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麦迪森的家
时间是凌晨三点，但里欧却一点也不困了，被夜风吹的。恩，不对，风并没有吹里欧，是里欧在吹风——在马修的背上用他的脸刮过一切在他面前阻挡他们风驰电掣的空气。 所以里欧一点也不困，清醒的如初生的婴儿一样，通红着一张过度暴露在空气中的脸，看了眼面前房子。 这里是麦迪森的家，这位作者住在后湾区，虽然是旧房子但还维护的不错。 进去之前先确认一下，“里面，空了？” “呵呵，没有。”马修摇摇头，“现金、存折和一些衣物不见了，家具都在。” 里欧点点头，跟着马修进入麦迪森的家了。非法入侵？不，马修用钥匙开的，至于这钥匙哪里来的，还是别在意了。 不需要开灯，吸血鬼是夜生生物，有夜视能力。至于人类里欧，他会魔法。 在马修迅速的开始在这个已经被主人抛弃的房子里行动起来时，里欧也动了，手指在面前点动，淡淡的光晕在成型后罩上他的身体。感知魔法，就是用来强化魔法师接受外界信息能力的，而现在这强化的目的，只有一个，是寻找。 这两人，在麦迪森家里是想找麦迪森留下的线索，任何能告诉他们去了哪里的线索。 不用去管马修这个吸血鬼眼中的夜视里有什么，我们要关注的是里欧。 这个中级的感知魔法是露易丝教给里欧的，用魔法治疗他母亲的时候毕竟不是真正的手术，在他母亲身体内的使用的一切通灵、物质、诡诈……魔法，靠的都是这感知魔法向里欧反馈的信息，可是说是知识——这里的神经需要被诡诈麻痹，这里的细胞需要被物质魔法消除，这里缺失的组织，需要被通灵魔法填补……一切魔法治疗的动作，靠的都是感知带给里欧的，他母亲身体内部的知识做前提。 现在，里欧感知的不是自己母亲的身体，是这间房子—— 餐桌上放着的、几天没被人动过水杯内，已经开始滋生细菌；沙发上折起的未看完报纸，就在它摊开的版面积着灰；楼梯上，踩开灰尘的脚印…… 解释一下里欧和马修在找什么样的线索吧。 在来这里之前，里欧已经在自己家里尝试了，重新拿出了麦迪森穿过的衣服，使用那个可以让时空重现轨迹的通灵魔法。但失败了，麦迪森的行动完全没有重现出来，重现的仅仅是这些衣服的不停旋转、扭曲、烘干……魔法重现的是这些衣服被洗干净的过程。 作为能够追溯麦迪森动向的起始，这些衣服已经没有作用了，里欧需要麦迪森接触过，并没有被刻意抹去他使用痕迹的东西来重新使用这个魔法，让时空有个起点，能够重现麦迪森的动向。 所以里欧现在麦迪森家里感知的就是麦迪森接触过的东西，而那些杯子，报纸，短暂踩踏的楼梯，都不能为里欧的魔法提供他需要的起始。 “他很迅速。”马修应该已经用他那异常迅速的速度重新排查了一遍整间房子，“回来只拿了他要的东西，然后离开，没做任何停留，没有和触碰任何无关的东西。”马修有些惋惜的摇摇头，“算了吧，里欧，随他去吧。” 或许大家会有疑问，如果魔法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能够让时空起始，又是被追溯的人常用（至少短时间内频繁使用）的东西，这家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可以作为里欧施法的信物。 但抱歉，魔法没有这么万能。让我来提个问吧。 在现在里欧所在的空间中，这个麦迪森的家里，生活在这里的人，是谁？当然，是麦迪森。呵呵，但我们应该更具体一点不是么，是人类，麦迪森。 当麦迪森上一次离开这家，开着车去超市买够他用一辈子的刀具时，和这家里的东西接触的，是人类麦迪森。 而，里欧要追溯的家伙，是人类麦迪森吗？不是，是吸血鬼麦迪森。 不是里欧不想随便拿起一个八成是曾经人类麦迪森常用的杯子，使用魔法，是没有意义。 里欧身上的淡淡光晕也褪去消失，愧疚的，“对不起，马修。” “你没有什么要抱歉的。”马修拍了里欧，“你不可能想到他在说谎，我们都想不到。” 里欧低着头，不开灯是件好事，现在的里欧不需要吧视线放在陪伴了麦迪森人类生活的日常用品，加重自己的愧疚。但里欧还是问出了个没意义的问题，“他会去哪里？” “我不知道。”马修耸耸肩，他不用开灯，环视了一眼黑暗的室内，嘴角抿了抿，“你能相信么，麦迪森从那天出去采购后就一直没回来过，他的家都开始积灰，但没人注意到他失踪了。周围的邻居依然过着自己的生活，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这间房子的主人已经不见了。” 问问自己吧，哪天你失踪了，会有人发现吗？ 里欧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出任何话。 “或许是件好事。”马修在黑暗中依然亮蓝的眼朝里欧弯了弯，“他可以找个新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反正不会比这里的生活差。” 如果这是安慰的话，里欧没有觉得多好受，“他不可能走的太远，恩，我的意思是，他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呵呵，你知道，我一个晚上我能跑多远吗？”马修笑着拍了拍里欧的后背，“别想了，我送你回去吧。”缓和气氛的，“如果你回去晚了，我想你的床就被兰斯占了。” 感受到马修的善意，里欧点点头，“我不介意，我可以和伯特睡一个房间。” 马修笑着摇摇头，弯起了腰，“上来。” 和来时一样，里欧用自己的脸去吹一切挡在自己面前的‘风’，再次享受过了风驰电掣后，里欧一点也不意外的在自己房间门口看了一眼在床上趴成大字的兰斯，去了主卧。 “伯特，晚安。” “里欧，晚安。” 没任何可以安的东西，里欧睁着眼睛，躺到天亮，新的一天开始了。里欧只有一个想法，但愿麦迪森已经找到了一个躲避阳光的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