自己对小石的信心是不是有些盲目了。 小石见欧阳朴点头，心情顿时大好，发现老板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只好对着还在睡眼惺忪的小伙计喊道：“先给我来十碗，不算这个老头儿的那碗！” 小伙计赶紧跑去后厨催单，欧阳朴却是目瞪口呆，刚刚一点好心情，现在就要烟消云散了。 看着小石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的吃掉第十八碗的时候，欧阳朴实在受不了了，扔下饭钱，拽着挥舞着筷子，嘴里含着面，还要再要的小石，逃也似的离开了汇一味。 “赶紧回家，我还有事跟你说呢！快点！” “臭老头儿，我就知道你大方不了！我还没吃饱呢！”小石的衣领被欧阳朴薅住，两只脚拖在地上乱蹬着，恨恨的嚷嚷，“你是故意的吧，我才有点意思，你就突然不让我吃了，你这辈子也大方不了！” 汇一味的老板这时候也钻了出来，和小伙计、厨子三个人一起扒在店门口，看着两人离开，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欧阳朴完全不理会小石的耍赖行为，将他提起来，挥手封了他的嘴巴，狠狠的按在地上，让他站好，“跟我回家！”然后怒气冲冲的大步走开，小石无奈，只好跟在后面。 看着一脸不快走进院子的欧阳朴和垂头丧气跟在后面的小石，穆心禅赶紧把手里的葫芦藏在身后。他在家一直不见二人回来，眼瞅着今晚的饭算是没辙了，就偷偷的灌了些欧阳朴的酒，就着点从欧阳朴房间找到的下酒之物，坐在葡萄架下偷偷的喝两口。 “你！”欧阳朴一看就知道穆心禅干了什么，穷鬼一个，怎么可能有钱喝酒，“你们还真是表兄弟！一对吃货！” 穆心禅蔫不出溜的赶紧回了房内。 欧阳朴现在也没心思跟他计较，也就这两天，这两个瘟神就一起离开了，自己总算可以清静一会儿，不过还是得好好的嘱咐小石一下，虽然有穆心禅，但自己心中的担忧始终挥之不去。 “跟我进来！”欧阳朴解开了小石身上的阵法，走进了书房。小石看看东厢房紧紧关闭的房门，深恨表哥没有义气，只好跟着欧阳朴进了书房。 “坐下吧！”欧阳朴进入书房后，整个人的气势一变，不再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变得温和了很多。 小石不知道老头儿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小心翼翼的半个屁股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怀疑的看着欧阳朴。今天这个老头儿情绪变化就像在变脸，刚刚还在和风细雨，片刻就风雨雷电，前后之间判若云泥，搞的小石也是手足无措，找不者半点头绪。 “小石，我今天去学校不是为了你惹事去的，我是去给你办理休学的！” “啊，为什么！”小石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有点慌乱，虽然自己属于调皮捣蛋的学生，但对于不上学，他还是有点慌乱。主要他不知道自己不上学去干什么，上学相对于每天要完成的欧阳朴布置的学习内容还要轻松，如果不上学了，不会天天都被老头儿折磨吧！ 欧阳朴摆摆手，示意小石不要着急，继续说道：“前几天的时候，我和你表哥都感受到了一股力量，相信很多人都感觉到了。在我的感觉里，这股力量和当年你父母罹难的时候遇到的魔族应该是来自同一个源头，但要强大的更多。 而穆心禅也觉得这股力量和他老师让他出来的目的有一定的联系，是以他打算离开白石城！我也想要找到这股力量的源头，找寻当年杀死你父母的凶手，但我不能离开白石城，所以我想让你跟随你的表哥一起出去历练。当然我没有指望你能为你的父母报仇，我希望你和你的表哥发现什么的时候，及时的给我报讯！你明白吗！” 听到关于自己父母的消息，小石表情变得严肃，沉默，虽然自己都快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但儿时的记忆刻骨铭心。每每看到别人一家其乐融融，他在心底恨死了这个魔族。可一想到自己离开，这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老头儿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心中难免伤感，“爷爷，我很想跟表哥一起离开，去找寻害死我父母的凶手，但是我走了，您怎么办！” 小石难得叫声爷爷，平时都是死老头儿，臭老头儿，抠门儿老头儿的挂在嘴边，这一声爷爷让欧阳朴瞬间老泪盈眶。他装作迷眼似的，使劲揉了揉眼睛，“你放心走吧，没有你们的时候，我不是一样自己过的好好的。倒是你，凡事要小心。如果有危险，一定要快跑，千万别冲动。至于你表哥，他完全可以自保，你不用管他，该跑的时候就跑！你不跑，反而是他的累赘！”欧阳破最关心的还是小石是否能跑出来，至于穆心禅，才懒得管他。 “这样不好吧……!”小石有点接受不了老头儿的这个建议。 “什么不好的，我说的危险当然是对他和你都非常危险的情况。这时候，如果你在旁边，他反而会分心照顾你。你跑了他反而可以想办法脱身。如果他不义气，先跑了，你就完蛋了，所以你得长个心眼！没爷爷在身边，你得处处小心。” 小石以前只知道欧阳朴抠门儿，没想到今天又发现他这么鸡贼，阴暗！着实有点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