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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番外【意外】

    芮盈挟了一个蟹黄包放到她碟试探道:“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没有。WW·”李瑞奕摇摇头,于复杂的眸光露出几分向往之色,“只是突然想起以前在家与jiejie还有阿玛他们一道用膳的情景,那时候真得很开心。”

    芮盈轻轻叹了口气,握紧李瑞奕略有些凉的小手道:“其实一切都还跟从前一样从未变过。”顿一顿又道:“奕儿,不论你怎样想都记着一点,在jiejie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好meimei,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jiejie!”李瑞奕似有所感动,抓紧了芮盈攥着自己手的指尖,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令芮盈生出由衷的欢喜,她相信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解开李瑞奕心的结。

    在用完早膳净手时,李瑞奕目光忽地落在芮盈右手食指那枚翡翠绿玉戒指上,这枚戒指并非寻常所见以金银为戒圈然后在上面镶以翡翠等珠宝,而是整枚戒指皆由一块翡翠雕琢而成,通体无一丝镶嵌的痕迹宛如天成,在透过湘妃竹帘缝隙照进屋的零星夏光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如一汪碧水,令人移不开目光,“jiejie的戒指很漂亮别致呢,我竟从未见过。”

    正替芮盈拭手的墨竹闻言带着几分得意道:“二小姐您不知道,这戒指是皇上特意赐给主子的,整个王宫就这么一枚呢。”

    “多嘴!不过是一枚戒指罢了,哪来这么多话。”芮盈轻斥了一句,令得墨竹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皇上待jiejie真好!”李瑞奕这般说着,低垂的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神色如何,唯独那目光始终落在通透不见一丝杂质的翡翠戒指上,许久她迟疑地道:“这戒指我很喜欢,jiejie能借我赏玩几天吗?”

    她突如其来的要求令芮盈怔忡片刻,旋即已笑着褪下戒指塞到李瑞奕手,“你我亲姐妹,何需言借。”在说到这里时,眼里掠过一丝温情,语重心长地道:“奕儿若喜欢,jiejie屋里的东西全部拿去也没关系,何况区区一枚戒指。”

    “谢谢jiejie。”看得出李瑞奕确实很喜欢这枚戒指,爱不释手,又坐了一会儿方才离去。

    注视着李瑞奕渐行渐远的身影,芮盈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唤过小路子在他耳边轻声吩咐了一句,小路子面露异色,点点头,远远跟着李瑞奕而去。

    “主子,怎么了?”墨竹不解她这个举动。

    芮盈盯着自己食指指根处浅淡的戒指印低低道:“但愿是我多虑了。”

    此话过后,芮盈未再说一个字,除去阿意将放有冰块的铜盆端进来以外,屋静极无声,落针可闻。

    一直到日上三竿时小路子才回来,打了个千儿回道:“回主子的话,二小姐离开这里后去了兰馨馆,而且据奴才打探所知,二小姐是昨儿个入的宫,一直待在兰馨馆不曾离开。”

    这番话小路子说得极是流利,半点没有结巴之意,然芮盈的心却在这番话一点一滴沉了下去,事情正在朝她最不愿意见到的方向发展,并非如之前所盼的那样仅仅只是多虑。·

    “主子,可是二小姐有什么不对?”水秀奇怪的问,其余人亦是如她一般,不解芮盈何以要小路子去跟踪李瑞奕。

    芮盈抚着领襟上那朵栩栩如生的杜鹃花徐徐道:“不是奕儿有所不对,而是这时间不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时候过来,且一来就问了李卫,让我不得不防着些许。你们想想,以前李瑞奕来这里的时候,何时问过下人的踪迹?”

