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话 下（第一更）
一年前的雪夜中 三人笑谈天下事，那个时候戏志才曾经问过郭嘉与荀颜，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三人各位其主，征战天下那么又当如何。 那个时候荀颜说了一句，让他和郭嘉二人至今都会为之震撼的话。 若是有朝一日，我荀颜与你你二人为敌，那就举起你们手中的屠刀，杀了我，不要有任何的负担，也不要有任何的慈悲，举起你们手中的刀，杀了我才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这是那一日，荀颜的原话，无论是戏志才还是郭奉孝都曾问过，为何！ 而那一日，荀颜给出的答案，即让人感到猖狂，但又让人觉得如此的理所当然。 那一日，荀颜是这样说道：这个世界上，若是多了我荀颜一个人，那么岂不是太过的无聊，若是少了我荀颜，你们才能大展才华。 这样的话，都曾让戏志才、郭嘉二人面露苦涩，一人压着天下的谋士，都不敢抬头，这样的气魄，这样的话，也就只有他荀某人敢说的出口，也就他荀某人有这样的资格说出口。 但无论是他戏志才还是郭奉孝，都明白，正因为是至交好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带着复杂的心情，戏志才带着曹cao随着荀颜的身影，走进了大厅处。 这样几个人，就围在一桌，一口一口吃着饭，谁也没有去在意，多出了那么几个人，似乎这几个人很理所应当的在这里。 晚饭，众人都吃的很愉快，吃完饭的时候，天下就已经暗了下来。 虽然这个时候的北方天下暗的比较晚，但相对的吃饭的时间也会死比较晚的，一般吃完饭后，天就已经暗了下来。 “先生，曹某人有一事向请教先生，如今的汉室还有救吗？” 等这一行人，来到荀颜所在的做事情的正房后，曹cao一起身，如同一个学生对待老师一般，向着荀颜行礼。 闻言，低头正在写着东西的荀颜顿时一抬头，看向曹cao，盯着他的眼睛，等看到他眼睛中的真诚后，荀颜沉默了一下，最终叹了一口气。 “曹将军，如今的天下，你看如何！” 荀颜没有正面回答曹cao的问题，而是相反的问了曹cao一个问题。 “当今的天下....” 当今的天下是什么一副模样，曹cao他本来是在清楚不过，如今的天下早已经乱了，而且是彻底的乱了，乱到了极致，曾经人口众多的大汉王朝，如今因为战火波及而死去的死，因为疾病而死的死，这些人死的也只剩下少部分的人。 荀颜的这句话，直击曹cao的内心，使他不由的考虑，当今的天下真的还有救吗？ 若是当今的天下已经没有救了，那么汉室还真的有救吗？ “不知将军想清楚了没有！”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候，荀颜再一次询问道，他想要知道曹cao的答案，是否是那个答案。 “就算这个天下没救，但汉室，就算只要献帝还在，我曹某人依旧要一人扛起整个天下！” 曹cao的答案在荀颜的意料之中，在戏志才的意外之外，而荀彧则是深感欣慰。 “曹将军果然是一位英雄，子将先生果然说对了，先生是一位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 我曾记得，当年三公之一的太尉桥玄这样评价过将军：天下将要大乱，不是顺应天命而生的人才不能够平定这个乱世，而能够平定天下的人，不就是你曹孟德吗？ 当年的南阳名士何顒先生也曾这样评价过将军：汉室将亡，能够安定天下的人，非你莫属。 这三人无论是谁都是当世名士，他们都如此看重先生，都认为先生能够治国安邦，不仅仅是这三位先生，在下也这样觉得，在这乱世中，将军是一位英雄，一位当之无愧的英雄。” 荀颜这样评价不是没有道理的，荀颜前世的时候，一直喜欢查看关于三国的历史，尤其是曹cao这个在演义和正史中有着极大出入的人，这样的人最为的让人感到好奇。 不论是从三国志上，还是从一些史书上，荀颜都发现一个问题，不论后来的曹cao如何，在前面的时候，在郭奉孝未死的时候，他曹孟德的确是一位当之无愧的英雄。 不论是对于汉室，还是对于整个天下而言，他曹孟德都是一位当之无愧的英雄。 荀颜这样高度的评价，让在场的戏、荀二人都十分的诧异，他们没有想到荀颜竟然给曹cao一个如此之高的评价。 要清楚，如今的曹cao比之袁本初是远远的不如，不说袁本初，就算是袁公路也是远远的不如。 可当初，荀颜在两年前的时候就这样对袁本初和袁公路二人给出这样子的评价。 