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现代灵媒在线阅读 - 11:无力阻之

11:无力阻之

    “怎么了,从出门到现在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是墨菲斯跟你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面对乐儿的关心,我并没有理会,只是摇摇头表示回应。

    墨菲斯留下的这个问题,却可能会成为破案的关键,这使我不得不去想它;但漫无目的的猜测,信息量就那么多,根本就没有给我一个“顺藤摸瓜”的机会。

    “嘿!早上好啊哥,这么快就到啦?”驱车前来的钱育森也终于到了,下车后就跟我打招呼。

    我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看了看表,八点四十多,头也不抬问道:“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

    我说的他们,当然指的是那具等着家属认领的女尸。我们现在又来到了殡仪馆,为的就是昨天答应的那事儿;不过呢,我也想再检查检查那具被窃魂的女尸,希望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钱育森和我谈了几句,便借着打电话的名义,让我自己先进去。我也不含糊,希望能争取多一些时间给我调查,所以也就真一个人进去了。找到了昨天那似鬼的伙计,让他给咱开门;他也不多问,便把地下室的门给开开了。

    “那我就回去继续做事了?需要的时候,再来找我,我就在刚才那屋里。”

    “行。”我点头道,就看着那伙计慢慢悠悠的离开了。

    如果是电视狗血桥段,一般怀疑的对象应该是这个伙计;毕竟形象不好,又神神秘秘的,还带阴阳眼,弄不好还会些术法。不过现实世界,哪有那么多巧合,无论是办人还是办鬼,只要是个案子,终归还得循序渐进的来。

    只是我进到里头,就有些后悔放人了。这被分尸的尸体,一碰就散,脆弱得很;我也不能真的就弄散了吧,毕竟待会还有人要过来认尸呢。总不能一头人家在认尸,一头摆着个尸体缝补吧?

    没办法,我只能将尸体抽出冰柜后,不抬走,就搁在那冰柜的担架上;但说实话,地处边缘,不大,而且光线还不好,黑蒙蒙的,只能一边看,一边摸,像个瞎子似得。

    很快,我粗劣的将女尸全身摸了一遍,初步可以断定,尸体除了分尸留下的割裂伤,并没有找到其它伤势。当然,我可以明说,我是在找有没有钝器击打的伤口;虽然待会我可以去看守所里问凶手是如何致死被害,但自己亲手确认过,感觉还是更靠谱的,而且也不能排除分尸者对尸体的二次伤害中,除了利器分尸,没有用钝器伤害过尸体。

    接下来的检查,就要深入一些,是要检查尸体的口耳鼻、肚脐、阴部、还有**;因为这些部位,比起外在皮肤,它们可能更“单纯”些。

    试想一下,这尸体上的外在皮肤,可能什么人都摸过,什么医生护士、搬尸工,还有殓师,甚至是伤口上的化妆品,这可能把线索痕迹都破坏了。但这些“单纯”的地方不同,它们具有包裹性,是有可能“收纳”现场痕迹的。

    这样说或许听不明白,那就讲个案例吧,火灾怎么样。

    会因为火灾而直接死亡的,一般就两种,烧死和呛死;我说的直接,是不包括因为大火而被迫跳楼这类的间接死法。而一个人在场大火中,是被活活烧死的,还是活活呛死的,大家知道该怎么判断吗?

    让我猜猜,你们的答案。

    有的人或许会说看皮肤,如果是烧死的,皮肤组织会受到损害,甚至碳化;而如果是呛死的,那身体就没有伤痕;送这类同学一个字:错。有没想过这种可能,如果死者是先被呛死的,然后尸体遭到了大火的灼烧,那死因也应该是呛死,而不是烧死吧?

    这时或许又会有人说,那可以看位置距离,如果离着火源近的话,应该是烧死,而如果离失火地远的话,可能是呛死。那容我回一句:“放你的狗屁!”这又不是谁能定下的规矩,怎么远的一定会是呛死,而近的一定是烧死呢,说这个的是傻吧?

    就让我直接公布答案吧,省的让我听见那些令人心碎的答案,正在的线索就在于死者的嘴、喉、肺。如果死者是被呛死的,那呼吸道会存有碳元素;而如果是被烧死的,那基本就没有碳元素。

    当然啦,这只是个最基础的说明,更复杂一些的,例如判断火焰距离死者多远,是自杀还是他杀,又或者是意外死啊之类的问题,那暂时就不谈了,日后有机会了再讲。

    言归正传,尸体身上这些个部位,我是能捅就捅,能掏就掏,可里头除了小碎冰沙,啥都没发现;而且我也不敢太计较那冰沙是个啥成分,这毕竟有那么俩处属于私密部位,这万一捅出来的冰沙,是结了块的……哎,别说了,怪恶心人的。

    但话又说回来,我心里还是念叨着墨菲斯的那梦,就怕那梦真是个线索,只是我自个儿没整明白;但人嘛,难免前怕狼后怕虎的,特别是我这会正愁没线索呢,使劲琢磨,这万一那梦还真只是个玩笑,那不是百搭了吗?

    你说费我些脑力也没啥,就是这时间啊,怕拖不起;咱中国人都应该听说过《西游记》里头的这么一句话,说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那有没有人想过,地上一天,地下多久呢?答案当然是相通的,人立于天地之间,就犹如埃及金字塔一层一层的;这天上的一天,要花咱们人间一年,那咱们人间一天,也得花地下一年。

    有的人一听,不信,说我胡编。但我举个例子,就懂了。也不长,就说这阎王爷审鬼,甭提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就说个年份,都是以千计单位的;要是来个重刑犯,那都是得按万年起跳的。

    想想看,万年啊!如果按人间的天时来做计算,等他哪天熬出头了,正满怀欣喜的准备投胎,一看,人类都灭亡了,这不逗吗?