    水秀与墨竹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想起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当下小声道:“主子可是怀疑二小姐她……”

    芮盈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早已关起的窗前,刚推开一条缝便感觉有滚滚热气袭面而来,“奕儿虽然性子略有些骄纵,但本性是好的,断不会算计我这个亲jiejie,我是怕她在懵懂的情况下被安云桥利用。”说到安云桥三字时,言语间透着一股森冷,若非她在当蓄意挑拨,自己与李瑞奕何至于生疏到这个地步,“我怀疑安云桥已经发现李卫在盯着她的人。”

    墨竹想一想带着几分疑惑道:“可是主子,二小姐这次来除过问了一句李卫行踪之外,言行间并无……”她刚想说并无不妥之处,忽地想起李瑞奕离开前拿走了那个翡翠戒指,接下来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良久,有干涩的声音从喉间滚出,“主子,二小姐开口要翡翠戒指,会否也是安云桥的授意?”若真是这样,难保安云桥不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来对付主子,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在不动声色间置人于死地,令人防不胜防。

    芮盈没有说话,只是抚着有些发疼的额头,适才李瑞奕问她讨要戒指的时候,她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这些话却不能明说。她若拒绝,定会令本就心存芥蒂的李瑞奕更加不悦,所以即便明明知晓当可能有风险,依然将戒指给了她,只是在后面隐晦地提醒了一句,也不晓得李瑞奕是否有听进去。

    骄阳渐移,落向西山,只露了小半边脸在外面,将天边浮云肆意晕染得一片通红,犹如正在燃烧的火焰一般。

    尽管已是黄昏时分,但弥漫在空气的热意丝毫不曾消退,栖息在树间的夏蝉依旧在声嘶力竭地叫着“知了!知了!”,仿佛这样才可以替它们抵消些许李三与德子一前一后抬了一个偌大的食盒从厨房里出来,他们是负责给东菱阁送饭的,郑春华还有负责东菱阁的侍卫一日三餐则由他们负责打理。

    “德子,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做这厨房的活啊,这样热的天气待在厨房里简直是受罪!”李三一边抹着汗一边回头与在后面抬着的德子说着话,厨房本就是个冬暖夏热的地方,尽管只穿了单衣小褂,他们两人依然热得满身都是汗。

    德子将压在肩膀上的扁担头放好一些后没好气地答道:“没看比咱们资格老许多的成伯还在厨房里待着吗?既然被派到这里,想再离开可就难了,除非能被哪房哪宫的主子看上指在身边侍候,否则,嘿……还是多喝些消暑汤吧。”

    李三咂了一下流到嘴巴里咸咸的汗抱怨道:“一样都是奴才咋就差了这么多呢,你瞧元福,还不是跟咱们一样出身,可是他就能跟着皇上吃香的喝辣的,又不用干什么粗重的活,咱们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天跟地。还有元福、李卫他们,哪一个不是混得比咱们好,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这就叫同人不同命。”德子摇头回了一句,“谁叫投胎的时候没看准呢,一生下来就是奴才命,而且还是最苦最累的那种。”

    两人一边抱怨一边走着,在走到一处花苑附近时,突然听到呻吟声,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穿着一身水绿色衣裳的女子坐在草丛里不停地揉着脚踝,脚上的绣鞋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有薄棉袜裹在纤细的秀足上。

    女子远远看到他们二人过来,面露喜色,忙不迭地招手唤道:“二位公公!二位公公!”

    李三与德子相互看了一眼后,走过去道:“你好面生啊,是哪宫的侍女,怎么坐在地上?”

    “我……”女子正要说,不知想到了什么,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转而道:“二位公公,我叫紫云,适才经过这里的时候不小心拐了脚,站不起来,能否麻烦二位公公发发善心,扶我一把?”

    “我道是什么事,原来就为这啊,好说!”李三爽朗的答应一声,示意德子将食盒放在地上,然后一道上前将紫云从地上扶了起来,见她赤着一只脚无法落地,逐问道:“你的鞋呢?”

