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尴尬的相谢
“队率，萧叔，有什么事情，再叫我吧！”赵安民挑亮了灯光，又分别给顾清木和萧茂宸斟满了酒，这才要退出去！ 虽然这些人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严加看管，而且还做了很多的事情，但对于黄阳智，队率如果不说的话，他也不敢就自作主张，邀请他过来坐！ 这样一来，黄阳智就异常的尴尬。 虽然黄家不似妖族的其他几个家族，对于人族极度蔑视，但打心底里，妖族普遍对于人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轻视，甚至是鄙夷！不过黄阳智深知人在屋檐下的道理，为了免于尴尬，他连忙说道：“顾队率，茂宸兄，你们两人随意，我还有些事情要和我的那些族人说，就不在这陪着两位了！” 说罢，黄阳智抓了件衣服就要离开。 “老黄，你这人，真是没意思，在我面前还弄这些假！”顾清木大喇喇的伸出胳膊做了个阻拦的姿势，“人少了也是不热闹，万一萧先生再跟个闷葫芦似的，我总不能再去把你拽回来说话！ 来，今天我弄来这些也不容易，咱们就一起，也算犒劳一下咱们自己！下次再想有这样的机会，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呢！我今天也是顺便感谢一下萧先生，要不是萧先生，我老娘的麻烦就大了！“ 前些日子的时候，顾清木的老娘突然病倒，一时间竟无处延医，但凡有些医术的人大都被征调军中，剩下的就算有钱，也是很难请到！排队的人比比皆是，可病症又怎么能等！顾清木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这里关押的萧家医馆的人，虽然知道这是犯忌的，但他还是铤而走险，偷偷的和相对熟悉的萧茂宸说了此事，最后就悄悄的将他带回了家里，给老娘诊治！也是时间赶的及时，才将老太太救了回来！ 顾老太太每天都说要感谢萧茂宸，最后顾清木不得已，才对他老娘拐弯抹角的说了萧茂宸是自己看押的犯人的事情，嘱咐她千万不要再提起！ “不应该啊，萧先生那么好的人！”顾老太太不理解，只是时不常的让顾清木多少照拂一下萧茂宸，也算是尽些心意。 直到最近，萧茂宸等人不再被严密羁押，顾清木又清楚了他们做的事情，也就不再那么忌讳！顾老太太听说后，就总是说要正式的谢谢萧茂宸，但萧茂宸却整日忙的脚不沾地似的！顾清木跟他老娘明说之后，反而就不好烦扰萧茂宸了！ 倒是今天，顾清木自己也马上就有军务，这才一直等到萧茂宸回来。 “顾队率总是把这件事挂在嘴上，倒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萧茂宸听惯了病人的感激，早就没了初次行医时的那种自豪，也因为彼此之间的利益关系，冲淡了那份倾诉！反而是最近这段时间，这些发自内心的感激之言让他重拾了当年的心情，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甚至是害怕！他害怕这些人一旦有一天知道了真相，对自己的态度也许会走向另外一个极端！也许有些人能够理解妖族的遭遇，但又有几个人敢于站出来为妖族说话？就算是现在的顾清木，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对他家有恩，才对自己颇为礼遇，要说是彻底的帮助妖族说话，别说他在人族中没有这样的分量，就算是有，也势必会思量再三，最后也很可能是保持沉默！ “萧先生受着就是了！我是个粗人，别人对我有恩，我除了好好的谢谢人家，就是时常的挂在嘴边跟人说说了！如今，要说谢呢，我也实在找不到像样的东西，唯有眼前这样！可要说时时跟人提起，我也是不敢！“顾清木做了个尴尬的表情，他觉得萧茂宸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妖族的事情，到了他这个层级，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太过清楚，也不会有人愿意让他们知道清楚，这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不管是混淆视听，还是推波助澜，都是最为有利的方式。 “顾队率，还是不要说了！既然咱们今天是喝酒，那就痛痛快快的喝，不要再说这些令人烦心的事情！“萧茂宸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顾清木看似是个粗人，然而心中却是明白的很！虽然他不可能知道太多的事情，但已经从一些事情中推断出了事情的走向，一个自己担心了太久的事情！也许因为祸乱造成的始料未及的祸患，又或者这些人的心思还没有腾出空来，总之，悬在妖族头上的钉子暂时还没有落下而已！萧茂宸明白，只要到了合适的时候，这个钉子势必会钉下来，妖族的命运在这根钉子没有落下来之前，就已经死死的被固定在了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萧茂宸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呛人的酒气直冲鼻腔，撞上额头，萧茂宸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恰好就掩饰了他心中的悲哀。 “顾队率，我也敬您一杯，以谢连日来，对我们兄弟的照顾！“黄阳智看得出萧茂宸的心思，担心他就算不说，也将事情就引到了他心中的事情上，让气氛变得尴尬，辜负了顾清木的好意，还要让人难堪。 “谈不上照顾，倒是先前颇多得罪的地方，希望黄兄不要见怪！兄弟我也是职责所在，不得已！”顾清木端起杯子和黄阳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顾队率哪里话！职责，职责而已，况且…..”黄阳智赶忙停住，“算了，都过去的事情了，多说无益！咱们喝酒！茂宸兄，咱们一起敬顾队率一杯！” 黄阳智替三个人倒满了酒，端起杯子，等着萧茂宸和自己一起！ 而萧茂宸却双手据着桌子，喘着粗气，他滴酒不沾，而现在心襟动荡之下，更是让他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萧先生，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算了，咱们说会儿话就好！”顾清木想要将萧茂宸面前的酒杯端过来，却被萧茂宸一把将杯子按在了桌子上。 “萧先生！” “不！喝，我能喝！”萧茂宸将顾清木的手撇开，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咳嗽倒是好了些，但是脸色却越发的红起来。 “茂宸兄！“黄阳智担心萧茂宸做出不理智的举动，赶忙劝他。 “倒上！再给我倒上！“ 黄阳智看看顾清木，见他点头，没有办法，只好再给萧茂宸倒上酒，只是点了半杯，便停了下来。 萧茂宸看也不看，端起来就倒进了嘴里，眼神已经带了酒意，泪水随时都可能掉落下来。 “妖主大人完了，我萧家完了，你黄家也完了，妖族全都完了！数万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为什么！“萧茂宸捂着脸哭了起来，他突然分开双手，愣愣的看向黄阳智，问道，“阳智兄，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也根本不等尴尬的黄阳智做出回来，就又向着顾清木问道：“顾队率，你说为什么！” “这…..”黄阳智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的问题可以说是自妖族立族一来，一直存在的问题：妖族的前途问题，也是一个似乎有答案，却又终究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同时，在萧茂宸口中，这可能也根本不是问题，只是他长期积压的情绪的发泄，一样没有办法回答！ “萧先生…..“顾清木想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想到今天本来是打算来感谢萧茂宸的，甚至想过要安慰他一些话，却意外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萧茂宸有心事，不用细想，他也能猜出来，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现在的样子，让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萧先生，您最近做了很多的事情，想必他们也不会难为您！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找人，托托关系，把您调动到军中！反正军中也需要您这样的人！“顾清木看着在酒的刺激下，一直哭泣不止的萧茂宸，想了许久，大的事情根本做不了，但是说出来的这些却是可以用用心思的！ 顾清木的话让黄阳智心中羡慕，然而萧茂宸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止住了泪，低声说道：“那些人已经没人管了，我就更不能走！再说，到了军中也是给你添麻烦！“ “先生，您看还有什么事情我能帮您做的，也尽可以说出来！我想办法，终究我在这白石城还能找到些人！但凡我能做的，我顾清木绝不推辞！“顾清木见萧茂宸已经些许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赶忙顺着话题继续向下说，省的萧茂宸的心思再度回到妖族的事情上。 萧茂宸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说道：“倒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让顾队率帮忙想想办法！” “萧先生请说！”顾清木急切的问道，既然话题被引了过来，就再不能让他的情绪再次调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