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遗忘顺德在线阅读 - 第二百四十六章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为了维权,本章节有775个字未上传——江锋。

    被各个派出所押进看守所里的羁押人员,他们大都顶着巨大的心里压力。只有二进宫、三进宫或更多次进去过的重犯们,他们在特殊的环境,心里素质便相对显得稳定,且行事、说话也不会显得那么焦焦躁不安,还能冷不丁地让身边的人有些笑声。他们知道每天该怎么过:等待提审,等待收起诉书,等待过所,等待法院判决,等待上诉,等待驳回上诉,等待最终到监狱里去服刑等等一系列程序。李素坤是第三次进看守所的大门,到监狱服过两次刑:第一次是在武汉江北老家,因为盗窃邻居家的金银首饰和大彩电,被判刑一年零八个月;第二次是在广州花都,在他jiejie开的旅馆里,趁旅客睡熟,晚上偷偷地开门进去,盗窃了客人两万多块钱现金,获罪三年半时间。

    第二次刑满释放出来,他跟随同仓的狱友,到顺德呆了个把月。本想去工厂里打工,又拈轻怕重;想去公司上班,又没有学历。加上好吃懒做,惯于偷窃的心里,便又开始蠢蠢欲动。好像不去行窃,人生便没有了意义一样,猫抓鼠刨得紧。他在周围观察了几天后,终于把目标锁定在狱友家邻居的身上。三更半夜,他撬窗进去。大热天的,借着窗外的灯光,见那姑娘赤身裸体地入睡着,便起了****之心。把那来了例假的姑娘给弄了不说,还用刀子威逼她把钱财给交出来。最后,惊动了姑娘家里的人,才被迫落慌而逃。但没两天便被均差镇派出所,快速地将他捉拿归案。当时,这事还被村子里的人们传得沸沸扬扬,一个个见了蹲过监狱的那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将两人送进二十八仓的风仓,梁锦园关上大铁门离去后。李素坤便像鼓上sao时迁一样,跳下通铺,踮起脚尖,快速地闪到大铁门边,通过中间的观察孔,看了看外面,见管教还在远远地与江枫谈话,便嬉皮笑脸地怪声道:“鸣哥,你没事吧。看起来你像打了强心针一样,比出门时精神多了。”吴鸣笑笑地没理会他的玩笑话,回到监仓爬上通铺,在他的位置上盘腿静坐。心里不停地回味江枫的话——张震和小年,应该是认出他了!在回监仓短短的三十来米距离中,吴鸣得知梁锦园后天就可刑满释放,想着与他曾经同事过一个月多的份上,便长话短说,那自然又要托付一番——找阿强,把里面的情况告诉他们,坚决辞退那律师,能为家里省一点,是一点。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鸣哥怕是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不老翁了。”唐元杰盘腿坐着,转身不停地点动着头颅笑道:“一进来就闻到股浓烈的烟味,看来是肯定烧了不少的神仙草吧。”

    吴鸣笑了笑没回话,夏军和靳永礼却搞笑地从对面通铺过来,在吴鸣脸上嗅了嗅。“姆,真是好烟。腌得像我们家乡的烟熏rou一样,其味不可阻挡。”夏军属于多次进宫,他用家乡说着,全仓大部分人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纷纷七嘴八舌地

    ……为了维权,此处有775个字未上传——江锋……

    烦。”伍涛晖扭头朝对面和身后的羁押人员喝道。见邬聪明笑得最厉害,且声音最大,便又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贵州哈拉,你个死插头。笑,笑死你个王八蛋。”

    “最近发现你叼毛有点不对劲,是不是亏心事做的太多了呀。”伍涛晖身边的令季华,被他的一掌惊拍,吓了一跳。想起欧阳锦辉对吴鸣说过的话,便勾着光光的,像蛤蟆背壳一样的脑袋,斜眼看着身边的伍涛晖:“别盼望着尽快出去,你就是出去了,未必有什么好日子过。想当二五仔,那就得准备承受当初满嘴跑火车的后果。在道上你出卖过多少朋友,注定你就要挨多少刀一样。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公公平平的,就看你怎么去想。”

