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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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唯一的可能是让那边的抗日武装与我们演一场戏，但是我们不暴露身份人家是不可能答应来演一场的。” “可是我们的身份属于绝密，如果暴露，恐怕也会有危险。”沐馥笑道：“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直接去攻打。” “直接攻打有会造成伤亡，到时候我们在组织那边说不清楚的。” 刘黎茂正是担忧的这个，不然围剿行动早就开始了。 这要是被抗日领导打个小报告，估计就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就会被直接撤掉，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组织的人一直没派人来联系我们吗？” “有联系，但是我这边一直不方便接头，也就拿不到最新的传递消息的方式。” 一曲终了，两人退到一旁。 岩井夫人时刻盯着沐馥的位置，想着要过来找她聊天。 因而，两人的话就没有继续下去了。 半夜，四人回到家里。沐馥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我去替你接头如何？” “现在我们被人正盯着呢，你去接头，难道别人不会盯你吗？”刘黎茂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件事不太稳妥。 “可是你是在水面上的人，我才是在水下的人。我必须得冒险去一次，才能替你们拿下保命符。” “先生，夫人说得对。我们可以让她试一试。毕竟离围剿的日子近了，我们如果还没采取行动，恐怕就会暴露身份。”张冬也在一旁劝说：“之前不是你说，夫人的能力其实比我们想象的要更高明吗？” “我再想想吧。” 这天，张冬又带来了组织派人联系他们的消息。 “穆静荣那边的人挖出来了没？”刘黎茂问道。 “暂时还没有，他们派人联系的线路也不是通过那边传递过来的。”张冬锁上办公室的大门，走到他跟前说道：“这次是通过我找的几个盯梢的人通知的，他们也没有表露身份，但是与我们的人对话中，我知道是组织来人了。” 他思考了良久，问出了自己想得到答案的问题：“这是第几次来联系了？” “第三次了，我恐怕我们再不主动去接头，那边真的会觉得我们现在所执行的任务对他们有隐瞒。” “那就让馥儿去试试吧，她只是我的家属，并不会引起藤原那边的跟踪以及岩井先生那边的怀疑。”刘黎茂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松了一口气。 “最好还是让采儿一起跟着，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是真的不放心。”他靠在椅背上，右手按了按太阳穴。 最近他们精神都太紧绷了，穆静荣那边一直都没有进展，恐怕现在他们进进出出都跟着藤原的人。 “这种情况只等我们围剿抗日武装后才能缓解，毕竟我身处的这个职位就是要做这个事情的。” 张冬叹了口气：“这个节骨眼上，多做一步都是错，少做一步也是错。” 刘黎茂扯出一张笑脸：“不做的话，更是错。与那边联系，让馥儿准备接头的事情。如果能拿到准许围剿的事情还好说，如果拿不到，那我们就只能自作主张去围剿，先把这一关过了。” “是。” 张冬接到命令后，退出了办公室。 刘黎茂回想着岩井先生和伪政府苏州市长说的话：“那边的抗日分子猖獗，刘团长这几个月挖掘了很多民兵，什么时候准备将那些人剿灭呢？” 岩井先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估计是想着借那位市长的嘴来敲打自己。 他确实在那边发展了人，但都用来转移组织外的抗日人士和家眷了。 压根都没有时间去训练和学习，也就是说现在自己手上掌握的那些人基本上还是一盘散沙。 现在如果真的要去打仗，恐怕也会溃败。 溃败，溃败…… 对呀，只要发起围剿行动，不用打赢就行了。 我这么想了这么多天才能想到这点呢？他激动得忍不住拍自己的大腿。 拍了几下又觉得痛，于是将自己想明白的事情压在心底。 沐馥接头还是要去，如果中途出现什么问题，至少还可以给接头的人示警。 按照夫人和采儿的身手，现在巡捕房的那些人是抓不到她们的。 他这么想着，渐渐放下了担忧。 另一边，沐馥接到了需要自己接头的消息，张冬带来了接头的时间和地点。 “沐教授，恐怕要请假呀。”采儿在办公室里调笑道。 “我们两个都要请，至少一个被抓住了，另一个还能报信。”沐馥记住重要内容后，将字条烧掉。 “现在真到了这么危险的时候吗？”采儿好久没有关注外面的事情了，总觉得冬子说的事情离她们很遥远。 “我们在敌后，并不是说我们自己的事情没有黎哥那边艰巨就可以放松的。现在他们都被盯上了，只能我们出面利用他们的空当顺利与组织的人接头为他们拿下发动围剿的准许证，不然就只能解除职务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 “明白了。” 趁着午休时间，办公室人少的空隙，她们两个快速地结束了对话。 到了约定的时间，沐馥打扮成贵太太的模样，与采儿坐着黄包车，朝着霞飞路的方向去。 霞飞路一般是伪政府要员的居住之所，又是著名的商业街，人流量特别大，秘密组织情报中心以及接头传送情报的最佳之所。 然而，她俩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街上的特务多了起来，原来这就是他们不去接头的原因。 于是，叫停黄包车进入了裁缝铺，与采儿各换了一身衣服，并且重新梳妆后，从后门离开了。 “那我们现在这样，还能去那边吗？会不会又被别人跟踪了。”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藤原一定要除掉了，不然他接下来的事情也不会顺利。”沐馥冷哼一声，带着沐采离开了这里。 两人找到小乞丐，给了银圆，让他们分散四周看看周围的人，有没有很奇怪的地方。 现在与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搞不好这次的接头还是会失败。 她俩俩躲在一个破房子里，也不出去，就等着小乞丐来报信。 “也不知道这些特务是为了防谁的。” 沐馥站在窗户边，忍不住笑道：“我们才行动，他们就已经跟踪了，恐怕与我们接头的人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就等着钓鱼上钩呢。” “那这样的话，那几人不是很危险，我们得赶紧将人送走。”采儿担忧道：“跟着我们的人只有藤原安排的吗？浅野有没有安排？” “浅野的腿骨明显是被我的子弹穿过去了，如果他在养伤期间还不老实，那就只能一锅端了。” 没过多久，已经有一些乞儿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这位小姐，我们去四周看了一下。周围好像都是七十六号的人，是不是你要见的那个朋友被人盯上了。” “七十六号的人……”沐馥蹲着与他们交流，心里却突突地，七十六号和藤原联手了？ “那有没有看他们在盯什么人？”采儿进一步问道：如果说他们找的人另有其人的话，两人还有可能冒险去做这件事。 “这个倒不知道，只是有个带头的人说，只要沐家的人今天出现在广场一律抓走。” 沐采和沐馥对视了一眼，神色凝重起来：看来今天这一趟注定是失败了。 “原来是这样，我们还是这两天不要去了，那些人在抓捕免得误伤我们。”沐馥扯出一张笑脸，然后从采儿那边结过银圆袋子，一人发了一块银圆：“你们今天做的事情很好，这是给你们的奖赏。” “不客气，今天没有讨到吃的，我们有了银圆就能买点吃的了。”为首的小乞丐咧嘴笑道：“下次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再找我们。”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丑宏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沐馥起身，神色暗了一些：“你们可以把钱攒到一起，免得被别人惦记上了。” “我知道的，以前有个小哥哥跟我们说过。遇到有给钱的客人，就得先把钱藏起来。免得遇到脾气暴躁的人，打伤自己没钱治病。” “是这么个理。”采儿笑道。 她不忍他们在外面有伤无处医，这么点钱也怕被人骗走，又说：“你们知道静安医科大学吗？” “知道，不过那些都是学做医生的人，一般不会轻易为我们看病。” “这有什么，一般的病不要找我。除非那种伤得很严重的，你混进学校去中医学院有一栋教授休息的办公室，用小石头砸那个玻璃，我会赶过来帮你的伙伴治病。” “你这可是损坏公物呀，到时候校长叫你赔偿，看你有几块玻璃可以赔。”沐馥佯装嗔怒：“我知道你想要替他们做医疗保障，可是学校也不是这么好混进去的。” 沐馥摇了摇头：“也罢，你们既然在霞飞路，应该知道林氏诊所。” “知道，那里的医生有很多人慕名而去。” “嗯，有病就去那边看看，说是一位香复小姐叫你们过去的。他到时候会派人来请我们，我们两人都是医学院的教授，一般别人治疗不好的，都可以找我，除非我也没辙。” “谢谢了。”几个穿着破烂衣衫的小娃子跪在地上磕头，让她有些动容：“不用担心医药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