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为了维权,本章节有525个字未上传——江锋。 年后宋永泉和阳艾珠去过几次西山庙。在顺德不知不觉呆了四年,平均每个月都会经过大良凤山路和文秀路。以前没怎么留意西山庙,在正月初一,宋永泉和罗君雨把齐依莲搀扶下楼,五六个人挤一辆的士到西山庙后,宋永泉似乎就与这里有着不解之缘。不知是仇拔掴说话吸引了他,还是见阳艾珠总爱往那跑的缘故。所以,宋永泉只要是时间搓的开,就想去那走走。即便是仇拔掴外出,只要有伍涛晖或邬迪在,他就会多逗留些时间。这是第几次过来,他也记不清,只知道踏着那一级级台阶往上走时,生命中似乎就有了某种活着的意义。虽然他没有出家的念头,可心里感觉到西山庙已融入了他的生命里。年后上班不久,同事们也到家里热闹过一番,算不算是喝喜酒,只有去了的人才知道。齐依莲确信无疑就是他和阳艾珠的婚礼仪式。过完雨水不久,他到家乡看望女儿宋丹丹和外孙女,把该办的事办完,在惊蛰的这天回到了顺德。他上楼梯时,见周洁霞和罗君雨在忙着招呼客人,也没去打搅他俩。上楼没见杨艾珠的影子,只见齐依莲抱着孙子在睡午觉,就把行李搁下悄悄地出门下楼。他猜想杨艾珠应该是去西山庙了,因为一大早接到她的电话,说今天要去那还愿。他怕火车晚点,也没敢告诉她今天能回顺德,便把火车上戴过的口罩,想也没想地戴上,花两块钱搭上十一路公交车很快就过去。在快到相房时,他遇见了伍涛晖,便礼貌地问仇大师在哪,而不是问阳艾珠过来没有。 “不知道,应该是在相房里吧,要么就在偏房。”伍涛晖见宋永泉要叩门进去,忙神色紧张地拦住了他:“宋施主,不可冒昧,大师可能正在施法呢。我师父吩咐过,在这时间段,任何人不允许打扰。有事您还是在门外候着吧,别让弟子们为难。” 宋永泉觉得在理,便在过道上欣赏起“翠鸟凌波”、“太平远眺”、“群仙贺寿”、“八仙过海”、“老子出关”、“桃园结义”、“千里送嫂”等等石湾陶塑,墙上组画的作品。他一一欣赏完,见天色不早,想起伍涛晖的话,觉得还是去偏房看看,没准能遇上她都不一定。便走过殿堂大门,下了几级台阶右拐弯,很快就到了偏房门口。门是虚掩的,他咳嗽了一声,见里面没有动静,便轻轻地把门推开。在狭小的空间里,见青砖铺就的地面,只有两张铺好的架子床,墙壁上挂了些道家施法用的器皿,便空无一物。他很失望没看见阳艾珠的影子,因为她在他的心里已是真正的亲人。他怀里还揣着在家乡托人帮忙弄来的结婚证,心里美滋滋地想要阳艾珠看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有了这个两个红色的小本本,那在外人眼里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施主,你怎么进来了?”宋永泉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回头一看,见是邬迪,便露出烤瓷牙点头笑了笑:“邬师傅,我是来找人的。” 虽然在齐依莲家见过一次面,邬迪还是记得他的面孔,也知道他是要找中午和师傅一起吃饭的女人,便诡异地一笑,轻声道:“那女施主和师傅一直在一起,他们在相房哪也没去呀。”他说着后退了一步让了让:“他们应该还在相房里,你过去敲敲门,兴许他们就出来了。”邬迪邪笑着又避让了些,还单手施礼着让宋永泉出门。 东方已泛起暮色的轮廓,钟楼公园也渐渐地沉沦于暮色之中。许多公共设施的照明,都彼此尽力拉开明亮的序幕,宋永泉 ……为了维权,此处有525个字未上传——江锋…… 烧,它照耀着里面不大的空间,让宋永泉感觉到与偏房没什么两样,只是地面有所不同,也只有一张架子床。阳艾珠神色惊慌地一把将进门的宋永泉抱住:“宋哥,你怎么才回来呀。”她说着用眼睛瞟了瞟仇拔掴:“大师,这种修行还要多久?真的好烦人呀。” 宋永泉看着左边一张架子床,床上凌乱得根本没偏房那两张床上整齐,心里不禁涌起了莫名的哀伤。