    令季华的声音不大,但确信伍涛晖和身边的唐元杰与吴鸣应该都听得清清楚楚:“相信丑八怪的话,你就是出去过年,又会过得开心吗?”令季华说着,眼睛再次狠狠地斜斜地看着伍涛晖。伍涛晖听着似无地自容似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令季华的话。见邬聪明肆无忌惮,用手链砸着通铺的木板玩,便跳下通铺,过去将他狠狠地推了一把。把邬聪明推得滚西瓜一样地在通铺上打了个滚,最后砰地一声,重重地跌落到过道的水泥地上。痛得邬聪明大声喊叫:“杀人了,杀人了,仓长杀人啦,管教,杀人啦……

    邬聪明的声音很大,先是惊动了上面巡逻的武警。听着他语无伦次的叫喊,接着廖管教也慌忙不跌地冲进来:“谁杀人了?谁杀你啦。”见是吴聪明像杀猪一样地嚎叫,又没什么大碍,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贵州哈拉就会装腔作势,看你个鬼样,像只挨宰的猪一样,真的是祭司珍宝。”廖管教的话一出口,整个监仓便静悄悄地起来。只有邬聪明还在低声地无病呻呤,天窗上巡逻的武警见有管教在,便把枪带往前撑了撑,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去。继续在一个巨大的回字型的天桥上,迎着时起时落的寒风,顶着惨白耀眼的太阳光执勤。

    “我好端端地在位置上静坐,没想到番禺崽冷不丁地把我推倒到地上,真的是痛死我了。”邬聪明卷曲得像个粽子一样,两块大大的镜片压在鼻尖上。他轻微地左右小幅度地摇晃着:“管教,我带着刑具。他老这样,我还不被他给活活打死呀?你可得给我做主!”

    廖管教见邬聪明痛哭流涕的样子,想想三天的刑期也快到,就笑了笑:“叼毛,提前几小时给你解放,你可不许再无理取闹,要不然用就龙床伺候。”廖管教说着,见邬聪明哭述着谢谢,便在腰间摘下钥匙,亲手给邬聪明把手链和一字脚镣打开:“记住,再搞搞阵,我会让你比气性佬那时睡龙床更惨。有屎不给你拉,有尿不给你撒。都说管天管地管不了吃饭拉屎,我倒要好好地管管你这个贵州哈拉。”他说着,看了看右边通铺角落里的任维新。任维新则像害羞的小姑娘一样,不敢正眼回望,而是埋头挪了挪屁股,整个人都消失在廖管教的视线里。

    没有了手链和一字脚镣的约束,邬聪明扶了扶眼镜,慢慢腾腾地站起。或许是长时间弓曲身子的缘故,腰怎么也伸不直,只能像个老妪一样艰难地爬上通铺。看他样子怪怪的,引来其他羁押人员的笑声。“还人民教师,为人师表。叼毛你这磨磨唧唧的行为,别把那些乡下娃都给教坏了。”廖管教也合着笑声咧了咧嘴:“快点,刑具已经解除,罚搞卫生的事还没结束。”他说着顿了顿:“听说贵州男人懒,是出了名的,所以必须执行。不让你多劳动劳动,你就白进看守所一场。”他说着转身看了看伍涛晖:“番禺仔,你可得给我盯紧点。他要是敢偷一点点懒,那整个监仓的卫生,就让他做到过所为止。”

    轮到今天值日的靳永礼和李素坤听了,纷纷叫囔管教英明、公平。廖管教听着满意地点了点头,双手往后一背,再次看了看伍涛晖。伍涛晖没有立即回话,只是先点了点头,见廖管教准备出监仓时才喊了声报告:“廖管教,我不想当这个仓长了。”

    伍涛晖声音不大,但在静悄悄的监仓里,怕是最角落里的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廖管教疑惑地看了伍涛晖一眼,在皱了皱眉头后,便扬手要他一同出监仓去。

    “还有十一天就过大年了,仇大师算我年前能够出去,这仓长一职还是另选其他人吧。免得到时候匆匆忙忙,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出门到了大走廊,伍涛晖见廖管教在藤椅上落座,便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廖管教点燃支烟,架起二郎腿不停地抖动,疑惑地回道:“你就那么确信他的话?”

