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妖族出现

    上京城这几日戒严，且盘查及其严格。

    各大道路上，随处可见一队队腰挎横刀顶盔着甲的士兵列队“嚯嚯”的整齐走过。同时五城兵马司的所有衙役全部召回，被派出加强巡街，这些衙役凭白无故的加了这么个苦差事，把满腔子的怒火都发挥的淋漓尽致，三五成群的横着眼的看人，时不时的就拉过路边的行人一阵盘查，当然明着暗着顺手牵点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故路上的行人无不噤若寒蝉，靠边避着他们行走。

    要说倒霉，谁都比不上南华街的张兴米粮店老板张兴康，早上他从家的宅子赶到米店一共只有三条街一盏茶的功夫，五队衙役先后拦住他盘问，害的他连连掏了近八两银子才尽快摆脱，他心中异常焦急，前几天在米店有几位陌生客人进店后找到他，要他帮忙寻几处住处。什么叫帮忙？就是人家花钱要他帮忙藏一段时间，这样的客人一般都是没有路引或者路引到期确仍没有按照规定出城的人。

    张兴康早年是这上京河道一个小混头，靠着河运慢慢起了家，然后就每年从江南府购买粮食，茶叶，苏锦等江南盛产的产品，通过船只运抵上京贩卖，赚取它们之间的差价，这从江南秀州北上直到上京这一条线早就打通多年，寻常的富人如果没有路子，一路上官查泼扣的靠着打法银子前进，贩卖再多也赚不到什么利润。

    所以他也利用这在三教九流的人脉，同时兼职着送人进出城，漂白黑户的职能。几天前当对方在他面前放下黄金五十两，只需他在三天里尽快搞到几份新路引时，他盯着金锭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流着口水收下一半后，玩命的动用人脉。可结果本来一切顺利的路子，却突然在昨天彻底堵死了。

    不仅路引全部封死，连带这最近几天新开出的路引也全部作废，一时间上京各处城门口出不去进不来的百姓们怨声载道。而且他还得知上京编军全部进城，加上五城兵马司的衙役们超过六万余人从前几天便开始进行了大盘查，无数谣言四起。

    有人说是今年关外靹靼人内乱结束了，秋季就会横入扫荡，现在城里有大量靹靼人的jian细。还有人说西北玉昔府今年惨败，六个州府沦落到鹏凖忽人的手里，鹏準忽人派jian细进京查探朝廷的反应，这是抓他们的。还有人居然说有妖族巨尊联合异族潜入上京，为的是刺杀朝廷司首正道真仙东阳大人，以来阻止今年仙道继续派人参战。

    不管是哪个，他张兴康都担待不起，这笔生意他不敢做了，趁着军队还没有全面搜索，他必须尽快把这烫手的山芋仍出去。

    张兴米粮店二楼，门儿“吱呀”声掩上，一个身材高大，长鼻阔嘴的汉子穿过屏风，轻轻走进内房，对着盘坐正在挥笔写书法的英俊背影欠身拱手说道：“主上，几天前军队入城就开始大肆盘查，各个城门禁闭，咱们……可能暴露了”

    “喔？那其他几人怎么样了。”

    “窟豺，巫女，和南秏牛在城南那边住宿，外面查的紧，我没敢走太远，不清楚。”

    笔尖顿了顿，散发着墨香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很快便浸透出一小片污渍。放下紫竹毛笔，那背影站了起来，转过身来，乌发挽在金簪玉玄冠里，玉青衣在内，外穿宝蓝流水纹圆领衫，白乌靴屐，剑眉星目贵公子。

    那被唤作主上的妖主双眼扫了他一下，不苟言笑道：“既然暴露，晚上趁着夜色你去城南通知他们，丑时一刻按照原计划提前行动。”

    突然门口响起“嘟嘟嘟”的急促敲门声，那护卫汉子猛的转过头望向门口，厉声喊道：“是谁！”

    “是我，店主张兴康，兄弟赶快开门，我有要事。”门外喊道。

    护卫汉子询问的眼神瞟向妖主，那贵公子双手背后点了下头。护卫汉子刚拉开门，张兴康一下子就闯了进来，将护卫汉子挤开，转身伸出脑袋看了看门外，“咣当”一声合上木门。

    “两位客官，张某现在无能无力了，两位还是尽快离开吧，莫要连累了我一家老小。”张兴康一进屋便拱手苦着脸说道。

    “你这厮人，收了我家主人这么多金子，办不成事情不说，还敢赶我们出去。”站在门口的护卫汉子握紧拳头忍着怒气低声吼道。

    张兴康心力交瘁说道：“张某可是尽心尽力的张罗了这几天，可是查的太严的，别说盖印了，就是引底子都拿不到，而且现在所有新路引作废，即便我什么都搞到了也是不顶事的。”

    这时坐在柏木雕花方椅上的妖主，手里端着个紫玄禅壶，那双眼儿一扫，气势凌人，张兴康只感到心里似乎被压得难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半响妖主眼睑垂下，眼睛盯着禅壶看着，缓缓说道：“那好，路引不需要你办了，你出去吧。”

    张兴康拱着手欠着身子，求道：“大爷，你赶快走吧，张某确实帮不了你们，现在外边贴满了告示，再有收容陌生人的，便全部斩首，且全家流放，你们在这住儿，那就是索命鬼啊。”

    “啪”的一巴掌张兴康还未看到怎么回事，就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捂着脸刚要发作，却感觉到喉咙丝丝的进着凉气，顺手一摸，满手鲜血淋漓，惊得他瞳孔猛的放大，一股窒息感袭来，身子一阵发软，晃晃悠悠的就要倒地。

    妖主仍然把玩着禅壶，似乎根本不曾有什么移动过，却是抬起那双摄人的眸子，泰然自若的说道：“放心，即便放人进来查房，也不会暴露的。”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泛着白光的玉瓶，扔给他后说道：“倒出一点敷在伤口。”

    此时张兴康脸色已经发紫眼珠突出，即将撑不住了，捂着不断冒血的脖子，闻言就像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扑在地上的玉瓶，下巴死命抵住脖子，两手哆哆嗦嗦的拽开瓶盖，倒出一些飘香的仙水连连的向着脖子抹去……

    半响，张兴康才算从失血眩晕中回过神来，想起方才半只脚都跨过了奈何桥，吓的“扑通”一下跪在地面，连连磕头，涕零如雨的哭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人这就滚出去，这就滚出去。”妖主单手轻轻一挥。他一个翻身连滚带爬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主上……”

    妖主摆手制止护卫汉子要说的话。将手中的禅壶轻轻放在左侧的柏木方桌上，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前方恭敬聆听的汉子，严肃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在此节骨眼上，能少则少事，方才你怎知他没有留后手，倘若被人发现报了上去，百仙来缠，一切计划岂不都落了空。”

    张兴康果然留了后手，人多嘴杂，为了不让旁人知道，他安排水道跟了他多年的几个武艺好的弟兄前来，扶手楼梯上站了五六个持棍的汉子在等着，倘若那两人不听劝，这些人势必要冲进去驱赶。等了没多久，转角闪出个人，前襟满是鲜血，众人定眼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为首的汉子连忙去扶着张兴康，张皇失措道：“头儿，你这是怎么了。”说着还伸手拍打着他惊魂未定的脸。张兴康伸手打开，心有余悸的向下挥着手，满是警惕的看了看后方说道：“哎哟！小声点，走走走，别叫他们发现了，下面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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