他脸色的煞白,被烛光照耀得看不出什么,心里却已在无声地流血:敲什么门呀,直接推门进来,或许什么都不用说了!他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还是礼貌地向仇拔掴点点头:“大师,您辛苦了。”说着他便返身出门,也没等阳艾珠,而是直接到了大牌坊下面。他静静地矗立在大门的中央,看着不远处车水马龙的公路,血管里像进了蚂蝗一样地难受:人,女人,怎么会这样?今天是惊蛰,都说惊蛰忙春耕,农活不能歇。看来你们是在床上没得歇才对,那相房连张凳子都没有,孤男寡女的在里面大半天,还能干什么? 两人下山,宋永泉没有言语。在阳艾珠挽着他的手臂时,更多的是她在说话:“大师说我是白虎星临世,需要青龙赎身。大师功课也做得很辛苦,改天我们还是要回访的。”宋永泉没回话,他只是一步一步地下着台阶。也许是步子的颠簸,才让他的头不停地颤动,让阳艾珠把他的手臂抱得更紧。 喷涂车间开拉和搪瓷线生产的开工,每个员工都在努力地付出。在休息时间段,宋永泉像变了个人似地,不论袁芬和其他同事开玩笑,他都一语不发。只是在聊到不关于男女之间的事时,有可笑的地方,才会露出烤瓷牙嘿嘿地笑上几声,但也不会做任何的回答。都是相互熟悉的同事,也知道他去年家里发生过那么多的事,大家都猜想他还在为亲家公和女婿的事cao心。所以他开不开口,新老同事们也都不会介意。 从四川回来上班的第二天傍晚,宋永泉拖着疲惫的身子,在跨出公司小门没几步,便被梁峰给叫住:“回老家事情办得怎么样,梁律师回话了,过几天你女婿就要第二次开庭,你亲家公也可能一样。”梁枫跨在太子摩托车上,双脚踏在地面,稳当得如坐在凳子上一样。 “那边的房子已处理好了,钱已到账。明天周六,我还是去他那看看。”宋永泉说着看了看川流不息的桂中南路,对着亮起的街灯,努力地睁大着眼睛,似乎想把这个世界看个通透:“老大,要不明天你陪我一起去,把这些事情谈谈?” 梁峰自顾自地点燃支红双喜烟,闷闷地吸了两口,深思熟虑了许久,才缓缓地吐出:“好吧,我试试看有没有时间。”说着左右看了看:“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带其他人去。现在律师这个行业,国家正在抓紧处理律师方方面面的事情。你经常看新闻也知道,办事不管成不成功,人家努力了,就得有所回报是不是?他们脑力劳动,还要动用人际关系。说实在的,比我们流血流汗地打工,其实也强不了多少。你想直接去他事务所,还是选其他地方?” 宋永泉没有主张,整天被相房的那一幕左右着他的思维,他机械地张了张嘴:“你是本地人,也知道他的身份,谈事在什么场合比较好,还是你选吧。”梁峰见他优柔寡断,猜想他要带人去,便笑了笑:“你和君雨他mama都打了结婚证,如果想多一个人去,要么就带她也行,毕竟都是一家人嘛。” “没有,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又不带什么现金,谈好了开个纸条就好了。我也不想张扬着什么,又不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只想老冯和我女婿都平安就好。”宋永泉说话,眼睛冷漠地看着梁峰。在昏暗的小门口,有同事进进出出,见他和梁峰在谈论着什么,同事们也只是礼貌地向两人点点头。宋永泉眼睛一眨不眨,见梁峰说了声好,便对刚刚出门的吴德品笑了笑:“老伙计,今晚我们要不要去容山书院看看,听说又有些新书出来,没事弄本回来在枕头边搁着,没事翻翻,时间也会过得快些。” “去个屁呀,现在还有谁愿意买书,都在电脑上看书,还不花一分钱。”吴德品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老大,要不你车他去,或送他到书院门口,叫他掏摩的费就够了。不要多,看在老大的份上,给个五十一百就可以。”他说着先笑了起来。宋永泉也露出烤瓷牙咧了咧嘴角:“你干脆像夏世荣一样,骑你jiejie的摩托车去抢劫算了,几秒钟就可以赚一个月的工资。又何必在樱花苦整苦熬?”
