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翁婿之间
天光渐渐放亮，一弯残月渐渐隐入灰色的天空中，直到天边慢慢出现一抹红色，染红了层云，也染红了此起彼伏的山峦！一乱红日猝不及防的从山后就跳了出来，霎时间，青丘山顶，千年的积雪光芒万丈。 “心禅，令师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如今的情形，我无颜以对，只求你莫要怪到见初的身上！“白弻士打发走了众人，看看时光不早，只留下了穆心禅，将见初和眷初两个也打发离开，唯独留下了穆心禅。 看似行走的随意，却是在白弻士的带动下，两个人始终朝着清冷的地方走着。 自从青丘山出事以来，白弻士的时间一瞬间便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满，根本也没有分出身来和穆心禅说上几句话！ 一直以来，神皇就在青丘山，而苍源做下的种种事情，也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和穆心禅说些什么！他也在一直的刻意回避穆心禅，虽然后来他发现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苛责自己，甚至苛责妖族的意思。这在他心中形成了巨大的疑问，然而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资格去质疑，直到这些情绪在他的心中些微的缓解之后，他才重新意识到，女儿见初和穆心禅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最初苍源觊觎穆心禅的功法还只是对他造成一些小困扰的话，那么现在的事情，可以说妖族应该是这个年轻人最为痛恨的人才对，毕竟正是因为妖族的莽撞造成的不可挽回的错误，才让他寻觅神皇的努力付诸流水，也让他的老师陷入了更大的危险之中！而这之中，自己和女儿见初虽然最初是为了保护他，免于妖族的干扰，以顺利的找寻神皇！然而在其后的发展中，却变成了下意识的保护妖族，保护族人成为被怀疑的对象，从而间接的保护了神皇和苍源的图谋，以至于就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 不管事情到了什么程度，以穆心禅现在的表现来说，他都不会就放弃了见初，而自己，有些事情也该和他托付一下。 “白长老多虑了！这些事情怪不得任何人，我更不会怪到见初的头上！也请白长老今后不要轻易再说这样的话！人多口杂，太素先生一番苦心，妖族日后还需要逆势而行，总不能现在就先埋下了这些祸根的言语！” 穆心禅自然清楚后世的妖族是什么样的情形，虽然他不十分确切的知道神皇醒来的原因，但要说完全将这件事情一股脑的推到妖族的头上，也不合情理！只能说在这次的时光异动中，妖族恰好触碰到了那道机关而已！如果说这次的祸乱注定要发生的话，就算没有妖族，神皇一样还会出现！而且这些日子来，穆心禅也模糊的想起，师妹小若曾经和自己提起过妖族曾经被流放的事情，举族离开了青丘山，后来才在妖神的带领下重归故土，才有了后世妖族的基业！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具体原因，但总得说来，大概是脱不了神皇的干系，只是大抵没有出现过神皇这样的人，又或是不是这段时间！ 这次始自青丘山，最终席卷大陆的祸乱势必会导致妖族被赶出青丘山，也就是说，现在这样以至于造成后世的变动，许是变化的情形以及出现的事情都提前了，而引发了时光的剧烈变化，甚至可能导致后世万年时光的崩溃！只要平息了祸乱，按照老师说的，时光会适度的做出调整，妖族依旧会被流放，后世的妖族依旧会回到青丘山，成为神灵大陆对抗魔族不可或缺的一员！如果这一切仍旧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按照原先的时光继续的话，自己要做的就是要尽力的在这次祸乱中发挥出自己应有的力量，协助，或是引到这个世界的生灵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而不应该让白弻士总是有这样的心思，从而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自己的老师，这件事情因为自己梦呓中无意透露出来，这个时候已经没办法解释清楚老师的困境到底和神皇有什么样的关系，他更不想再提及这样的话题，让很多的人生出疑问，让自己陷在这样或那样的疑问中，也让人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耽误了正经的事情！ 白弻士本想借着和穆心禅表达歉意，从而间接的暗示他和女儿之间的事情，也免得让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好事因为现在乱糟糟的局面而变成了竹篮打水，没想到反而让穆心禅抓住自己言语上的疏忽，着重提醒了一番，而且仔细想来，甚至有一番警示的味道在里面，让白弻士不由得心生感动，越发觉得穆心禅是个可托付之人！