    而且要知道,这下完地狱服完刑,事情可还没完;前世的那曾被害过的人,可都成了躬亲债主,在今生可都是要找你讨回来的;所以还是那句,按人的天时来算,躬亲债主都不知道轮回都是次,保不准自己都入了狱;放到了万把年后,他还能给你记得,也不知道该说他肚量小,还是该说这仇有够大。

    反正说到底,这地上一天,地下一年,是可以相信我的。而为什么说拖不起,那是因为排队投胎是在地下进行的,而不是在地上!这我地上耽误一刻,保不准地下就多少天过去了,就让她错失了个投胎的机会。

    为今之计,只有先把尸体先放回去。因为这第三步检查,我打算拆线剖尸,但只有征得家属的同意后,这下一步的动作,我才敢进行。所以我将女尸推了回去,盖好冰柜的盖子,出了停尸间,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顺便看钱育森什么时候来。

    等了也不知道多久,反正很久,我都想要打电话给他,问人什么时候到;就见一伙浩浩荡荡,都穿着黑衣黑裤,十分正式;而那为首的那女人,哭哭啼啼,胸前还抱了幅照片,而那照片印着的,正是昨天求我帮忙的那个女鬼。

    我心想钱育森找人这方面还真有能耐,花费短短半日,竟还真给他找到人了。不过看着觉得有些奇怪,可我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思考再三,一无所获也就放弃了。

    领着家属进去后,我将那女尸的冰柜打开,那女人就已经开始哭嚎了,整个人倒在后面一中年男子身上,像是要昏厥过去一般;我是越看越怪,但还是没想明白,将尸体连袋子抬道台中,拉开尸袋,将女尸露出,供他们辨认。

    除去钱育森,来的是五个人,为首那女的像要死了似得,哭得气都已经喘不上来;而后头那中年男子,抱着那女的,瞥了一眼女尸之后,便扭过头不敢再看;再后,就一十来岁的屁孩,连看都不敢看,就缩在那中年男子背后。

    而剩余一人,就站在那屁孩和钱育森之间,他却表现的出奇的冷静,主动走上来辨尸之余,居然还伸手摸了那女尸的脸,然后对我说道:“是她。”

    我点头道:“那就好。”说话间,我一直盯着那男人的眼睛;他一点都不害怕,也反看着我。

    钱育森这时却突然跳了出来,对家属们说道:“谢谢你们的到来,如果案情有了什么进展,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我没听懂,想要质问钱育森时,却注意到那男人的眼睛,闪过了一丝慌乱;我明白了,敢情这具女尸身上也有文章。

    “警官,她不是自杀的?”那男人转过头,向钱育森问道。

    “不知道。”钱育森说道:“但上头说,这可能是起凶杀案。”

    “噢,是这样吗?”那男人转过头来,看向尸体。

    钱育森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主动拉上尸袋,将尸体重新放入冰柜当中。钱育森这时接着道:“那谢谢你们啊,这么远跑一趟来。”说完,手往外一抬,做了个请势。

    那几个家属也都明白意思,便转身往停尸间外走。钱育森趁所有人走在前头,对我点头哈腰,算是道歉。我白了他一眼,挥手让他快滚,他便转身送人离开了。

    过后,他再一次回到停尸间,我就问道:“你搞什么鬼?”

    他苦笑着,满脸不好意思,对我说道:“我是觉得这女尸身上也有故事,她的死亡估计不单纯。”

    我长叹口气,说道:“你又知道这里头真有故事。”

    他解道:“从他们下车时,我就已经怀疑了。要来认尸的,多半都不希望里头装着的真是自己要找的人。可他们不是,打扮一副要出丧的样子,好像打一开始就知道人是死的。”

    我“吱”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好。本身就有一个女尸分尸案,现在又掺和了个案子,而且就算真有事,那女鬼看样子也不想有太多计较,只是希望有家可归而已。

    “怎么,哥,你不高兴?”他试探道。

    我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这是惹祸上身,知道吗?伪装警察,私下调查刑事案件,这可都是违法的。”

    “哥,虽然那女鬼是缠着我,但天道好还,我们做这事儿也算是功德一件;假如我们视而不见,那不同罪?”

    我白了他一眼,就问了他一句:“你是天吗?”

    他摇头:“不是。”

    “那你是神吗?”

    “不是。”

    “那不就结了?你一不是天,二不是神,三不是法官,四没有公职,你凭啥断定他们有罪没罪?法又不是你家写的,人也不是你能抓的,案子又是你来判的;我问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呃……哥……可事情已经做了……”

    “所以我要告诉你。”我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分尸案的事情,有空就打打下手,你专心你的新案子去吧。”

    我假装生气,他却笑道:“哥!你答应啦?”

    “不然呢?”我反问道。

    看着他一脸开心的样子,我也是无奈。一来这是善举,我没啥资格阻止;二来,这是能让他远离这起分尸案的机会。虽然听上去有些自欺欺人,我也承认,确实是自欺欺人,但不然呢,难道要阻止他吗?

    “哎,走吧,还得赶去看守所呢!”我无力的往停尸间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