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去

    这是乌行云第一次见到测试场所，上面挂着一副似乎因为微风而打磨的泛着黝黑光泽的木匾，上书——灵机殿三个恢弘的大字，若是端详久了，好似灵魂都被吸入其中一样不能自拔。

    乌行云连忙甩了甩还略微有些发昏的头，而后坚定的向屋内走去。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准备妥当，只差乌行云这一股东风。

    莫麟手执一杆拂尘，怡然自立，起身后齐齐坐着两排总共十名的弟子，其中有这些日子来从外院进得内门的子弟们，连那个颇为照顾他的霍阳波也赫然在列，但是林业封却是不曾在此。

    乌行云将早已经在一人时，心中演习无数次的测试规矩提到嘴边，道：“外院弟子乌行云今日特来测试入门资格。”

    莫麟一挥拂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而后张口言道：“坐。”

    乌行云盘膝坐在蒲团之上，打坐凝息，全心投入到凝气之中。

    但是无论乌行云再怎么努力，已经有几分熟悉感觉的纳气却迟迟不曾出现，当下时，他的内心无比焦急，这若是失败了，便要再过三个月之久才能再回山门，而后再过三个月的外院生活才能再次得到测试的资格，一来一去便是半年之久，迫不及待地想踏入仙途的他等不了那么久。

    但是任凭乌行云再怎么努力，那感觉就是不出现，就好似从未有过一样。就连开始时候还能出现的那种暖流也是未见半分。

    莫麟等人看着屋内已经快要燃到尽头的香火，不由得相视一叹，摇了摇头。

    正当莫麟想要张口提醒乌行云时间已到，测试失败的时候，霍阳波伸手拦住了他，摇了摇头后示意不要打扰乌行云。

    莫麟念在两人私交不错，而乌行云平日里和这些外院弟子相处的融洽的很，故而再次燃起了一炷香，破例给乌行云第二柱香的时间让他步入纳气。

    但是门外声音嘈杂，只见到一人带着数人径直推门而入，正是那拜入师门一月的林业封。

    “哟，这不是你们平日了百般照顾的小乞丐吗？今日他测试啊？”林业封让人作呕的声音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

    莫麟怒目而视，喝道：“放肆！灵机殿内启容尔等喧哗！还是速速出去，免得师尊知晓，将你门规处置！”

    林业封却也是不怕，笑了笑道：“好啊，莫师兄，你大可去告诉师尊我在此喧哗，到时候看看是我受的惩罚重还是你擅自加香包庇废柴的罪过大！”

    “你……”莫麟气得用拂尘指着林业封，但是奈何理亏，迟迟也说不出下文。

    “十余载还在引灵后期原地踏步，我算上在外院的时间才来山上三个月，可是我已经达到了引灵初期，你这个大师兄，不久恐怕便要让位给我了！”林业封猖狂的很，一等跟随他来的门徒也是放浪的大笑起来。

    莫麟无言以对，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霍阳波走到两人之间，而后轻轻抚了抚鼻梁，不屑的对着林业封道：“山鸡也做凤凰姿，真是可笑。我不是引灵期吗？再者言了，你借助多少长辈赐予你的灵丹妙药辅助，还是引领初期，真是浪费一干天材地宝！”

    林业封这下反被呛的说不出话来，孩童心性加上跋扈气焰让他直接提起气势，仿佛一言不合，便要开打。但是因为他知道霍阳波的背景，故而迟迟不动。

    正在这时，蒲团上盘膝而坐的乌行云声音响起。

    “莫师兄，霍师兄不必为我大动干戈。”乌行云站起身子，继续道：“小弟此次无缘仙门，且容我半年之后再来与两位师兄叙旧。”

    林业封嘴角一扬，笑道：“你个臭乞丐，还以为我当日说的话是真的吗？我不过是在玩弄你罢了，诺大的江山阁，肯跟随我左右的数不胜数，不差你一个乞丐，倒是你真的跟随了我，还会降低我的身份，我才不屑！”

    林业封本来不想这般讥讽，只是因为刚刚在诸多同门面前吃了霍阳波一个大亏，所以口不择言的讥讽乌行云，想找回几分面子。

    莫麟和霍阳波已经怒不可遏，想要出手教训一番林业封的时候，乌行云再次言语道：“我乌行云祝您林少爷风光永存，半年之后我再来次叙旧。”

    而后乌行云回首冲着莫麟和霍阳波一抱拳，就此离去。

    林业封喊了一声：“我们走！”而后离开此处，心中想到，哼，何时与你这乞丐有了交情？恬不知耻！

    殊不知，据此尚有不少距离的慕容绝望着眼前的水花镜像，抬头叹道：“命途多舛恶人欺，山重水复灵龙栖。忘你日后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乌行云略微收拾了一下，却发现山上没有一件东西真正属于自己，但是那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着实让他难以割舍。

    正当乌行云要独影泪潸的时候，一个宽和的手掌轻轻在他肩上拍了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