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班师
第二天，卢晓航下令释放所有俘虏，并让他们给山上的山贼带一句话：世子殿下被人骂了肥猪很生气，现在不想要银子了，只想把骂他的那个人碎尸万段。 被俘虏的人放回来了，郑春很高兴，但是当听到他们说世子殿下有话带给他们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当被放回的山贼说完那句话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看自己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自己山寨之中都这样了，更别提王金宝山寨之中了。 不一会儿，手下来报：王金宝的寨子已经开始加强了戒备，而且从戒备山下，变成了戒备山上。 王金宝想得很简单，既然人家世子殿下把人都放回来了，肯定是不想和咱们鱼死网破，至于你郑春非得嘴欠骂人家肥猪，人家找上门来要找回场子，那也是活该。跟我们没关系，所以我们山寨就不插手了。 至于张庆的山寨之中，也是关起了寨门，表面上做好了戒备，其实里面另有玄虚。 张庆被俘生死不明，张庆的弟弟张宝自然成了寨中的头领，当他听到自家哥哥不仅没死，还在官军营中养伤时，一度以为那些被放回的俘虏已经背叛了山寨。 直到一名蓬头丐面脸上缠着白布的俘虏走到近前，背着众人，伸手掏出了一块石头。 张宝看了看那块石头又看了看眼前这人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然后召集大家立刻做好战斗准备，并声称要和这名俘虏好好问问山下官军的情况，将他带回了自己的房中。 一进房中，张宝连忙关紧门，回过头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怎么样了？” 那名俘虏摘下了脸上的白布，擦了擦脸，正是飞石怪张庆。 张庆开口说道：“二弟，山上的情况怎么样了？” 张宝面色一暗，说道：“山上情况还好，只不过咱们一场大战下来死了五十多个弟兄，都是咱们的老兄弟，我心疼。” 张庆脸色也变得黯淡起来，说道：“这次都怪我，不该同意郑春的话，去和官军作战。咱们毕竟是贼，贼永远打不过兵。” 张宝说道：“大哥你回来就好了，弟兄们有了主心骨，就什么都不怕了。大哥，接下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张庆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投靠世子殿下了。” 张宝一听大惊失色，说道：“大哥，你怎么能..是不是那个狗屁世子逼你的？大哥，不用担心，只要你回来了我们就不怕他们。” 张庆说道：“你觉得我们打得过官军么？” 张宝说道：“打不过我们可以往山里跑啊，大哥，你没必要为了咱们弟兄委屈自己。” 张庆严肃地说道：“咱们可以跑，赖叔他们呢，小狗娃他们呢，真的躲进山里，他们能活几天？” 张宝挠挠头说道：“可是总会有别的办法的，大哥你要是跟世子殿下走了，谁来保护赖叔他们和狗娃他们，他们最后还不是得死。” 张庆说道：“世子殿下已经答应我剿灭其他的人，只留下咱们这一寨，到时候保护他们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张宝迟疑地说道：“可是大哥，我怕我做不好。” 张宝知道大哥既然这样说了，就和世子商量好了，所以他直接放弃了考虑怎么统一山寨的问题，直接问到了统一山寨之后的问题。 张庆说道：“你不要怕做不好，大哥总不能挡风遮雨一辈子，以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你要记得，大哥还指望着你给大哥挡风遮雨呢。” 张宝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大哥，我会努力做好，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都要记得这鹿蹄山永远是你最坚固的后盾，若是外面呆不下去，记得回来。” 张庆欣慰地拍了拍张宝的肩膀，说道：“我相信你。” 当天夜里，王金宝和张宝两个寨子经过秘密联合，对郑春的寨子发动了袭击。 郑春的寨子本来就人心不定，夜中又不知道到底谁杀了过来，乱作一团。 就在三伙山贼火拼的最激烈的时候，官军悄悄地摸了上来，夜色之中，谁也没注意张宝的人都往胳膊上系了一条白布。 混战之中，王金宝大声喊道：“世子殿下杀错了，我们不是郑春寨中的，我们是来擒拿郑春的。我是王金宝，世子殿下别杀我的人！” 几支袖箭瞬间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王金宝瞬间被射成了一只刺猬。 王金宝一死，他手下的山贼大乱，官军在明，张宝军在暗，开始了一边倒的屠杀。 