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挣扎的棋子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个。抱歉我有点失态了，关于那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深究比较好。” 这就是阿尔弗雷德的原话，坚定的立场不论芙罗拉怎么恳求都无济于事。 金发少女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某猎人很是脱力。总不能把对方绑起来强行拷问吧？况且猎人小姐也打不过那个人形压路机。 无奈之下，芙罗拉告别了阿尔弗雷德，然后通过小教堂里的返回灯笼回到了猎人梦境之中。 踏入梦境的庭院，浸润了花香的雾气让人身心放松。就连之前由于阅读禁忌的古书所带来的负面效果，似乎也消退了几分。 “您回来了……” 熟悉的女声传来，芙罗拉的视野中，人偶小姐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猎人下意识走上前去，突然颅骨里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让她停下了脚步。 古怪的刺痛提醒着少女，在她太阳xue上方，那个被绷带遮住的窟窿切实地存在着。伴着隐隐弥散在脑海的流水声，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断地从那个漏洞里流逝。 “善良的猎人，您感觉身体不舒服么……” 察觉到芙罗拉的异样，人偶走上前去。就像感应到了异常的源头，人偶的手缓缓伸向猎人头上的绷带。 啪…… 突然表情有些呆滞的芙罗拉好似从噩梦中惊醒，条件反射一般拍开了人偶的手。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过了一秒钟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多么失礼的事情的猎人慌慌张张地想要解释，却被人偶小姐打断了。 “格曼在等你……” 人偶的声音依旧平缓，嘴角的弧度依然柔和得仿若幻觉，此刻那与平时没有任何差异的态度却让芙罗拉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了……” 感觉大脑中的异响开始变得清晰，猎人咬了咬牙，压下猎人帽的帽檐，然后向着工坊的方向快步走去。 再次踏入这间小教堂一样的建筑，芙罗拉一眼就看见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灰白色长发少女正慵懒地呆在书架旁。轮椅边上散落着几本书籍以及一些空掉的酒瓶。血液和酒精的味道混在一起融入空气，酝酿出一种令人不快的气息。 “我来了。” 猎人走到名为格曼的少女身边，没好气地说道。在此少女的大脑里好似放入了一块冰块一样，怪异的感觉让她的思维出现了些许崩坏。 “……” 一脸呆滞的格曼脸上带着像是冻僵了一样的笑意，她望着芙罗拉半晌才开口说话。 “你来了啊？呼呼呼……来陪我一起喝酒吧……” “……” 意识难以集中的芙罗拉很想抄起地上的瓶子给眼前的轮椅少女来一下杠上开花清醒一下，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听说你找我有事？” “有事？对啊……有事……很重要……” 沉吟片刻，格曼脸上浮现出一丝失落。 “那个……我想不起来了……” “我可以打死你么？” 捡起地上的瓶子，芙罗拉眯了眯眼睛。 “……别生气嘛，人上了年纪记性就是不好……” 脸上带着的歉意并不虚假，此刻猎人小姐觉得现在的格曼似乎和之前有些许不太一样。 “我已经……老得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样的话被灰白色长发的少女说出来多少有点违和感，毕竟就外貌来看，她和衰老似乎一点也沾不上边。 ——一定是我脑子坏掉了吧……这个家伙还是这么不靠谱。 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芙罗拉将目光移向身边的书架，她打算尝试自己寻找关于“旧亚楠”的情报。 “你在找什么？” “别烦我……” “让我猜猜看……难道是……旧亚楠……” “！” ——这个家伙……怎么会知道…… “看来我猜对了……别那么惊讶……毕竟对于老年人而言丰富的阅历是唯一的优势。” 颇为费劲地从轮椅旁边摸起一瓶还没打开的酒瓶，格曼变魔术一般取出一个高脚杯。随着猩红的液体倒入，空气中粘稠的气息更加浓郁了。 “……根据我对你的观察，即使再怎么努力……在对应的时间里，你最多也就只能调查到那一步了……” ——我这么没用还真是对不起啊…… 嘴角抽搐了一下，芙罗拉等待着格曼的下文。 “旧亚楠……是“血疫”最先蔓延的地区，现在已经被教会烧毁并封锁道路……” 说着格曼从怀中取出一张有些发霉的图纸递给猎人小姐。 “这是？” 展开图纸芙罗拉发现那是一张绘制详细的地图。 “这是通往旧亚楠的秘密通路的详细地图……” “谢谢……” 弯腰行礼，芙罗拉迫不及待地转身想要离开。 “别急……” “还有什么事情……” “知道么，猎人的技巧是可以通过血液传承的……” 格曼的表情变得有点怪异，微微抽搐的嘴角就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干涉着她的行为。 “愿意接受么？” “……” ——这个家伙不要紧吧？ “回答我，愿意接受么？” 说着格曼颤抖着划开自己的手腕，猩红的血液像是有生命的一般爬进高脚杯。 “只剩下这么一点了……” 喃喃自语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将高脚杯递给了芙罗拉。 “……” 接过高脚杯，猎人小姐望着白发少女忧伤的双瞳，最终还是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口腔中呛人的味道让舌头发麻，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 “我得动身了……” 说完芙罗拉走出了工坊的大门。 “……” 静静坐在原地，看起来有点颓废的少女闭上了眼睛。不知何时人偶小姐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轮椅背后。 “做了多余的事情呢，阁下……” 人偶的声音幽幽飘来，一种朦胧的雾气在房间里弥散。 “呵呵……知道么？玛利亚……今天的月色真的很美……” 垂下头轻笑着，轮椅上的少女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我很期待，月亮上的那一位，因恐惧而发抖的悲鸣……可惜我应该是听不到了……” 不可名状的外来者依然在梦境中徘徊，而原本掌控在手的棋子也趁着这个机会短暂地逃离了上位者的绝对控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