    紫云茫然地朝四周看了一眼,“我也不晓得,应是掉在这附近了吧!”说到这里她可怜兮兮地望着李三两人,眼里有晶莹在打转,“二位公公能否好人做到底,帮我将绣鞋找到,主子那边还等着我呢,要是去晚了可要该主子责罚了。”

    紫云本就长得一副娇俏模样,再摆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李三这两个没尝过女人滋味的家伙连骨头都酥了,哪里还拒绝得了,当下拍着胸脯道:“紫云姑娘尽管放心,莫说这附近,就是绣鞋掉进了蒹葭池里,我们兄弟也必定帮你捞上来。”

    这话引得紫云扑哧一笑,在夕阳映衬下尤是动人,把李三两人看得一愣一愣的,险些流出口水来,宫中主子美则美矣,但远在天边,不是他们这些下人所能染指的,平常连多看一眼也不敢。但是眼前这个比一般侍女漂亮许多的紫云不同,若能博得她好感,说不定可以成就一桩美事呢!

    想到这里,李三还有德子浑身都是劲,扒拉着草丛树干四处寻绣鞋,将来之前洪管事千叮万嘱要他们看好的食盒随便放在小径边,根本没注意到伤了脚本该走不顺当的紫云犹如没事人一般悄无声息地靠近食盒,在掀开盖子后将一包药粉洒在了汤里,随后又照原样盖好,分毫不差。

    李三与德子暗自较劲,都希望自己比对方先找到绣鞋,好在紫云面前表现一番,全然不晓得他们已经落入一个精心设下的圈套。

    “啊!找到了!”埋头苦寻的德子终于在一棵大树后面找到了紫云遗落的绣鞋,在李三羡慕的目光献宝似地捧到紫云面前,望着紫云如花似玉的面容咽了口唾沫试探道:“我……我帮你穿上好不好?”

    紫云俏脸微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任由德子替她穿上绣鞋,在颤抖地握住紫云娇小的足裸时,尽管尚隔着一层袜子,德子依然激动地整个人如在梦一般,不知今夕是何年。

    李三不甘落后,上前关切地道:“紫云姑娘脚受了伤,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知道了紫云是哪宫的侍女,他尽可以寻机会接近。

    德子哪会不知道他打算,也抢上去说要送紫云回去,哪知紫云却面露异色,犹豫了一会儿咬着饱满如玫瑰的娇唇道:“不敢再劳烦二位公公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说着,紫云就要离开,然还没走几步,身子一歪险些摔在地上,亏得见机快,扶住旁边的树才没有摔倒。

    然她的这一伸手,却令李三他们看直了眼,倒不是别的,而是因为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原来紫云左手食指上竟带了一个通体由翡翠雕琢而成的戒指,碧绿无瑕,在夕阳余晖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紫云注意到他们的异样,似乎有点慌张,连忙收回手拉了拉袖子,将带了戒指的手指掩藏在袖子当,旋即回过头来朝李三他们勉强一笑道:“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可以自己回去呢,二位公公还是赶紧去忙事吧。”

    直到紫云一瘸一拐走得不见人影后,李三才回过神来,略有些可惜的咂咂嘴,随后又下了决心,一定要设法打探出紫云是哪宫的丫头,另一边的德子也是存了同样心思,对紫云的美丽念念不忘。的热意。

    二人心不在焉地抬了食盒往冷宫而去,待到那边时,夕阳已经彻底隐入山后,另一边,弯月亦爬上了天际。

    天,开始由白转黑……

    冷宫的侍卫是一日两班,轮流守卫,如今正是夜间那班当值,他们轮流用过晚饭后,精神抖擞地守在冷宫四周,警惕地注意四周的动静。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之人,就算守上一夜都不会犯困,可是这一回,才到两更天就开始频频打哈欠,尽管强振精神,但上下眼皮依然不停粘在一起,待到后面越发不对,竟然倒地而睡。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侍卫纷纷昏睡倒地,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冷宫竟然没有一个人是清醒的。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几道黑影偷偷摸摸地靠近冷宫,在确认那些个侍卫都昏睡过去后,方才悄无声息的进入那个平日里不允许人随意踏足的地方,在寝居,他们找到了同样昏睡不醒的罗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