天色将亮之时，战斗已经基本结束。混战之中，郑春被杀，王金宝被杀。郑春王金宝寨中山贼大多死了，极少数的顺着后山的山路跑了，还有一部分俘虏。 李大牛和张宝正在进行战场的扫尾工作，张庆走到世子身前开口说道：“在下恭祝世子殿下拿下鹿蹄山。” 卢晓航笑了笑说道：“多亏了你们弟兄在暗中策应，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多死多少弟兄。” 张庆笑道：“世子殿下怎么知道在下不会联合郑春和王金宝埋伏殿下，连试探都没有直接派人杀了上来？” 卢晓航笑道：“很简单，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不是一路人，勉强凑到一起也干不成什么大事。但是你跟了我就能干成心中的大事，所以我觉得你不会愚蠢到跟他们合作。” 张庆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么？” 卢晓航也笑道：“我这样像不像你心中的明主了？” 张庆长叹一口气，说道：“还差得远呢。你要知道我是山贼出身，很难相信别人。” 卢晓航说道：“总会有一天，你会心悦诚服，纳头便拜。” 张庆哈哈大笑：“我可是很期待那一天呢。” 战场清扫完毕，李大牛说道：“殿下，战场清扫完了。” 卢晓航点点头说道：“将弟兄们带下山，收拾大营，准备拔营。” 李大牛接了命令，领着士卒们下了山。 张庆在一旁叮嘱张宝说道：“我不在的日子，你要记得不可任人唯亲，不可欺负人。都是穷苦的人，能帮一把是一把。咱们不求拯救天下苍生，只求问心无愧。” 张宝点点头说道：“大哥，我记住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外要保重身体，不要胡乱讲义气，外面的人不跟咱们寨子里的人一样。”说着示威一样的瞥了一眼卢晓航。 卢晓航笑了笑并不说话，仿佛懒得和他计较的样子，看的张宝更生气了。 张宝说道：“大哥，那个胖子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不可能长这么胖，总之你要提防他害你。” 张庆连忙呵斥道：“不得无礼！”张庆可是记得郑春被记恨的理由就是说了这世子殿下一句猪。所以觉得世子殿下很忌讳这些东西。 卢晓航笑道：“张宝，临行之前送你一句话，祸从口出。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脾气这么好的。” 张宝冷哼一声，不再答话。张庆和山寨中的众道了别，然后随着世子殿下走下山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张宝身后的一个手下问道：“二当家的，大当家的为什么要跟着世子干？他是不要我们了么” 张宝回身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说道：“我大哥是为了救你们才跟着这白痴世子干的，他心里这么看重你们，怎么可能不要你们。以后不要胡说了。” 那名山贼想了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心里默默祈祷：保佑大当家的平平安安。 卢晓航到达山下的时候，李大牛已经带人收拾好了大营。伤员们都准备了板车，所有一切打点完毕，卢晓航大声喊道：“班师！” 军队立刻行动起来，虽说激战一夜没睡，但是这并不影响行军，大家都知道回到洛阳肯定能休息好，这里离着山贼老巢太近，也难以入眠。 卢晓航和张庆骑着马并行，卢晓航说道：“你这就算正式踏上我的大船了，只盼望你不要后悔，跟我一条路走到黑。” 张庆笑道：“我们做山贼的从来不后悔，只让别人后悔。只盼望世子殿下也不要后悔。” 卢晓航无奈地笑道：“你这张嘴这么厉害为什么选择做山贼？” 张庆反问道：“那世子殿下认为我应该做什么？” 卢晓航说道：“说相声呗。” 张庆疑惑地看着他说道：“说相声呗是什么职业，我怎么没听过。” 卢晓航挠了挠头说道：“那个，就是你们常说的说书的，我们王府里都叫说书先生说相声的。比如我们王府里的郭老师和于老师就是两位相声大师。” 张庆点点头，说道：“今日算是涨了见识，世子殿下改日一定要帮我引进一下那两位相声大师，我倒要看看王府里的和我们在大街上看到的有什么不一样的。” 卢晓航默默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你说晚了，郭老师和于老师已经离开王府去了京师开堂收徒去了。” 张庆遗憾地说道：“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去京师看一看，我是特别想知道王府的说书人到底和民间的有什么不一样，听世子的话，他们能去京城开堂收徒，一定了不起。” 卢晓航赞同道：“确实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