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章 结盟
戕人头人毡房里钻出来的小女孩，身上穿着一件并不合身的华丽长裙。那件长裙正是红月的。 老城主家的小少爷，在长泽湖劫持了红月，一路走到这里。掏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想要跟戕人换一匹马。戕人的小女孩看中红月身上的长裙，攥在手里。老城主家的小少爷毫不犹豫地扯了下来。 红月不知道小少爷为什么要劫持她。如果只是想报仇，完全可以一刀杀了她。 每天，小少爷骑在马上，一根绳子拖着红月，向戕境深处匆匆赶路。 小少爷见识过红月的厉害，知道她出手凶狠，不敢掉以轻心。每天晚上睡觉时，都会仔细把红月的手脚捆结实。防止她逃脱，更要防止她趁着夜色对自己不利。 而红月，其实根本没力气反抗了。 一连几天没吃东西，红月早已经饿得两眼发花浑身发软。那一双脚，也已经磨得鲜血淋漓了。 红月咬牙忍着，每天踩着渗出血的伤口前行。 红月知道冷刃会来救她，还有织衣婆。双脚踩出的血迹，就是留给冷刃一路追踪的记号。 入夜，老城主家的小少爷蜷缩在篝火边，沉沉地睡着了，手里攥着红月的凝霜短刀。红月躺在远处，扯下嘴边的野草在嘴里嚼着。 几团飘忽的火光，在远处的黑暗中闪烁，接着传来隐隐的马蹄声。 老城主家的小少爷被惊醒过来。当弄清楚状况，再想踩灭篝火时，已经来不及了。十几个戕人骑着马疾驰而来，围住了小少爷，围住了红月。 马背上的戕人，举着火把摇晃着手里的长刀，打量着小少爷和红月。 小少爷很紧张，仰着头挨个打量着那一群戕人，突然大声说道： “格日，格日！” 红月不知道格日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像是一个名字。戕人的名字。 领头的那个戕人看着小少爷，又看了看红月，大声吩咐着。一个戕人从马背上俯下身，抓起红月。一伙人带着小少爷和红月，向着夜色深处疾驰而去。 在合江城时，看到戕人的部落首领，还有那些戕族战士，红月很好奇他们是怎么生活的。 他们也有自己的城邦？有着贫富贵贱的分别？要不然，为什么那个戕族头领带了一身的金银珠宝，而很多戕族战士甚至连一身衣服都穿不起。 戕人没有城邦，他们住在帐篷里。几十顶上百顶帐篷，连成片聚成部落的中心。其中最大的一顶帐篷，就是部落头领的帐篷了。 小少爷和红月被带进了部落头领的帐篷。可是这个部落，并不是小少爷想要去的部落，他jiejie嫁过去的戕族部落。 部落首领一把的年纪，穿着一件兽皮缝制的袍子，坐在一截木墩上。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大个子戕人，****的上身伤痕累累，脖子上腰上挂着大串的黄金项链。在他的左眼，不知道是被野兽抓伤，还是打斗时受了伤，留下一大块伤疤。 疤眼戕人瞪着一只好用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小少爷，径直走到红月身边，伸手在红月身上摸着，红月扭动着身体躲避着，一口口水吐到疤眼戕人的脸上。疤眼戕人瞪着眼睛看着红月，突然咧嘴笑起来。 部落头领冲着小少爷说着戕族的语言，小少爷摇着头。半晌，再次说出了“格日”的名字。 听到格日，帐篷里的那些戕人大声笑起来。一个戕人从帐篷角落拿出几面旗子扔到小少爷的面前。 “格日，打败了，跑到南面。牧场，归我们，黑密。” 部落头领带着生硬的发音说道。 格日的部落被打败了，那jiejie呢？ 小少爷愣愣地盯着部落头领。 部落头领又开口问道： “格日，女人，你......” 看着部落头领吃力地回想着那个词，小少爷替他说道： “jiejie。” 部落头领嘴里重复着“jiejie”，点着头。 疤眼戕人走回到部落头领身边，部落头领跟他说着什么，疤眼戕人转过头看着小少爷。 