也许女儿的事情并不需要自己刻意嘱咐！ “是，你提醒的是，是我大意了！太素费尽了心思，让很多人暂时没有纠结在苍源的身上，其实说来就是为了淡化这些事情，我倒反复提起！”白弻士自嘲的笑笑，然而笑容背后却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伤感，说道，“好在你们时常提醒我，对妖族的事情又是尽心帮携，否则真是不知道现在的青丘山要变成什么样子！” “白长老也不必太过cao劳，有些事情尽可以交给其他人来做，只要抓住一些要事就好！像您这样，事事过问，让些妖族之人看热闹似的，最终只能让像栾焉识这样的人用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献出自己的力量，而把事情都又重新留给您这里解决！就像今天晚上这些人，他们在妖族之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最终为何要争着要学栾焉识！当然我不是说栾焉识的举动有什么不对，但毕竟那样的行为有一两个也就够了，更多的还是要考虑整个族群该怎么存续下去！个人和族群之间必须要达到高度的协调，才能让目标更能实现！ 也许您已经想到，青丘山必然不复妖族所有，祸乱平息之后，离开已经成为必然！这样一条路上，妖族最大的目标就是要让族群存续下去，让活着的人能够继续活下去，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将剩下的人拧成了一股绳，怕是今后也难吧！ 至于那些已经陷入神皇圈套的人，总要先把手中可以抓住的留住最好！能救则救，不能，也要先让残余的妖族之人摒弃了心中那些杂乱的心思，抛却了家族的限制，把力量使到一处才对！这样，再救回来的人，才能被这样的大氛围所感染，不至于就像现在这样，清醒过来之后，还要让人重复的做一件事情：安抚这些人，反而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另外，乱时必须要用重典，对于一些不听话的族人，我觉得白长老还是过于仁慈了些！是该严厉一些，让太素先生来帮您说一些话，虽然分量足够，然而效果终究差的太多！说起来，就算是落到了这样的处境，妖族依旧和各方之间有着难以消弭的仇视，反而在面对各方刁难诘责的时候就生出了更深的怨恨，长此以往，相信其后更为难处！“ 这些话穆心禅早就在考虑，但却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他见白弻士紧缩眉头，低头沉思的样子，担心自己这些话还是伤到了对方的颜面！如果换做别人也就罢了，但毕竟是白见初的父亲，他赶忙说道：“白长老，我说这些话没有恶意，只是心里着急…..“ “我明白！我只会谢你这个时候还能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当局者迷，这些正是我疏忽的地方，恰也是你们看得清楚的地方！谢谢你这个时候还能为我着想，为妖族着想！“白弻士并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现在想想，太素平日里流露出来的，瞿昙那日相劝的，甚至石粟对于魔化妖族杀伐果断，何尝不是表露出这样的意思，只不过自己当时明白，事后却又被眼前族人的惨状所困扰，反而没有办法看得透彻，就算看到了，也狠不下心来！此时穆心禅说起的，却又比那些人清楚明白的多，他没有像念初一样，觉得救回来的都是些累赘，反而说要顾得眼下活着的人，先寻一条活路出来，就要比念初的说法容易让人接受了一些，栾焉识选择那样一种方式救助族人，大概也是看到自己这样苦熬，又见族群困苦，才孤注一掷，想要替自己分担！如果自己早些时候就将一些事情都交代清楚，大抵栾焉识也不至于就走了这样的路！ “白长老不怪我才好！” “不怪，你这些话也算是点醒了我，我该谢你才对！”白弻士此时对于穆心禅的评价又高了一些，“只是你老师那边，到时候你若带着见初回去…..” “白长老毋须多虑，家师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何况此事和眷初，和您，和妖族并没有关系，怪也只怪那神皇出现的不是时候……”穆心禅突然意识到自己语失，他看到白弻士神色微微一变，赶忙说道：“白长老，如今青丘山这里，战事胶着，我们始终无法夺取灵池山腹！我最近一直在想，除了正面的强攻，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神皇现在没有踪迹，大概是还没有回到青丘山，我们总不能就白白浪费了这样的机会！一味强攻下去，等到神皇回来，如果我们仍旧不能取下这里，等到他做好了开启魔界封印地准备，那才是真正的麻烦的开始！“ 白弻士陡然一愣：其他的办法！其他的进入灵池山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