“别瞎咧咧了,老大还是赶紧回家抱你那双胞胎去算了。”吴德品说着呵呵地笑了起来:“老宋,去买书,还不如到‘袁大头’那去,今晚赵嫖、东东、罗大佑和长生他们都会过去,我们赶早去,兴许还还能占个麻将的位子,先玩一会儿就撤,他们那些人周末都会打通宵,就由他们去。” “你去个叼呀,不怕罗君雨mama罚你跪搓衣板?”梁峰也呵呵地笑了起来:“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还要浪打浪。你个吴德品,就别那么没品德啦,人家好歹也算是新婚燕尔,你又何必把人家拆开?”梁峰说着,发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得厉害,忙掏出来看了看,见是田晓静的电话,就冲两人嘘了声:“怎么了?”他听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好,我马上就到家了。”他把手机揣进上衣兜里:“你们快活去吧,我还真的要回家抱孩子去呢。”说着一溜烟把摩托车开上了桂中南路,朝家奔去。 宋永泉被沉沉的心事压得心里难受,开始说好了不去爱德城袁芬家玩。在与吴德品散步到了去细窖的路口,准备分手时,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大家相处了这么多年,也没和你们一起玩过,今天我也去开开洋晕,到时候你可得教我怎么打牌,要是我输了,你可得负一半的责。” “没事,新手上桌,大都是手气旺旺的。只是赢了,可别忘了分一半给我,也算是赚了下个礼拜的宵夜钱。”吴德品见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倒是有点纳闷。见阳艾珠忽地出现在两人面前,不由得把嘴巴咧了咧:“老宋,老婆大人驾到,你还是袖手就擒算了。”他说着笑笑对她点了点头:“是抓壮丁来了吧,看来你永远都学不会打麻将,只能和韩钦伟他们下下象棋而已。”吴德品说着看了看宋永泉。 “想打牌就去嘛,我也很久没去过爱德城。”阳艾珠说着站到宋永泉身边:“走吧,我陪你们一起去。迈迈正睡着,我们还是早去早回。”她一边说一边迈腿走了几步,没想到宋永泉又不肯去:“算了,还是回去吧。亲家母还没好利索,看看君雨和阿霞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说着向吴德品告辞,也没等阳艾珠,便大步流星地朝细窖市场走去。 阳艾珠礼貌地向吴德品告别,邀请他和老宋的同事们到家里去玩。待转身看着宋永泉时,小跑了十几步才追上了他:“你怎么啦,发现你从老家回来,人都变了个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告诉我呀?”宋永泉没回话,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因为走得太急,他感觉到有点累了。“结婚证拿回来了,也不告诉人家,我昨天在你的行李箱里看到了,那老冯家房子的事,有没有搞定呀?” 走在忽明忽暗的柏油路上,宋永泉始终没有开口。他庆幸钱包里的农业银行卡没离开过身边。从西山庙回到齐依莲家,他趁下楼给罗君雨送饭的时候,悄悄地给女儿打了电话,特别叮嘱不要告诉顺德这边的任何人,说已把冯建民的房子给卖了。在快到细窖市场时,他见阳艾珠还在问房子的事,便沉沉地回了句:“没有,你问丹丹去。” 过了细窖市场,很长一段路都没有路灯。在黑夜里行走,阳艾珠靠得他越近,他心里越起了反感:白虎星临世?青龙赎身?你明显就是白虎星,那仇拔掴就是青龙了?还赎身?孤男寡女,关门落锁,大半天的在房子里,还能干些什么?看来不能告诉她什么,连同明天跟梁峰去和梁律师谈的事,也不能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