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莫名其妙的我们
随着时间的流逝，离过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江滩边晃动的人群也少了起来。 初阳有些懒散的洒落在咖啡店中的桌子上，而我靠在窗边打算沐浴一下阳光，却被一阵冷冽的江风吹的一阵哆嗦。 悻悻离开窗户边，我回到了柜台里，然后等待着有客人会来店里消费。只是今天来咖啡店中的客人很少，而这条在平时热闹繁华的街道也失去了一些生机，甚至有一些店门已经提前关门回老家准备新年了。 杨佳情所在的工作单位也快到了年终，要不了几天就得放假了。 我的咖啡店在这种蹒跚路途中却不得不继续努力着，而我也越来越习惯于在这样的一家咖啡店中工作和生活着，然后想象着，将来也要将这家名为“海角天涯的故事”打造成全国连锁。 但目前这个理想还只是停留在预期的想象中。 …… 晚间六点多钟的时候，杨佳情照常来咖啡店中找我，然后和我一起回家。 当我准备锁门的时候，方天却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让我在咖啡店中等待着他，他有事情要跟我说。 收到这条信息后，我连忙回复了他，随后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杨佳情：“佳情，方天等会要来找我，你现在饿不饿，饿的话我先给你去买点吃的。” 这段时间，杨佳情和方天也算是认识了，只是相互之间却并不怎么说话，每次到这，我想到他们两个的性格也就释怀了。 “不碍事的，我们等等他吧。反正时间也还早。”杨佳情摇了摇头，给了我一个理解的笑容。 “那行。” 同意了杨佳情的意见，随后我们就开始等待起方天来，杨佳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向我问道：“黎洋，咖啡店里每天播放的这些故事，是真实的吗？” 我转过头去看着她，她正盯着我看，一脸希冀的问道，似乎在等待着我给一个肯定的回答。于是我就这么向她点点头：“那当然。” “那有你自己的故事吗？”她又问，眼神里却少了往日里的那丝色彩，反而渐渐归于平静，但我知道她的这丝平静里藏着一个渴望，渴望知道这些故事里面的真相。 “有啊。”我没有隐瞒，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盯着她。 “那你以后把我们的故事也加进去，怎么样？” 杨佳情打量了我一会儿，鬼使神差的跟我商量着，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对她说道：“这个必须得加。” “我们的故事得从头开始讲。”她转过脑袋不再看我，有些幽然的声音背着我传了过来，“从我们认识的那个秋天开始……” 听着她的话，我的思绪忽然随着她跳进了那个知了声不绝于耳的夏日，那一天，有一位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他们初次见面，成为了朋友，从那以后，他们一起上学，一起玩，一起做作业…… 店里有些安静，只有一个故事伴着背景音乐回荡着，而我和杨佳情好似同时陷入了一个意外的时空里，然后被封闭，以致难以走出去进而回到现在。 正在我晃神间，一阵敲击着半透明玻璃门的声音从咖啡店门外传来，我回过神来看向门外，发现方天正站在外面，示意我开门，我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在不知不觉间把咖啡店锁住了。 我立马掏出钥匙将门打开，放方天进来，杨佳情见方天的到来也走了过来，三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后，我率先问道：“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吗？” “咱们先出去吃个饭吧，边吃边说。”方天没有回答我，而是看向门外向我示意。 我也没有拒绝，锁上店门后就带着杨佳情跟方天向外走去，夜晚的风冷的可怕，特别是临近江边的这条街道，更是季风呼啸。我赶紧脱下身上的外套套住了杨佳情的身体，随后声音颤抖的冲方天问道：“咱们去哪吃？” “我想去那个大排档，你觉得呢？”方天盯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大排档，突然间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个大排档，略显昏黄的白炽灯正在棚顶散发着耀眼的光，像极了我住在成都时那个巷子中每个老屋门头的灯光，虽模糊，却温暖人心。 大排档下那一群群的人仿若热衷着这种生活，大笑着互相交头接耳，时而郁闷，时而开怀。大排档上方的那一缕缕细微轻巧的布料飘动着，有些波动，好似那丝动荡的生活。 我转过头看向杨佳情，面露笑容：“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去大排档里坐坐？” 杨佳情顺着我刚刚的目光看向那个大排档，点点头，声音中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啊。” 这个意见得到一致同意后，我们就迈着步子向我们的目的地走去，随着我们的落座后，老板立刻递上了一份简易的菜单。 点完一些烤串后，我们又要了两瓶啤酒和一杯白开水。我关切的问着杨佳情：“冷吗？” “还好。”杨佳情摇摇头，环视了一圈周围，带上一副满意的笑容，“这里的气氛挺不错的。” “那就好。” 说着我又抬起头面对着方天，笑道：“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这里吃饭啊？” “心血来潮。”方天轻微的一笑，给了我一个这样的回答。 “说得好。”我戳动着双手，想要取到一丝温暖，可剧烈的摩擦后依然没有什么效果，我幽幽的低估了一句，“但是好冷啊。” 方天举起刚揭开瓶盖的啤酒瓶向我示意：“来一口，待会就不冷了。” 我看着他不同于往常的举动，知道待会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现在就算是提前热身了。我抓起啤酒碰了过去，喊了一声：“干。” 随后我和方天拿着啤酒瓶就开始灌了起来，啤酒瓶里的酒开始四散而开，我们鲁莽的举动看上去有些放肆和洒脱，但却像是在憋足了劲，打算和这个冬季做着最后的斗争。 不一会儿，我和方天各自已经一瓶啤酒下肚了。 我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喊了一句：“豪爽。” 杨佳情温柔的递给我和方天一张纸巾：“你们喝慢点。” 我擦去身上的酒渍，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盯着方天看，而方天也盯着我看，我们互相看着看着，忽然齐声笑了起来。 我忍不住冲他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在笑。”方天给了我一个有些无厘头的回答。 “我也是。”于是我也如此回答着他。 笑声过后，气氛沉闷了下来，我冷不伶仃的问了他一句：“老爷子怎么样？” “挺好的。”方天拿着空啤酒瓶，低着头，“他开始有点适应了养老院的生活。” “是吗？”我大脑一瞬间像短了路，愣愣的回了他一句，“这样是挺好的。”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我们三个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相互沉默着，只有旁边不时传来的喧闹声提醒着我们，此刻的我们正待在一个大排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