刚愎自用、优柔寡断、目空一切的蠢货 这样十二字是对于袁本初还有袁公路的评价，还有曾经对于当时著名的名将孙坚孙文台这样的评价过：勇猛过头，迟早要死。 这不，刚评价不久，两年后，孙文台死于江夏太守黄祖之手，此后荆州与江东结下不解之仇。 还有许许多多的诸侯，荀颜给出的点评要么不是一般，要么就是废物亦或是蠢货这样诸此之类的评价，由此可以看出，他对于曹cao是有多么的推崇。 “先生竟然可以这样看曹某人，某心中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荀颜的一番评价，让曹cao这位一方诸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与其说是不知所措，更不如说是知音罢了。 自从出世以来，无论是处理一方的政务，还是后来的平定黄巾之乱，亦或是如此平定东郡，成为东郡太守，他曹cao受到最多的不是赞美，也是认可，则是无穷尽的质疑声，所有的人都在质疑他曹孟德，而质疑他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他的出身不好，他的祖父是曹腾。 “但将军，可有想过，在这样的乱世中，你能当英雄当多久！” 忽然，荀颜话锋一转，快的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让人反应不过。 “先生此话何解！” 旋即，曹cao神色一正，收敛起所有的思绪，一本正经的问道，如今他是相信戏志才所说的话了，与此人相谈，的确是可以收获不少。 “如今是乱世，乱世出英雄，但将军有没有想过，乱世同时也是英雄的末路，没有一个英雄可以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来！” 荀颜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刺中曹cao的心，瞬间，曹cao的脸色就变的苍白，这个乱世的确是适合英雄，但又不适合英雄，英雄在这个乱世中，最终的下场，无疑是可悲，又可泣。 不仅仅是曹cao如此，就连一旁的荀文若也是如此，他荀文若号称是王佐之才，他一心想要扶持汉室，兴复汉室，但却忘记了，如今的大汉王朝气运已经到了尽头，根本就没有任何复兴的希望。 大汉养士四百载，这个天下早已经和大汉的国运联系在了一起，可如今，天下已经如同大汉一般，分崩离析。 若是说大汉是一棵巨树的话，那么如今的大汉腐朽的树一般，无论是在里面，还是在外面，都已经坏，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让其恢复。 而戏志才则是深以为然，他不是荀彧那种有着兴复汉室保家卫国的人，在他看来，这样的一个乱世，正好适合他去发展，在这样的乱世中，他才可以发挥出他应有的价值出来。 “先生这....” “将军，你现在还看不清吗？今年将军已经三十又七了，恕我说一句，若是将军得到这个天下后，会如何？” 闻言，曹cao想了想，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荀颜的这句话，想要开口，却被荀颜手一挥给打断掉。 “将军如今不必要这么急着回答，若是到了那一天，将军就可以回答我如今的问题。” 说完这句，荀颜便沉默了下来，继续写着他的东西，而后他请所有的人都出去，只留下戏志才一人。 “志才，你我相交数年，虽然时间尚短，但这几年来无论是和你还是和奉孝，我都很庆幸能遇到你们几人，我想依你的性格应该早就告诉曹cao，明年若是找不到我，就杀了我的话！” “哈哈，知我者还是你荀颜，的确如此，但戏志才可以很清楚的说，你死后，没有人可以欺负小蝶儿！” 闻言，荀颜哈哈一笑，对于这样的朋友，他实在是太满意了，实在是满意。 “坐吧！给你看一样东西，这样东西我也已经给大兄看过，因为这是我欠荀家的，对于好友，这样东西，我必须要交给你，等奉孝回来后，也是一样！” 说着，荀颜便起身，来到书架前，把压在最底下的白纸给拿了出来，交到戏志才的手上。 “这是纸？” 戏志才不由的楞道，自从蔡候发明出造纸术以来，整个天下的人都陆陆续续开始用起了纸，只不过蔡候所发明的纸，并不适合书写，因为一旦写的话，这字就有些变的模糊。 “是，但又不是！” 说着，荀颜笑了，旋即把手中的白纸交到戏志才的手中，一接过手中的白纸，戏志才脸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