    伍涛晖看了看两边的大走廊,郑重地点了点头:“也算是赌一把吧。每天早起或晚睡,我都会在墙壁的一角,伐上个记号。每增加一笔一划,就感觉到离出去的时间越来越近,心里腾腾地感觉到看守所的大门,正在为我缓缓地打开,我都划了一个多正字了。”

    廖管教听着想笑,但涉及到仇魃掴大师的事,他只是抿了抿嘴,不停地点着头。在吸了口烟缓缓地吐出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才伸了伸懒腰,想是昨晚惦记着儿子能进市一中的事太过兴奋,睡眠时间不够。为了打起精神,他干脆站起来,给了伍涛晖一支烟点燃,靠近道:“这一把,你赢的概率非常大。前天见梁律师过来接见他的当事人,提到过已向检察院提起撤诉的事,冯磊、喜闵银、孙武、危银亮等,他们可就麻烦,过了所还不停地被提审,那一定是干系重大的人命案。都过去了好几年,一句话便点醒了梦中人,你功不可没。”廖管教说着,眼睛似乎来了精神,看着伍涛晖的脸一眨不眨,仿佛要把他的内心世界给看透。

    伍涛晖本是平视着廖管教的鼻梁,见他忽然那么地精神起来,忙转头东张西望:“他们的事都是事实,我不给你们通通气,迟早也会有人满街里说道。”伍涛晖含含糊糊极快地说着:“在里面不知不觉呆了好几个月,谁都想快点出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我有所行动,感觉仇大师的话应该非常的灵验。”

    “在看守所这么多年,能够像你这样出去的人不多。希望你郑重些,出去找找仇大师,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廖管教说着,忽地担心他出去会吃亏。毕竟有些材料,还是从他手里直接汇报给市刑警大队的。便叮嘱道:“出家人,他们大都看破红尘,也喜欢收一些经历曲折的人做徒弟。在二十八仓,你们在一起的日子里,也相互了解了不少,跟着大师去云游四方,比在这道那道地生存,实实在在的多了。”

    伍涛晖听着眼睛四下里飘摇,像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丢弃着什么。他明白廖管教的话,话里有话,因为刚刚他提到的那几人,过所还被提审,都与他检举揭发有关:“我发过毒誓,出去第一时间找大师去。”伍涛晖十分认真地说道:“茫茫人海,也不知道大师会在那,他说的道观远山万水。怕是到四川那么远的地方去寻他,他可能还就在我们顺德都不一定。”

    “你傻呀。”廖管教笑笑地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我和梁律师都有他的联系方式,真的能那么爽快地出去,不用几分钟就能联系到他。”廖管教说着嘿嘿地笑了笑:“就怕他到时候,还不肯收你为徒呢。”

    伍涛晖摸了摸光头,心里又多了重紧迫感。见三名花崽在开始给二十七仓派饭,就勉强地笑了笑:“我确信,他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在顺德,他一个外乡人,会不需要我们本地人帮忙?”

    廖管教听着点了点头:“到出去时再说吧,只要走出那些大门,我什么都会告诉你。”他说着拍了拍番禺崽的肩膀,又往大门口指了指,意思是要他回监仓去,准备开饭。在伍涛晖转身要进门的刹那,廖管教又补了一句:“根据这么多年,我在工作中遇见过的人和事来推断。这两天,你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的确,廖管教的话一点也没错。在当天下午的三点多钟,伍涛晖被廖管教高声叫唤着名字,并让他收拾东西出二十八仓后。还是廖管教陪同刑警队和检察院的同志们,亲自送他出了看守所的三重大铁门。而且有徐永强和柳志荣开着越野车,亲自把他送到了别墅的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