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寂
对于玉皇大帝而言,失去帝便失去了一个很大的潜在的威胁,而失去了猴头和璇玑子,便失去了非常大的一股力量。玉帝终于除掉了帝这个假象中的敌人,可是另一方面,却也失去了三员得力的干将。这在天庭急需人才的时候,在不久之后,很明显的显现出。天庭早便疲于应付九界,今番更加艰难了。 玉帝有自己的主意。他很想借助佛祖还有原始的力量,可是他们自从来了之后,似乎并没有出全力。 然而他们并不属于自己的手下,虽说在这三界之内,全归自己去管。可是那只是名义上的。在这天下里面,还有很多的仙佛并不受辖于己。佛祖和原始就是其中的两个,他们平时也会给玉帝几分面子,可是玉帝还给他们的面子似乎更多。 玉帝在等他们出手。 …… “师弟。”猴头驾云带了帝,道:“不如随哥儿去花果山如何,为兄保证贤弟从此逍遥快活。好过做天庭的鸟神仙。”猴子很自信的向帝拍了胸脯。 “多谢师兄。”帝思索罢,道:“还是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吧。从哪里来的,我便回去哪里。”帝感叹,想很多的事情,是不能够简单的去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更别说去逍遥。 “莫不是回去三星仙洞?” “不是。”帝道:“那是一个有很多高草生长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地方。有各样的生命,包括凶狠的猛兽。可却是很平静的地方。我离开那里,已经很长的时间了。”帝很叹息。 可是猴子就不懂了。他想有很多的猛兽出没是万不能说平静的,难道还比得了自己的水帘洞?猴头经过了数百年的经营,很自信自己的洞府。莫不是师弟过于受到打击,坏了头脑不成?他想。 可是他是真的不懂帝所说的平静啊。 当帝再次来到那片属于自己的天地的时候,他看到了依旧茂盛,依旧随风摇曳的高草。风不断的拂弄自己的头发,让自己感到很痒。然而他很喜欢,也并不在像幼年时候讨厌风儿的捉弄,将自己的头发牢牢的束缚了。他知道那是没有用的,“树欲静而风不止。”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去在乎和计较什么。 他想起来当年的自己,真是一个孩子,并不知道忧愁是什么。他想起自己同小叶,同青青不断的奔跑在这草地上,淹没在高草间。欢笑飘洒出来,不断的飘洒出来。想着想着,他哭了。泪水无声,默默的流下去。现在的小叶没有了,青青也没有了。小叶死了,青青在冥界受苦。自己的承诺给青青要去救他出来的那个诺言,是那么的清晰,却又那么的遥远不可及。 就是在这么一个时间里,在夕阳的浓重中,菩提带走了自己。帝永远都不能忘记自己临行前小叶有些苍冷的吼叫,在帝的印象中,那是小叶的第一次。因为要分离,因为不得不分离,小叶为帝送行。如今自己又回到这里,可是没有了小叶和青青的家还完整么? 帝莫名的伤感流泪可慌了猴子,直教猴头束手无策起来。猴头抓耳饶腮,不得要领。道:“哥儿知道贤弟委屈,全为天庭一班鸟人所害。若弟想出胸中闷气,哥儿陪着一路打上天庭,与贤弟讨还公道,如何?” “帝非为自己,实在一时想起旧事,不免悲伤,倒教师兄见笑。”帝道:“兄若要留下这里住上几日,弟当尽地主之谊。只是弟这里便连半间茅舍也没有,只怕委屈了师兄。师兄还是回花果山去吧。” 猴头环顾,道:“确是简陋。”道:“倒不是嫌弃,只是多日不回去,有些念及我那帮猴崽子。少时就回来看望师弟,贤弟保重,老孙去也。”便跳上云端,驾云而去。 苍茫的草原,只剩下帝一人。 …… “或许这才是我该有的生活。”帝往往如此的去想。 抛开来一切,不管天庭,不管九界,天吴,不管小叶青青还有自己的父母。可是他怎么能够忘记。他时时的念及雕儿,不知道她现在可曾快活。快乐是最重要的,他想。 他想她走了也好,自己现在如此的落魄,何苦要她与自己一起受苦。她应该很快乐的生活着有更好的归宿才好…… 帝的思想很芜杂,他每天都把自己放置在空旷的原野上,从朝阳的照耀一直到夕阳的余辉,每日都在去想……
可是却总是很难想彻底,想明白。事实终究是事实,在发生以后,很难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或者,帝终究还没有参透人生的潮起潮落,他依旧很在乎什么。 帝很刻意的去告诉自己,自己的失去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情,最起码,可以让自己逃避自己身上的重担,那是多么美好的理由。 帝不得不逃避。 可是,逃避是没有用的。他早该明白,当他的身份被揭破的时候,甚至在他出生的那一瞬间里面,他的生活就充满了魔难。 在他突然的发现了自己面前竟然站了一个很古怪的人之后,他明白,逃避对于他是没有用的。他的生活,只能向前。 帝并不因为这个人而感到过分的惊讶。只是向他道:“你是谁?” 帝很平静的问,他已经意识到眼前的来人非一般的角色,且并不是一个对自己有利的角色。对手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这身法已经达到了极致,不华丽,却很利落。便是以前的自己,也仿佛没有这个实力。尤其恐怖的是,他预感到了来人的寒意。 那人背对了帝,不说话,似乎连转身的意思也没有。头和整个身体都藏匿在宽大的漆黑的袍子里面,十分的神秘。可是帝却连一丝好奇都没有,仿佛那已经是不重要的事情了。帝同样以冷漠的态度,与来人僵持着…… 风摇曳着四周的高草,摇曳着黑衣人的巨大的袍子,摇曳着帝的头发和一袭的白衣。高草被风吹着,层层波浪般滚向远方,他们的衣服被风吹的声声作响…… “天庭竟然还不肯放过我。”帝终于道:‘一定要治我死地么‘ ……