看到疤眼戕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小少爷一下子就明白他们在商量什么。 绑了自己，去找格日部落，或者干脆去泽东城，换取大把的赎金。 小少爷深深吸了口起，冲着部落头领说道： “没错，我父亲就是泽东城的城主。我这一次来戕境，是看望jiejie的，但是路上遭遇狼群攻击，跟我的属下走散了。” 部落头领默不作声地听着，小少爷接着说道： “我jiejie嫁给了格日，格日带着部落里的五千勇士去帮我父亲征战合江城。我想，你们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才打败了格日的部落吧。” 小少爷端详着部落头领的表情，接着说道： “如果你们能够主动带我去找我jiejie，我jiejie会感激你们，我父亲也会感激你们，会馈赠成箱的金银珠宝表示感谢。可是如果你们把我绑起来，去勒索赎金，就相当于跟我父亲结仇了。我觉得，黑密部落没有必要跟我父亲结成敌人。我父亲的泽东城，是戕境以外的第一大城邦。有军队，有粮食，有大把的金银。” 犹豫了一下，小少爷最后说道：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考虑跟我父亲结成同盟。” 疤眼戕人不停地在向部落头领说着什么，部落头领一直摇着头，一双眼睛紧盯着小少爷，说道： “黑密，五万人，大部落。格日，两万人，小部落。跟我们结盟，你父亲，给很多钱。” 老城主家的小少爷笑起来。 “我父亲从来不缺钱，只要你能说出一个数目，就好办。” 小少爷说着看了看帐篷里的其他戕人。 “我倒是觉得，单纯为了一点金银财宝，目光太短浅了。一旦跟我父亲结盟，有了我父亲的帮助，向黑密提供最好的兵器，供应粮食，黑密就能统一戕境的各个部落，您就能当上戕境之王。” 部落头领定定地盯着小少爷，没吭声。 统一戕境，谁不想统一戕境，当上戕人之王？可是戕境大大小小上百个部落，没有一个强大的盟友，没有足够的粮食武器，想要统一戕境就是白日做梦！ 疤眼戕人一直在部落头领身边说个不停，帐篷里其他的几个戕人也都在吵吵嚷嚷议论纷纷。部落头领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了所有人。然后冲着老城主家的小少爷问道： “你，说话，数算吗？” 小少爷点着头，眼神中露出不可一世的骄傲。 “我是我父亲的长子，泽东城未来的城主大人。我说话，当然算数。” 部落头领紧盯着小少爷，思筹着。 小少爷接着又说道： “实话告诉你，现在很多治城的决断，都是由我做主。” 部落头领突然站起身，大步向着老城主家的小少爷走来，一把拉住小少爷的手，然后冲着帐篷里的戕人大声说着什么。那些戕人，有的脸上露出惊诧，有的哈哈大笑起来。 “杀羊，款待你。送你，找jiejie。我们，结同盟！” 部落头领冲着小少爷说着，用力拍着小少爷的肩头。 疤眼戕人站在原地，瞪起那只好用的眼睛，露出凶狠的眼神。 按照疤眼戕人的原来的想法，把这个小肥羊绑了，带到格日部落去找他jiejie，索要一笔赎金。然后再趁机发动攻击，彻底俘虏格日部落的余部。 现在，这个小肥羊不但不能绑，还变成了部落的盟友，成了贵客。 疤眼戕人盯着小少爷，突然说道： “你姐，姐，给，我做，女，人！” 听到疤眼戕人的话，帐篷里瞬间安静下来。 泽东城主的女儿，嫁给了格日。疤眼戕人看上了格日的女人，想要把她抢到手，就要去挑战他，在战斗中打败他。又或者，击败格日的部落俘获格日的女人。 可是现在，格日远在人类城邦的合江城，而部落统领刚刚又宣布要跟眼前这个小少爷结盟。既然已经结盟，还怎么可能去攻击格日的部落，俘虏小少爷的jiejie？ 部落头领大声斥责着疤眼戕人。小少爷看着疤眼戕人，突然说道： “我可以替你问问我jiejie，如果她愿意嫁给一个更加神勇充满力量的戕族勇士，我会替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